睡不着,“旭南姐,你睡了吗?”
“还没。”陈旭南转过身来,见她面带愁色,“和离婆吵架了?”
“不是。”离玦半张脸埋在枕头,声音闷闷的,“跟她没关系。”
“是筝儿的事?听说她家又闹矛盾了。”
“嗯,闹得很凶,她昨天回老家了。”
“走了也好,筝儿爸妈都挺……”
后面的话止住了,彼此心照不宣,离玦在昏暗中阖眼,她知道张筝儿是被迫离开的,年级第一如何甘愿放弃期末考试?
更何况她们早已约好,一起去杗乡过暑假。
“旭南姐,工作后你和以前的朋友还有联系吗?”
张筝儿反常的举动让她极其不安,而现在,竟还要亲口劝另一位朋友离开。
偏偏让她开口。
“有吧,只是没以前亲密了,毕竟大家走的路不同,时间长了难免疏远,你还记得小霞姐姐吗?”
离玦点头,那是陈旭南最好的朋友,从小学到高中一起上下学,后来两人念不同的大学,渐渐地便很少听到这个名字。
“我们没有联系了。”陈旭南惋惜,“我跟她的大学相隔远,一年见不上几回,后来她交了男友,我俩慢慢断了联系,前几年她结婚,还是别人告诉我的。”
“曾经那么要好,突然变得毫无交集,我都快忘记以前和她聊过什么话,做过什么事,每到新年发祝福总犹豫要不要发给她。”
“不过无所谓了,人生路长,不是所有人都能陪自己走下去,她现在过得挺好的,嫁了人生了小孩,很圆满。”
说着,陈旭南语气变得惆怅,“其实我很羡慕她,有些后悔为什么不学她那样,早点谈恋爱结婚。”
羡慕?离玦诧异,陈旭南竟然有这样的想法。
“很吃惊?我会说这种丧气话。”陈旭南叹道,“工作又忙又累,我大专毕业本就比别人缺乏优势,机会少,长期这么熬着,都快要撑不下去了,刚踏出社会那阵子一腔热血雄心壮志,现在成手下败将了。”
“有些事呐,真的不得不认输。”
言语中藏着深深的无力,陈旭南抬手揉太阳穴,眉心的疲倦挤逼眼皮,睑肉坠垂,软塌塌像被抽了骨的鱼囊。
“旭南姐……”
“好了,不说我了,你比我聪明,以后别走我的老路。”
离玦心更沉了,胸口窒闷。
见她这般,陈旭南再粗枝大叶也察觉不对劲,“小玦,你是不是遇到什么事了,跟我说说,别憋在心里自己难受。”
“我……”离玦攥紧被子一角,迟疑少顷,“我家那位姓梅的租客,也是我朋友的家长,今天中午她请我吃饭。”
“那个人呀,我见过她,人看着挺有钱的,开的车也贵,她还租你家?还以为搬走了。”
“她续租了,年初她外甥搬了进来,转学到五中。”
“她外甥是你的朋友?”陈旭南听出了什么,“之前你说她对你很大方,难道这次的大方有其它意思?”
离玦抿唇,点了点头。
“她欺负你?”
“不是……”
欺负?怎么算欺负呢,不过是用最直接了当的方式剖醒她的天真罢了,“是我自己钻牛角尖。”
陈旭南安静听着。
“那家西餐厅,挺贵气的。”
无法道清心中的矛盾迷茫,离玦说得断续,“我好像很容易产生多余的想法,总是在意和对比自己与别人的差距,自尊心很高,很矫情。”
“也许她只是很平常地请我吃一顿饭,可我就是忍不住胡思乱想。那样的环境,看到里面形形色色的人,有什么东西在心底放大,我说不出来,但真的,不好受,很不好受。”
“她是不是对你说了什么,再好的环境也不至于让人无缘无故自我怀疑,她说了什么难听的话吗?”陈旭南神色认真,“小玦,从小到大你什么事没经历过,我不相信一家餐厅能让你沮丧成这样。”
确实不光是环境和人,离玦看着头顶的天花板,“小梅姐的外甥是我朋友,转进五中后成绩变差了,小梅姐希望我能说服他转学。”
“奇怪,为什么让你去?那是她们家的事,她自己不会劝?”
“不清楚,大概劝过了吧,我朋友性格犟,在原学校遭遇过不好的事,估计不同意。”
“你答应了?”
“没有,她跟我聊了很多,关于她自己,关于我朋友的父母,见我不松口,给了我一笔钱,说是未来两年的房租,让我留房。”
“有多少?”
“五万,她不顾我的意愿直接转账,还是以房租的名义。”
离玦自嘲,“但我没办法不收,离燕拿不到租金肯定会把二楼转租出去,小梅姐说了留房,难保哪天回来住,如果房子不在,违约的是我。”
“而除去两年房租预计剩三万块,三万,这笔钱好像买断了我整个高中。”
“我听明白了。”陈旭南冷哼,“有钱人的手段真高明,分明可以直接开口请求,偏要带你到那种高消费场所,因为她知道自己说服不了你,说不定她压根没劝过你朋友,装模作样哄你来扮演‘坏人’,好保住她们一家人和谐。”
“可你凭什么掺这趟混水,落不到半句好,还可能连朋友都做不成,于是她让你亲眼对比,就为了告诉你,如果她外甥跟你一样继续在垌街五中混日子,那他的未来就是你的现在,等你心里有负担,自然点头答应。”
“我恶意揣度她算不上善良,但用这种法子让别人做不甘愿的事也不见得多磊落。”陈旭南声音不自觉拔高,“瞧不起谁呢?”
手背被风吹得极凉,离玦指尖僵硬,用被子裹紧自己。
确实啼笑皆非,凭什么让她来劝?
退一万来说,梅亭的公司与她何干?俞珵的成绩又与她何干?
正如陈旭南所言,梅亭这般大费周章,不正因为事业上倚仗俞珵的妈妈,所以不愿明面和俞珵撕破脸。
对方的算盘打得响亮不难识破,然而很可悲,她心如明镜,却依旧中计。
雾太重了,她拨不开。
“其实……无论小梅姐的举动出于何种目的,对我来说并没影响,我甚至预感到她迟早有一天会这么做。”
“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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