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大塔拿着手里两样东西在原地缓了一会儿，恢复平静后隐蔽地离开。手上两样东西烫手的很，大大塔也暂时没了购置的心思，加上今天的事，他总觉得心中不安，需得回去找塔德纳谈一谈。

不过变回精神体身上的东西就无法携带了。

想了想，大大塔回到冒险家协会和已经恢复自己意识的仿生人偶凯瑟琳问到了旅行者落脚的位置便赶过去。

站在门前，大大塔伸手敲了敲门。

“来了。”

里面响起派蒙的声音，过了几秒，门被打开，旅行者警惕地从门缝往外看，直到看到熟悉的身影才松开门。

“是你？你怎么会在这里？”

大大塔将手里的两样东西扔给旅行者。旅行者吓了一大跳，手忙脚乱地接住。

“等等……这是什么？！”

“帮我保管一下。凭证里面的钱你可以随意取用，那颗心脏明天给我。”

“啊？什么……？心脏？！怎么会有这种东西啊！你先给我解释清楚！”

然而还没等旅行者说完面前的人影就消失干净，只剩下旅行者独自面对夜风，和怀里接住的两样东西面面相觑。

派蒙的声音从屋内传来：“外面是谁啊？”

旅行者呆愣：“应该，算是财神爷吧？”

然后看向手里一看就使用价值不菲的珍惜玉石做的凭证，以及另一个结构精密，虽然看不懂但肯定也不简单的东西。

……

顺利解决了那两样麻烦东西的存放问题，大大塔化回了精神体的状态，飞速地回到愚人众执行官的住所里，进入到感知范围后直接传送回塔德纳的精神世界。

一如既往黑暗的精神世界，能够感知到的记忆片段似乎又减少了许多。

大大塔尝试呼唤塔德纳，但叫了好几声却没有回应。

他只是新生出来的副人格，虽然对梦境和精神体的操控很强，但作为主人格的塔德纳没有出现在精神世界的话，大大塔就永远无法越过这道门槛去对塔德纳造成任何影响，也无法与塔德纳取得主动取得联络。

精心等候了一会儿，确定今天的塔德纳没有进入梦境后，大大塔只能放弃，心中的不安却愈发加深。

明明自从知道他还活着且同意一起逃离多托雷之后，塔德纳每天都会刻意留意一下精神的内部世界里是否有大大塔留下的讯息或者联络。

大大塔能感受到塔德纳似乎是正处于睡眠之中，只是无论如何也呼唤不来。

他查看新增的记忆，在里面看到多托雷找来Alpha切片安抚塔德纳的画面，对多托雷的行为表示嗤之以鼻的同时也有些疑惑。

他并不觉得那个嫉妒心和多疑心多到身上再开一百个孔也装不下的装模做样的家伙真的会没有理由地做出这些看不懂的事情，也许找Alpha切片的背后还隐藏着其他的目的。

总不可能，真的就只是因为塔德纳那天随口说了一句“想见Alpha切片”吧？

不可能吧！

大大塔发出一声冷笑。

那可是多托雷，全提瓦特下最自私傲慢的混蛋。

没能联系上塔德纳，大大塔也没打算继续在此处停留。

在精神世界停留不仅有被多托雷发现的危险，也没办法观测到外界的时间和情况，为了明天的计划准时，大大塔准备找个地方独自度过这一晚。

尽管他的精神体确实损耗巨大。

再次离开住所，大大塔感受到灵魂深处泛起的密密麻麻的疼痛，像是被蚂蚁啃噬一般。

“唔……”大大塔撑着树干，缓了一会儿那疼痛才渐渐消失。

“真是的……别这么快就掉链子啊，计划才刚刚开始啊。”

“什么声音？！谁在那边？给我出来！”

巡逻的愚人众士兵正在附近。

大大塔隐去身形和声音，化作非实体的状态从另一边绕路离开。

离开的半路上，大大塔遇到了一个意料之外的人：多托雷。以及站在多托雷对面与之交谈的人，因为距离太远，大大塔不敢贸然靠得太近，只知道对面的应该是某个切片，被建筑物挡到，看的不是很清晰。

大大塔听了一会儿，多托雷他们的声音压得很低，只能仅从多托雷的口型猜测出来一点内容。

“……那件事情交给Sigma就行，后续的内容……不用……”

“奇怪的现象？……已经报废的切片……无法使用？”

“我会去一趟的。Theta切片的报废躯体……嗯？”

或许是察觉到了什么，多托雷突兀地停住，抬头看向周围。

大大塔瞬间生出一种自己被谁盯住的冰冷，即使身为精神体并不需要呼吸，大大塔还是忍不住屏息凝神，放低身形蹲在草丛后，低头看着草地，心中祈祷不被发现。

“怎么了？发现什么了吗？”看到对面的多托雷突然警惕起来的样子，Omega切片问道。

“不。”多托雷摇头，又仔细地观察了一圈那个让自己感觉到有人在看自己的方向，连风吹叶的动静也不放过。

但他并没有更近一步发现什么不对劲。

“不，大概只是我多疑了吧。”多托雷收回视线：“你刚才提到的，我带回来的Theta切片的躯体无法激活使用的问题，这不合理，我在稻妻的时候并没有彻底销毁Theta切片，理论上只需要修复破损的躯体重新激活就能启动。”

