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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紧紧盯着他的眼睛，试图从中找出哪怕一丝一毫的异样。
哪吒金瞳里满是“你果然忘了”的控诉：“你忘了？我何来神魂？还说什么‘不会忘的’，结果连我说过的话都忘得一干二净！”
说罢，他像是要惩罚她的“健忘”，手臂用力，将好不容易拉开的距离拽回，方才被他揉乱的青丝彻底披散下来。
哪吒指尖勾缠起一缕发丝，在指间缠绕，下巴重新搁回她温软的肩头，气息喷洒在她颈侧。
仿佛唯有这样紧密的相贴，才能确认彼此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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集市上，哪吒东瞧瞧西看看，最后停在了一家成衣铺子前，拉着与应进去。
他兴致极高，亲自挑拣，最后拎出一身娇嫩的粉衫配着嫩柳绿的襦裙，裙摆绣着几朵含苞待放的莲花。
“与应，穿这个！”他眼睛亮晶晶的，满是期待。
与应看着他手中那娇艳的颜色，再看看他身上那身标志性的红衣，有些迟疑：“你……不穿红衣？”
哪吒闻言，从身后又拎出一身衣裳，竟是一套鲜亮明快的鹅黄色锦缎长衫。
“我穿这个！”他晃了晃手中的鹅黄衣裳，金眸灼灼地看着与应，“这样才跟你相配！”
印象中，哪吒似乎总与火焰般的赤红相伴，如此鲜嫩明亮的鹅黄，倒是头一回见。
“如何相配？”她问。
哪吒凑近一步，低下头，目光紧紧锁住她清澈的琉璃眸子，声音压低，近乎是耳语般的亲昵。
“你是花，”他目光扫过她手中的粉裙，又落回她脸上，“我呢，就是围着花转的蜂。”
他笑得张扬又纯粹，仿佛在说一个天经地义的真理：“花在哪儿开，蜂就在哪儿。花是什么颜色，蜂就得是什么颜色，这才般配！”
于是，片刻之后，集市上便多了这样一对璧人。
与应梳回了当年在乾元山时的双髻，粉衫绿裙衬得她肌肤胜雪，那份清冷的气质被鲜活的颜色冲淡，只剩下纯净美好的灵动。
而她身边那位，则是一身鲜亮扎眼的鹅黄锦袍，衬得他面如冠玉，眉眼飞扬。
哪吒拉着她的手，穿梭在熙熙攘攘的人流中，脸上的笑容比阳光还耀眼。
他时不时拿起路边的小玩意儿递给她看，又或是凑在她耳边，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低语：“看，我这只蜂，围着你这朵花，转得可还勤快？”
阳光落在两人身上，一个鹅黄鲜亮如初升朝阳，一个粉绿娇嫩似雨后新荷，当真如同画中走出的神仙眷侣，引得路人纷纷侧目。
就在哪吒正兴致勃勃地跟一个卖糖葫芦的老翁讨价还价，试图给与应买一串最大最红的糖葫芦时，一道声音在他们身后响起。
“哟？这是哪家的小公子小娘子跑出来游街了？打扮得……啧，够鲜亮的啊！尤其是这只小黄蜂！”
两人闻声回头。
只见一个身着靛蓝色劲装的少年，抱臂斜倚在旁边卖竹编的摊子上，正挑眉看着他们。
他的目光重点落在哪吒那身鹅黄上，戏谑几乎要溢出来：“我说三太子，您老人家下凡就下凡，穿得跟只刚出壳的小黄鸭似的，还扎这么高的马尾……怎么，真当自己是围着花转的小蜜蜂了？”
哪吒被他精准点破比喻，面上一红，正要发作，却见沉香的目光转向了与应。
那目光在触及与应脸庞的瞬间，戏谑如同被阳光蒸发的水汽，瞬间消失。
少年眼中的锐气沉淀下来，他站直身体，目光郑重：“这位姑娘好。”
声音清朗温和，与刚才调侃哪吒时判若两人。
“姑娘这身打扮……很好看。清丽脱俗，像山涧里带着露珠的花，让人……见之忘忧。”
与应微微颔首：“多谢。”
哪吒见沉香只跟与应说话，还把他比作小黄蜂，他晃了晃脑袋，故意让脑后那条发带飘动起来：“喂，小子！眼神不好？没看见小爷头上这条？认得不？再敢乱叫小黄蜂……”
沉香这才把目光移回哪吒脸上，忍着笑：“认得，当然认得！三太子您的标志嘛！只是没想到……”
他上下扫视着哪吒的鹅黄新装，“这蜂王的品味，嗯……为了围着花转，牺牲挺大啊！相当别致！”
哪吒被他笑得恼羞成怒：“臭小子！皮痒了是不是！”
沉香却不再看他，而是转向与应，脸上恢复温和，“姑娘……跟着这只……呃，跟着他，辛苦了。”
与应看着沉香，再看看身边因为被说辛苦而炸毛，正对着沉香龇牙咧嘴的哪吒，唇边的笑意更深了些。
“还好。”她轻轻应了一声，目光扫过身边这只为了相配而把自己打扮得鲜亮亮的蜂。
沉香看着眼前这对风格迥异，却又因花与蜂的羁绊而莫名和谐的组合。
他拿出一支带着露珠的野菊花，递到与应面前：“送给你，花仙姐姐。比瑶池的莲台还清亮！”
阳光穿过市集的喧嚣，落在少年递出的野菊花上，也落在粉衫少女含笑的眉眼间，落在鹅黄小蜂气鼓鼓的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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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降临，华灯初上。
今日恰是上元灯会。
河道里飘满了各式各样的河灯，莲花灯，兔子灯，宝船灯，烛光点点，倒映在粼粼水波中，如同星河坠落人间。
两岸街道挂满了灯笼，游人如织，笑语喧哗，小贩的叫卖声，糖炒栗子的甜香，糖画的焦香，交织成最鲜活的人间烟火气。
哪吒紧紧牵着与应的手，生怕被人潮冲散，高大的身影在人群中格外显眼，脸上带着毫不掩饰的新奇和兴奋。
“尝尝这个！”他挤到一个吹糖人的摊子前，指着那晶莹剔透，造型各异的糖人。
“要那个！那个哪吒样子的！” 他大声嚷嚷着，完全不顾摊主和周围人惊愕的目光。
与应无奈地看着他举着那个惟妙惟肖，举着火尖枪的哪吒糖人，哭笑不得。
他却得意洋洋地递到她嘴边：“快尝尝，甜着呢！”
拗不过他，与应只得就着他的手，在糖人哪吒的衣角上轻轻咬了一口，清甜的麦芽糖香在口中化开。
“甜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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