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峰:“不是啊。”
楼上那领队骂道:“狗屁,方才你说自己是杨川之女。”
游峰叹气道:“大人,您若要冤枉拘捕,草民是没有怨言的。”
年轻领队面若冰霜,冷然凝视,半晌收回长矛,反手一折一弯,押过两人绑好绳索:“言行鬼祟,暗袭巡兵,回到牢狱中自会辨明。”
待下楼后,大厅之中,满地狼藉,烛灯被打翻在地,杯盏碎裂,渣滓到处皆是。佩刀的士兵散开,里里外外围得茶楼水泄不通。男女老少颤巍巍蹲在地上,有些人还开始小声呜咽。
闻渝淡漠扫眼厅里情形,视线掠到游峰脸上。没了团扇遮面,整张脸显露于明火中,石膏处的胭脂略微褪色,披头散发,衣衫凌乱,颈项伤痕还在汩汩冒血,看着格外可怜。
注意他的目光,游峰偏过头,眨下眼,微笑细语道:“别怕,计划中的一环。”
闻渝道:“那李钰他们怎么办?”
“你们两个,叽叽喳喳的,嘀咕什么呢!”押送的巡兵皱眉斥责,“进牢里有你们好受的。”
莞都由追捕巡军统率衙门监狱,地牢干冷,领队挟持众人朝地牢走,双侧渐渐地逼仄又压抑。
台阶蜿蜒幽深一层层往下传,密不透风,散溢股奇特的腐臭味,包裹着走廊将熄不熄的昏黄烛火。
地牢的牢房并不宽敞,且采光极差,石床零零散散铺就些许茅草,中间摆放张坏得快散架的矮桌,到处都是剩饭残渍。
年轻领队指着闻渝和游峰,抬起下巴吩咐手下道:“把这两个关到对面去,一会儿我要亲自提审他们。”
巡兵皆行礼应是,推搡着人横穿过走廊。待他们进去,解开绳索,关门挂锁,铁锁铁栏撞击,发出古旧的叮铃声。
闻渝靴子挑开脚边蔫黄的茅草,又仔细在石床中打理片干净的位置,对游峰道:“坐。”
两人肩挨肩地坐下,闻渝掏着袖袋,翻出半巴掌大的药瓶,一手挽起游峰长发,一手取下瓶塞,指尖涂抹药膏。
游峰似乎被惊了一瞬,想要离远点:“不用,我自己来。”
闻渝按住他肩膀,训道:“坐好。”
药膏触肤冰凉,闻渝专心致志将膏药均匀涂抹到游峰颈项的刀伤上。
他边抹边道:“那个年轻的领队,是你的人。”
温热鼻息隔着薄轻的纱,洒落至游峰肩窝,鼻尖萦绕清淡药香。他稍稍僵硬,很快放松身体,低着眉眼“嗯”了声,随即笑道:“怎么看出来的?”
“单独分隔,亲自提审问话,是为了方便传递信息,顺便放我们出去,”闻渝仿佛意有所指轻声道,“游峰,我不蠢。你当真,没有想同我说的吗?”药擦好了,他却保持着姿势没动。
再前进一分,唇瓣便会贴着颈侧,顺势而上。
游峰搁放两膝的双手蜷缩,在衣裙抓起几条褶皱。
半晌,他眸底划过寒光,向外挪过身子夸赞:“大家说闻大侠青年才俊,今日得见,没曾想越发厉害聪颖了,我自愧不如,甘拜下风。”
闻渝瞵视他片刻,终于放弃似的,坐直腰,不再看游峰:“李钰他们怎么办?”
游峰眼眶漫着酸辣,但嗓音一如往常的平稳道:“进茶楼不久后,我找人给他们带过信,约定好相聚地点。”
大抵再无话可说,牢房陷进诡异的沉默。
“寒酥阁密匙还很安全,”闻渝喉结滑动,涩声道,“在段无极手里。你们排了一出大戏,引我上钩。是不是?”
游峰顿住动作,骤然回头。
闻渝:“你心心念念得到鬼王鼎,落入敌手却不见慌忙。除非盗取密匙的人,坚定站在你这边。会使一指弹功,来自天渊派,除了段无极,我想不到还能有谁。”他同游峰四目相望,深吸口气,涩声道,“派主爷爷收段驰元入派前,为其改名段无极。游峰,我说的可对?”
“你既然可以托付后背给段无极,那为何不能尝试着告诉我真相?”
游峰难得呆呆地看着他,眼睛泛起缕湿红,张了张嘴,还未说话,牢房外巡兵打开锁,粗声恶气道:“喂,你们两个,出来,跟我去审讯。”
火药氛围堵塞收敛,闻渝率先起身,游峰跟在后面,随巡兵走出牢房,到走廊尽头一间窄小的房间内,其中只有年轻领队以及两个行刑侍卫。
“你们去守着其他牢房,别让那群人死了。”领队颐指气使地支走其他巡兵,又关好房门,犹豫不决地扫过闻渝。
游峰道:“余大人放宽心,他参与其中,算不得外人。”
领队颔首,试探问:“闻渝?”
闻渝:“你认识我?”
领队哈哈道:“不认识,我猜的。你俩关系果然非传言所说,倒是挺不错。在下叫余臻,幸会。”
双方打过招呼,余臻转身面向墙壁,按动其中一处,石砖松弛晃动,竟硬生生突出来。他取下那块砖头,手摸了摸,从里面拿张折叠的宣纸,完整铺开,纸张四尺长,三寸宽,乃是笔尖勾勒明晰的地图。
“城防图?”闻渝讶然。
余臻连连摆手道:“我怎敢给城防图,这是平王府死士训练场地。”他向斜上方空中拱手,又从洞中拿出枚黄金令牌道:“陛下特赐令牌,见此令如见君王,勉力为诸位接下来的计划施助。无论是成否,诸位皆是陛下座上宾。此情感念,不敢忘怀。”
游峰双膝跪地,双手高举:“草民惶恐,为陛下效力,乃草民之三生荣幸。”
闻渝迟疑了几秒,跟行跪拜礼。
余臻将令牌放至游峰掌心中,扶他和闻渝起身道:“游公子,闻公子,平王府如今权势滔天,其死士不可小觑,我真心实意希望你们小心。只要能拖一个时辰,接下来的事情交由陛下解决即可。否则一旦开战,恐无力挽回。”
闻渝拧眉攒目道:“开战?两国不是签订了休战条约吗?”
他在闻府时,听到过李天说战事紧迫,也记得边城士兵的话,可条约在手,未曾想会真的开战。
余臻道:“陛下遵循条约,求秦晋之好,可世子霸道横行,欲夺天子之位攻打南燕国。十多年前先帝破其阴谋,怎料他贼心不死,步步为营。趁着先帝驾崩,抢得大半兵权,行事越发霸道,估计不日将起兵出征。”
闻渝猝然醒悟:“先帝驾崩和世子有关?”
余臻收声,但态度肯定,应当如他所猜测那般。
“世子时刻监视你们,正常出狱显然不可行,”余臻转过话题,从橱柜翻找到两套巡兵衣裳,“我会找死囚代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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