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寄月挣扎着想要睁开眼,但眼皮好似沉重如千斤,她动弹不得,只能隐约听见耳边有少女在哭泣。
那少女的声音已经沙哑,哭求时柔弱不堪:“哥哥、不要丢下我,我很害怕……不要丢下我……求求你……”
接着是她熟悉到刻骨铭心的声音,男人的声音生硬而冰冷:“小月,我得去找乔乔。”
少女烧得意识模糊,连动根手指都困难,但求生欲作祟,她还是努力的抓住男人的手,声音沙哑的哀求:“那你带我一起走,我不要一个人留在这里,哥哥,求你了。”
男人一根根的掰开少女抓着他的手指头,冷静到近乎冷酷:“外面很危险,我带着你没有办法行动,而且,小月,你也发烧了。你想到时候被哥哥亲手杀死吗?”
少女没了力气,她瘫坐在地上,看着男人背起装满了物资的登山包,大步远离她的视线。
桑寄月忽然反应过来——哦,这个一直在哭的废物,是十七岁的她。
在她十七岁的这一年,一种神秘的病毒席卷全球,第一波感染者先是持续不断的发烧,然后再是沦为贪婪血肉的行尸走肉,科学家将之称为丧尸。
这种病毒的传播性与感染性极强,被丧尸所伤,会感染尸毒成为行尸走肉。
桑寄月那时也发烧了,但她并非是感染了病毒,而是头天晚上没关窗户踢了被子,被风吹得生病了。
结果第二天就赶上了病毒爆发。
当时家里只有她和桑淮,家里的几个佣人感染的感染,逃命的逃命,而桑淮大二,就是那天难得回家了,结果和她一起被困在了家里。
小区里的广播循环播报着注意发高烧的人,他们很快就会变成丧尸,桑淮不信桑寄月是在病毒爆发前发烧的,他将桑寄月关进了房间里,只每天给她送点吃的。直到第四天,桑淮将家里的物资收拾进背包中,来同她道别。
“……你想到时候被哥哥亲手杀死吗?”
桑淮的声音一直回荡在桑寄月的耳边,桑寄月终于有了力气,她倏的睁开眼睛,不顾烧得意识模糊的身体,抖着手爬起来,抓住就近桌面上的一把水果刀,嘶哑着嗓子喊:“桑淮!回来!”
回来!让我捅一刀!
再看见桑淮,桑寄月依旧恨得牙痒痒。
桑淮并未注意桑寄月,他随手将桑寄月的房门从外反锁,飞快离开。
桑寄月好不容易走到门口,却发现她的房门被反锁,烧得浑浑噩噩的脑袋让她许久才反应过来,桑淮这个贱人锁门了!她根本出不去,当年险些被饿死在这里!
不对,不对。
桑寄月迟钝的想,她不该在这里的,她只是在把桑淮大卸八块后体力不支,短暂的昏迷了,她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桑淮为什么没有死?
一个不可思议的猜想让桑寄月立刻清醒了一些,她低下头看,她的手背白皙莹润,泛着暖玉一样的漂亮光泽,手指纤细修长,是非常好看的……一双手?
她的右手本该在三年前就被桑淮砍了,而现在,正好好的长在她的身体上。
桑寄月重生了。
她回到了十七岁、末世刚爆发的那一年。这一年的她,柔弱得像个废物,只有依附继兄桑淮,她才能活下去。
重生啊。
她终于也被命运眷顾了一次吗?
桑寄月下意识的攥紧水果刀,难以抵抗沉重的脑袋里排山倒海般的晕眩感,她蜷缩着,靠在门边睡着了。
似乎过去了很久,楼下忽然传来了狗狗狂吠的声音,紧接着便是有人在疯狂的撞击着大门。
桑寄月被吵醒了。
她还在发烧,不过睡了一觉,虽然还没有退烧,但她也感觉好多了。
听着楼下的犬吠与大门的撞击声,桑寄月下一秒就清醒了过来。她记得在桑淮离开后不久,就有三男两女闯进了她的家,像强盗一样,占领了别墅,甚至见她孤身一人,那三个男的还想要强/奸她。
是桑寄月养了十二年的田园犬大福为她争取了一点时间,让她逃离了这座可怕的囚笼。而大福却被他们硬生生的踹死,扒了皮做成了盘中餐,她再折返时,只看见了一地惨白的骨头。
桑寄月将水果刀藏进衣服里,拉开床头柜的抽屉,将一个白色的小药瓶放进兜里。然后,她吃力的搬起沉重的椅子,一把砸在了反锁的门上!
“砰”的一声,脆弱的锁应声而碎,她推开房门,慢吞吞的下了楼。
原本狂吠不止的黄色田园犬立刻跑到她的脚边,围着她拼命摇尾巴,她摸了摸大福热乎乎毛茸茸的脑袋,然后走到大门前,将大门打开。
那原本还在卯足了劲儿撞门的三个男人扑了个空,险些撞到桑寄月的身上。
桑寄月迷茫的看着他们,声音沙哑的说:“你们是谁?”
他们看着面前的桑寄月,她看起来年纪还很小,穿着白色的棉麻睡衣,露出笔直纤细的小腿。她的五官精致如瓷娃娃,眼睛微微弯起,像狐狸一样娇媚,她似乎是刚睡醒,睡眼朦胧,脸蛋酡红,眼睛里还泛着晶莹的水光。
五人小队的队长张伟上前一步,迈进门槛,一只手抵在门上,对着桑寄月露出一个尽量友好的笑容:“小妹妹,外面都是丧尸,我们好不容易才逃到这里来,你大人在家吗?可以收留我们一天吗?”
