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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 第 10 章

沈渊正盘腿坐在他的冥想室里。

每个与邪魔作战的灵能者都应该有自己的冥想室,并修习几种合适的正念冥想法。这也许并不能帮助灵能增长,但对于磨炼意志、驱除邪念有着极为重要的意义。

众所周知,灵能邪魔最擅长挖掘隐晦的欲望来腐蚀人的意志。

作为镇守灵能源泉十年的大宗师,沈渊已经历过大大小小数百场战役,手刃过许多棘手的邪魔,也遭受过很多次常人无法理解的灵能腐化。但伤口总能愈合,邪念总能消弭,他再次出现在人前时依旧会所向无敌,深不可测。

换个角度来说。他也立过心誓,如果不能完美掌控自己的心智,他将永远不会踏出冥想室一步。

这一次也不应当超出他的掌控。

灵能邪魔能找到的破绽始终不过是他曾经犯过的错误,他早就将其很好地封闭了,就像用树脂包裹起来变成琥珀,所有这些错误都只会让他成为更好的灵能者、领袖和指导者。

“师父!”

因这突如其来的呼唤,沈渊倏然睁开双眼,但映入眼帘的并没有齐凛的身影。

冥想室内依旧是空荡无人的,只有角落里的香炉在安静燃烧。他并不像齐凛那样能天赋异禀地听清楚邪魔的呓语,但作战太多次,他能熟练地察觉到这次邪魔已经闻到了他伤口的血腥味,开始想方设法地侵入他的认知世界。

昨夜,自己又犯错了。失神,动摇,产生了困惑。

让邪魔找到了心灵上的破绽。

“师父……”

又是一声拉长了的呼唤,沈渊知道那并不来自齐凛,也并不是真的。

因为它太过甜蜜,只存在于齐凛年幼的时候,而且是有求于自己的时候。他这个心思蔫儿坏的小徒弟,会故意仰起头露出泪汪汪的狗狗眼,用一种没人能够拒绝的可怜眼神仰望自己。有时候伴随着这样的呼唤他还会说:“求求你了,我保证我会很乖——”

好吧。

天才不可以打破规矩,但备受宠爱的坏小孩可以。

“师父!”

这一声有些恼怒了,存在于齐凛不得不服从管教的时候。他会凶巴巴地瞪着胆敢凑近的所有人,但当然不包括沈渊。年轻alpha有时候知道自己错了,只是脸皮太薄,小时候就连挨鞭子时都要把脸埋在沈渊怀里,闷闷不乐地发出哼唧声。

但如果不管教他,他就会得寸进尺,一次又一次试探大宗师纵容自己的底线。

“师父……”

这次又是什么样的声音?他的孩子听起来真的难过极了,声音里带着彷徨和犹豫不决。

齐凛向来有仇必报,而且要么当场就报,要么记在小本本上从早到晚地思考如何去报,反正绝不让自己受任何委屈,也不可能悲伤消极地躲起来。至于自怨自艾?他的词典里没有这种东西的立足之地。

唯一有可能让他如此悲伤的,只有他信奉如神明的师父。

“师父,你弄疼我了。”齐凛的声音说。

沈渊睁开双眼,看到一个十来岁的小徒弟正端正地跪坐在自己面前。他玫瑰色的眼睛湿润含泪,正处于雌雄莫辨的未分化期,脸蛋漂亮得无以复加,将一件师父的外套披在身上,一只手抚摸着后颈上红肿的敏感腺体,委屈地扁着嘴对自己说:“你咬我就咬得更用力一点啊,师父。”

沈渊轻轻启唇,一声低叹从齿间泄露出来。

“你在亵渎他,也在激怒我,邪魔。”

灵能利刃就在刹那间出鞘。

……

这场冥想进行了两天一夜。

辛永望惴惴不安地在冥想室外等了很久,终于见到大宗师推开门走了出来。

沈渊看上去一切如常,身上萦绕着淡淡的血腥气和冥想室的熏香。他和齐凛不一样,雪松味的信息素十分克制,所有见到他的人都会在第一时间感受到神性,而后才领悟到他也是一名强势alpha的事实。

也许面对齐凛的时候,他会褪下自己的神性也说不定。否则要如何解释小师弟骨子里的那种被宠坏了的桀骜呢?

辛永望按捺下心头的胡思乱想,单膝跪地向他汇报:“大宗师,齐凛他——”

“我已经知道了。”沈渊声音平静地回答,“关于他的事情,我会处理好的。你们现在要为另一件事做准备。”

辛永望这才注意到大宗师手中握着一份线报,拆开的加密外壳上显示它来自北方的灰烬之都,刺目的红色蜡封则表明了事情非常紧急。

沈渊注意到了大弟子的目光,将线报递到他手里,并说道:“北方遇到了邪魔的狙击,他们确定在灰烬城市有一个高达七级的邪魔巢穴,但无法确认其具体位置,因为对方控制了一座十万人的聚居地作为人质。”

“这……”辛永望吃了一惊,“我立刻去通知其他人。”

沈渊嗯了一声,目光落在远处,似乎已经穿透那片灰蒙蒙的天空,看到了一片灰烬之地。他隔了一会儿,对辛永望说:“也把齐凛叫回来。”

辛永望说:“他正在发脾气,我们联系不上他。”

“把消息发出去。”沈渊只是淡淡地说,“他会回来的。”

齐凛是他一手带大的孩子,他再了解不过。

……

这天晚上,沈渊独自坐在温泉旁解开了绷带。

当他给伤口换药时,发现它已经开始愈合。这是个好迹象,证明他成功驱逐了那头邪魔,也封闭了自己内心的动摇。

此时头顶传来了响动,那是蹲坐在房梁上的齐凛在交换着两只脚的重心,看起来犹豫了好几次,最终还是没有跳下来帮助师父换药。

齐凛闷声闷气地说:“虽然我回来了,但不代表我原谅你了。”

“我知道了。”沈渊将染血的绷带丢进垃圾桶,舀起清水擦拭着其余正在愈合的伤口,同样头也不抬地说着,“我很抱歉,齐凛,那并不是我的本意。”

“就算你道歉,我也不会很轻易地原谅你……”

齐凛从房梁上跳了下来,像一只受过伤的小动物那样警惕,站在沈渊两步远的地方看着他:“我回来只是因为北方的消息,他们说那是一个七级的巢穴?”

“对。我们正在集合每一份力量,你明天也需要出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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