吓唬完张三，陈黎隔着玻璃窗跟外边的谢尧对上眼。
谢尧轻点头，表示自己这边也都问过了。
于是把家长们重新放进来。
看到儿子哭地眼睛通红，几位家长心疼地不得了，望着陈黎和谢尧半张嘴，大概想骂他们几声又不敢。
只好抱着儿子哄，“不怕不怕，爸妈在这儿呢。”
“回去给你做好吃的，想吃什么菜？”
陈黎站直身体，面无表情，“先不忙做菜，他俩这段时间就在公安宿舍住，你们回家送点衣物和生活用品来，吃饭就吃食堂，有钱的话点外卖也可以。”
一阵寂静。
张三爸先开口，声音震如晨钟。
“怎么能让孩子住宿舍，我家孩子认床的，而且住这里我们不是得好些天见不到孩子？公务人员的宗旨是为人民服务，你们异情局办事完全不考虑群众的感受吗？”
陈黎想起张三爸也是XX局的官员，职位还不低，难怪说话理直气壮。
护犊子护成这个样子，张三就是被宠坏的。
资料里写有几次被霸凌的学生告到老师那里，都被他们的家长压了下来，要么用钱和解，要么权势迫人。
背后没人哪敢这么横。
等解决了任务，她就去跟局长谈谈案情细节……
她又瞟了眼高壮地跟堵墙似的张三。
张三偏过脸，忽然拉住他爸，“我就住这儿吧爸，住家我害怕”。
“别怕”，张三爸摸摸儿子脑袋，转而说，“我觉得你们两个应该分开保护这两个孩子”。
其他家长帮腔，“是啊，正好你们也是两个人，不会对付不了异灵吧？”
“鸡蛋不能放一个篮子里，我觉得张三爸爸说得对，不能让他们两个住一起。”
“还有……”
一群人这也不满那也挑剔。
陈黎脾气好，勉强能忍着听他们絮叨，谢尧可不是有耐性的主儿。
他“啪啪”拍两下掌，打断这些人，冷笑：“我们两个是不能分开的，想我们居家保护也行，你们两家只去一家，自己决定吧。”
“……”
四个家长沉默了，互相打量。
片刻后，张三妈试图抢占先机，“王五来我们家住，反正我家房间多。”
“你什么意思，你家房间多，我家还住别墅呢，让你儿子来我家单独住一层行不行”，王五妈柳眉倒竖，叉着腰翻白眼。
王五爸知道张三爸的背景，怒道，“你们敢滥用职权，我就实名把你家举报了！”
要不说恶人还得恶人治。
“汪汪汪”地叫了一阵，四个大人都同意了让孩子住公安宿舍。
张三家长差点让人把床送来，但张三觉得丢人死活不同意。
东西送到，家长们又陪孩子吃了顿饭，才依依不舍地各自回家去。
走前往孩子手机里打了几万块钱，让孩子千万别委屈自己，要什么就买，实在不行就给家里打电话。
陈黎和谢尧站在宿舍门口看他们演完苦情戏。
陈黎：“溺子如杀子，古人诚不欺我。”
说起来，谢尧家也不一般，但是他貌似并没有什么坏习惯，兴趣爱好……这个她倒是不了解，听说喜欢赛车。
至少人品没问题。
谢尧垂首看她，“看我干什么？”
“没什么，我回宿舍了”，陈黎摆手。
她与谢尧一左一右住在张三王五旁边，有点异动马上能跑过去查看。
今晚下半夜她要值守，洗完澡回复了江鹤逸的消息就准备睡觉。
江鹤逸等会儿也要守夜，有的是时间聊。
明天要去常顺县一中详细了解一番，名单上的人，有条件都要面谈。
张三和王五给的名单大部分是重合的，也有一部分不同，结合起来名单变得更长，一天时间可能都不够用。
幸好这个异灵每次杀人都在晚上，白天她和谢尧可以自由走动。
而且公安局人多，万一张三和王五有意外，也能有人及时发现。
他们最担心的是异灵的目标不止是这四个人，整个县城高中男生有上千人，任谁也看顾不过来。
异灵本就缺乏理智，杀疯了的时候根本不管是无关的无辜人还是最有应得的人。
为了不被多余的杂音影响，执法干员守夜时都不看视频。
陈黎带了一本没看完的书，边和江鹤逸闲聊边看书。
她跟谢尧交接时夜已深。
空调吹出的凉风驱散了燥热的暑气，窗外月华如练，周遭只有虫鸣声和空调机发出的轻微响声。
一夜平安。
但她仍无法放下心里的石头，唯恐突然有电话打来说其他地方昨晚死人了。
她敲响隔壁的门，等张三慢悠悠来开门，确定两个人都还好好活着，再回房间刷牙洗脸，然后去吃早餐。
公安局食堂包括各种主食、小菜和饮品。
她拿了一碗白粥，一碟酸豆角和萝卜丝，一个鲜肉包，一个蔬菜包，一根玉米，随便找个位置坐下。
没多久谢尧来了，坐她对面。
谢尧也拿了碗白粥，不过没加小菜没拿勺，三五口就着碗口喝完，淡淡说道：“看来昨天没事。”
“应该吧”，也有可能是尸体还没被人发现。
普通公安调查案件的过程无非是受理案件、侦查、结束侦查并移送审查起诉，其中最关键的是侦查这一步。
其实执法干员做的也相似。
侦查案件需要收集证据、合理推测、验证推测，他们要在心里做最坏的打算，但不会为了没发生的事徒增烦恼。
还有很多事要做。
陈黎：“李四和冯二死亡日期相隔了两天，说明这个异灵不是每天都会杀人，昨天或许是巧合。”
她和谢尧看过尸体。
亲眼目睹比看照片更令人直观地感受到血腥恐怖。
要不是两人身上穿的衣服不同，他们的家长大约都难以判断哪个是自己的孩子……
体型身高相仿，脸部血肉模糊至面目全非，连黑色瞳仁中的惊骇惶遽都如出一辙。
有个家长见到尸体后当场就昏迷了。
“还是得尽快找到线索。”
谢尧“呵”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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