“家里只有我一个人。”桑寄月说着眼眶便红了:“外面都是那些怪物,我太害怕了,终于有人来了,你们快进来吧,我家很大,够你们住的。”
张伟几人对视一眼,立刻迫不及待的踏进这富丽堂皇的别墅。他们的鞋底很脏,干净的白色大理石地面立刻多了几串杂乱的脚印。
桑寄月眼中飞快的划过一抹嫌恶,大福还在朝着他们狂吠,被她拍着脑袋安抚:“大福,不能对哥哥姐姐们没有礼貌哦。”
“这狗护主,挺好的。”另一个男人李俊凑上来想摸一下大福和桑寄月套近乎,却差点被大福咬,他悻悻然的缩回手,对着桑寄月尬笑。
“大福看见陌生人可能有点紧张。”桑寄月指了指大厅里的沙发,柔柔弱弱的说:“哥哥姐姐们坐,我先去给你们倒点水喝。”
桑寄月去了厨房倒水,五个人便在沙发上坐下,陈梓萱想跟过去看看冰箱里有些什么吃的:“我饿死了,这三天就没吃上一口热乎的。”
韩娟娟伸手拉住她,小声的说:“这是在别人家里,我们不要乱动比较好吧。”
“她就一个人在家。”陈梓萱哼了一声,笑着看向张伟:“到时候还不是得求着我们伟哥来保护她。”
张伟得意的仰起脑袋,装模作样的说:“娟娟说得对,你别乱动人小姑娘东西,一点礼貌都没有。”
“知道了嘛。”
桑寄月很快就带着六杯水走了出来,她将托盘放到茶几上,声音轻柔的说:“家里没有饮料,只有水了,哥哥姐姐们喝杯水吧。”
张伟五人是一路杀进这相对丧尸较少的别墅区的,这期间耗费了巨大的体力,又渴又饿,看见装在玻璃杯里的白开水,他们不约而同的端起杯子大口大口的喝了起来。
桑寄月注意到有一位女性坐着没有动,似乎是没有喝水的想法,她歪头,好奇的问:“这位姐姐,你不渴吗?”
韩娟娟其实是觉得桑寄月有些奇怪,她看桑寄月年纪小,但也不该这么没脑子把陌生人放进家里热情招待吧?她向来谨慎,便不打算第一时间喝水。
“我还不是很渴。”
桑寄月“哦”了声,然后拿起面前的杯子,浅浅的抿了一口,晶莹剔透的水珠打湿了她干涩的唇,让她的喉咙好受了不少。
喝完了水后,陈梓萱张口就问:“小妹妹,你家还有什么吃的吗?我们都饿了,这光喝水也吃不饱啊。”
“有的。”桑寄月轻声细语的说:“家里还有面,我去煮面给你们吃吧,稍等哦。”
“有没有肉啊,多放点肉进去。”大口大口喝完了一整杯水的赵旷粗声粗气的说:“面也多放点,我们都很饿了。”
桑寄月好脾气的点点头:“能在这种时候看见你们,我很开心,我会好好招待你们的。”
上辈子没机会报的仇,这辈子一睁眼他们就送上门来了,她能不开心吗?
张伟挥挥手:“那快去吧,麻烦你了啊小妹妹。”
“我来帮你一起吧。”韩娟娟不太放心,抢先将空掉的玻璃杯放在托盘上,她端起托盘,跟上桑寄月。
陈梓萱撇撇嘴,对她很是不屑。
桑寄月和韩娟娟走进了厨房里。
韩娟娟问桑寄月:“这托盘我放哪儿啊?”
“我来吧。”桑寄月上前,接过托盘,慢条斯理的将里面的玻璃杯放进水槽中,托盘则是立在了一边的架子上。
桑寄月已经开始洗杯子了,但韩娟娟还在盯着她的指尖发呆,直到水流声消失,韩娟娟才如梦初醒一般,惊恐的盯着桑寄月。
“你的指尖怎么这么烫?你……你是发烧了!”韩娟娟的声音陡然尖锐,原来桑寄月脸上的红不是因为刚睡醒,而是因为她发烧了!
桑寄月“嗯”了声,她摸了摸自个儿滚烫的额头,无奈的说:“是啊,姐姐,我生病了,挺难受的,你知道怎么能让我好受些吗?”
韩娟娟觉得桑寄月不太正常,她当即转身就要往外跑,然后她刚转身,便觉后脖颈一痛。她后知后觉的微微垂下眼,看见了一把通红的水果刀,那把刀,从后往前,刺穿了她整个喉咙!
巨大的痛感传来,韩娟娟却连尖叫都做不到了,她的身子软软倒下,意识彻底消散前,她看见桑寄月拔出了那把水果刀,喷涌而出的鲜血溅了桑寄月满脸。
桑寄月舔了舔唇瓣上的鲜血,悠闲自在的站在水槽前,打开水龙头,清洗着水果刀上粘稠的鲜血。
水声哗啦啦,桑寄月透过被清洗得发亮的水果刀,在上面看见了韩娟娟满是鲜血的尸体,她的思绪随之被拉到了很久以前——
意外闯入别墅中的五人,一开始只在别墅里发现了一条十二岁的老狗,他们将狂吠不止的大福打得头破血流,登堂入室,靠着随身携带的零星物资,在这里待了下来。
他们一开始并没有发现桑寄月,是桑寄月晕过去又醒过来,醒过来又晕过去……一直折腾到烧退,她饥肠辘辘,拍打着被反锁的房门,才引起了他们一行人的注意,被放了出来。
那是她噩梦的开始。
末世的秩序崩塌与否,全看他们面前的人究竟是身强体壮,还是柔弱不堪。
在这个丑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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