“但现在的事实是，即使我修复了那具切片躯体，Theta Build依然没办法重启。”

如出一辙的两人面对面，就连谈论正事和研究时的语气也差不多。

Omega切片是无限接近于多托雷的一个切片，在切片中最为强大，也最为自私。

两人差别最大的地方恐怕只有关于塔德纳的事情上。

多托雷思考了一下：“切片内的数据模块呢？里面的数据确定是完整的吗？”

“这就是问题所在，我没在Theta Build的数据模块里找到Theta的数据流。那里面的数据消失了，或者说，被‘转移’了。所以我才会来问你这件事，转移数据的事情不是你做的？”

“我没有那么做的必要。”多托雷双手抱臂。

“那还有其他接触过Theta Build躯体的人吗？在你交给我之前。”

“……”多托雷回忆着，想起在稻妻的工厂，自己销毁Theta切片之后曾让塔德纳回收的事情。

“塔德纳。但他不可能会做这种事，他连生物机械的入门专业书都看不懂。”

Omega切片看着自己的本体，面无表情。

“当初在活力之家被背刺的时候你也是这样想的。”

多托雷轻呵：“所以，你觉得是塔德纳做的？”

“至少和他有关系。”Omega说道：“我要走了。”

多托雷没有挽留，只是看着Omega切片离开，心中却在思索着刚才Omega切片说的那句话的可能性。

大大塔则一直在原地躲藏着，一点动静也不敢发出，至于窥探多托雷更是不敢，保不准就会被对视线敏感的多托雷抓住，创业未半就中道崩殂。

直到过了很久，大大塔试探性地抬头才发现那个地方已经没有人了。

大大塔在心中松了口气，原地又蹲了一会儿平复波动的心情和恐惧，刚准备离开，后背却有一丝细微的风动。

一只手突然扒开大大塔身侧左边大概二三十厘米远处的灌木丛。

“！”

大大塔浑身僵硬，甚至不敢转头去看一眼。

尽管他很确定自己现在是非实体的状态，绝对不会被人发现。

但那双悄无声息出现，扒开灌木丛的手，他很确信，那双手的主人是谁。

是去而复返的多托雷……

他究竟在这附近待了多久？！

“没人……难道是我多心了？”

多托雷的声音近在咫尺。

大大塔掐紧自己的手心，不知道等了多久，那灌木丛终于被松开，发出一道“沙沙”的声音，紧接着是很轻很轻的脚步声慢慢离开。

大大塔却不敢轻举妄动，他不知道多托雷是否是真的离开了，也担心自己抬头就会被多托雷发现。

在丛中蹲到了后半夜，连天都开始蒙蒙亮的时候，大大塔才僵硬地从地上站起来，魂一样地飘走，每走一步还要神经兮兮地往后看一眼，生怕突然从哪里蹦出来一个多托雷。

不眠不休保持高度紧张的状态蹲了一晚上的后果就是精神恍惚，损耗巨大，大大塔甚至没有多余的精神头来思考晚上窥探到的多托雷的那只言片语。

但唯一不用分析也知道的一点是多托雷讨论的事情和已经被报废的Theta切片有关。

联想到从那个窗口被不知道是谁的人给的机械心脏，大大塔控制不住地想起另一个“自己”，也就是塔德纳曾经收到过的一件特殊的“礼物”。

一个小巧精致的机械心脏。

是Theta切片叛逃之前给塔德纳的。

这几件事会有什么关系吗？可是Theta切片明明已经在稻妻被多托雷报废了，塔德纳在回收Theta切片的时候也确认过Theta切片确实已经无法再启动了，难不成这其中还有什么被忽略的信息吗？

可恶，具体的情况只在多托雷和与多托雷交谈的那个切片手里，仅仅是偷听来的那片段，根本没办法推断出真相。

大大塔感到烦躁，忍不住抓了一把自己的头发。

在城中闲逛半日，很快就到了约定好的下午。

大大塔在冒险家协会等了一会儿，纳西妲准时顶替凯瑟琳上线的同时，旅行者和派蒙也在另一边出现。

今天要做的事情很简单，只需要控制昨天交谈过的那三个人的身体和塞塔蕾交谈，让塞塔蕾心生愧疚就行了。

这事交给旅行者和纳西妲来做，大大塔只需要和派蒙一起在旁边看着就行了。

眼见着塞塔蕾在连续被好几个熟识的人的谴责下动摇，惊恐地想要去找三十人团的人报告这件事，旅行者和纳西妲交换了一下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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