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里没热水,陆祈便去灶房里烧水,不过宝珠爹娘已经在烧了,陆祈心里记挂着沈闲玉,催了一下宝珠爹娘,后又自己亲自上手,等水一开,立刻倒了一碗水,他又拿了一个碗,拿着盛有热水的碗、倒入另一个空碗,开始凉水。
半晌,陆祈觉得水温适宜,端着碗便去了堂屋,到了堂屋,却不见沈闲玉的人影,他目光落在西屋隐隐开阖的门,快步进去:“姐姐!”
沈闲玉听见陆祈的声音,微微抬眸看他,轻道:“陆祈,我有点困,想睡一会儿。”
陆祈走到床边,下意识腾出一只手摸了摸沈闲玉的额头,见体温正常,道:“姐姐,要不要喝点水再睡。”
沈闲玉微点头,在陆祈的扶下坐了起来,喝了一碗温热水。
陆祈从空气里嗅到一股淡淡的血腥味,他怕是沈闲玉受伤,放下碗,弯腰凑到沈闲玉面前,盯着她的眼睛,紧张道:“姐姐,你有哪里不适吗,我怎么嗅到了一股血腥味。”
沈闲玉怕陆祈发现异常,不敢看他:“可能是大娘买的肉吧,我没事,我想休息。”
她说着,背对着陆祈,眼睛一阖,便睡着了。
陆祈守在沈闲玉床边,一直到晚上,宝珠爹娘想叫沈闲玉吃饭,敲了敲门,陆祈立刻出去,冷冷地看着二老,小声道:“姐姐很累,在休息。”
宝珠爹娘一怔,也知道沈闲玉估计颇费一番心力,声音小下来道:“你要不要吃一些?”
陆祈道:“我不饿,你们吃吧。”
陆祈说完从里面关紧门,快步行至沈闲玉床边坐下,他还是怕沈闲玉受伤,小心翼翼地扒拉着沈闲玉的手和胳膊瞧,又怕把沈闲玉弄醒,动作轻到不能再轻,检查一遍下来,发现沈闲玉身上没有外伤,他松了口气,心想着估计是损了沈闲玉的精气神,得好好补补。
他拿了被子铺地上,躺下正欲睡时,外边轰隆隆几道雷响个不停,陆祈第一时间看向沈闲玉,见沈闲玉丝毫没有醒的现象,不由轻道:“姐姐睡这么熟……”
随即,他又开始忧心忡忡起来,沈闲玉从来不睡这么熟的,这下可真是伤了内里。
陆祈没了睡觉的心思,坐地面被子上打坐,守着沈闲玉。
***
下了一夜的大雨,陆祈便守了沈闲玉一夜,除此之外,同样一夜未睡的还有宝珠爹娘。
……
东屋。
宝珠娘瞪大双眼盯着宝珠,眼里都是红血丝,宝珠爹也是紧张得很,一直不停的喝水,没一会儿便去一次茅厕。
宝珠爹前脚刚去茅厕,后脚宝珠便醒了。
宝珠娘见到宝珠醒来,几乎不敢呼吸,她不知道宝珠好了没有。
直到宝珠冲她喊道:“娘——”
宝珠娘眼眶一红,眼泪像昨夜的大雨一般瞬间掉落下来,她一个上前将宝珠抱在怀里:“宝珠……”
宝珠抱紧自己的娘亲,片刻工夫便涕泗横流,抽噎道:“娘,这些年,是女儿对不住爹娘。”
宝珠娘一遍遍摸着宝珠的后脑勺,又哭又笑:“傻孩子,说什么傻话,我们就你一个女儿,不疼你疼谁。”
宝珠爹听到宝珠的声音,立刻冲进屋来,见娘俩抱在一起,快步上前,颤声道:“宝珠儿……”
宝珠看向自己的爹,松开自己的娘,道:“爹!”
……
西屋的陆祈听到宝珠的声音,微微叹了口气,宝珠醒了,可沈闲玉还没醒。
他将地上的被子收拾好,坐沈闲玉床边,轻轻握住沈闲玉的手帮她把脉,沈闲玉虽平常也会教他一些基本的治疗知识,可他毕竟没专门学过,也没沈闲玉这么好的天赋,观察不出沈闲玉的脉搏情况究竟如何。沈闲玉给他那本翻译过的医书,他看了一遍便倒背如流,可根本不理解其中的意思,也看不到沈闲玉所说的人体身上气场的颜色。
不多时,宝珠爹娘来敲门,陆祈道:“我姐姐还在睡,先不要打扰我们。”
宝珠娘道:“这样啊,我给你们做些饭放堂屋,若是你什么时候饿了,便出来吃一些。”
陆祈轻道:“多谢。”
……
沈闲玉这一觉睡了一天一夜,傍晚黄昏时,沈闲玉缓缓睁眼,见陆祈趴在床头,她嘴角微微上扬,随即想到宝珠,叫道:“陆祈。”
陆祈一叫便醒,见沈闲玉醒了,喜道:“姐姐,你感觉如何?”
沈闲玉从床上坐起来,伸了个懒腰,笑道:“比昨天好多了,现在早上几点了,对了宝珠怎么样,醒了吗?”
陆祈见沈闲玉神色如常,心里提起的那颗大石头终于放下,柔声道:“宝珠早上便醒了,现在已经是傍晚。”
沈闲玉愣了愣,轻道:“我睡了这么久……”
虽然沈闲玉说话声很轻,但耳灵如陆祈,依旧听见了,陆祈道:“姐姐,你睡了一日一夜,吓死我了。”
下一刻,敲门声响起:“沈大夫,您醒了吗?”
是宝珠娘的声音,沈闲玉顿了顿,陆祈便道:“姐姐刚醒,你们有事吗?”
宝珠娘笑道:“沈大夫,您一日都没吃饭了,我们做了一桌子好菜,您起来吃一些吧。”
宝珠好了,她们攒那钱治病钱便能用了,为了答谢沈闲玉,她们夫妻二人一致同意改善伙食。
陆祈看向沈闲玉,问道:“姐姐,你睡这么久,吃太油腻的是不是不好。”
沈闲玉没立时回答二人,她怔了怔,笑道:“好啊。”
说着,沈闲玉便下了床,陆祈下意识去搀扶沈闲玉。沈闲玉没拒绝,出了西屋才松开陆祈的手,道:“我没事。”
陆祈收回手。
沈闲玉坐在堂屋的八仙桌的侧位,陆祈坐沈闲玉边上。屋里没人,没一会儿,宝珠爹宝珠娘各端了一盘肉菜,一条鱼,一只烧鸡。宝珠最后而来,她拿着篮子里的馒头,见沈闲玉出来,兴奋上前,眼睛亮亮的:“沈大夫!”
沈闲玉盯着宝珠,缓缓露了一个笑,半晌才道:“看到你好了我就放心了。”
宝珠激动道:“沈大夫,真是太感谢你了,若不是你,我恐怕要一辈子被身体的操控。”
宝珠娘本来很开心,听见宝珠这样说,鼻头一酸:“宝珠啊,到底是怎么回事,你这么多年,能不能听到我说话。”
几人纷纷看向宝珠,宝珠盯着自己娘亲,缓缓道:“娘,我一直都能听见你们说话,但是你们说的话就像是隔了很远一样,听到我耳中,只有几个字,我想要回你们,可不知怎么回事,说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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