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稚京被抓个正着,顿时尴尬得脚趾都要抠起来,她讪笑着举起手中啃剩下一半的葱油饼:“吃么?刚买的还热乎。”
“……”
孟晴嫌弃地看了眼那块狗啃似的饼,又开始酸言酸语:“你怎么能让表哥吃你吃剩下的?”
温稚京看向李殷,后者同样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好像也是哦。
温稚京悻悻收回手,默默自己啃着。
边啃边想,他们连最亲密的事情都做了,吃块饼怎么了?
再说了,想吃,她还不想给呢。
三人心思各异,继续往前走。
温稚京默默啃着手里的葱油饼,直到最后一块饼皮塞进嘴里,才拍去手上的饼屑。正要问紫珍要来帕子擦手,忽然想起,方才出门时为了能与李殷单独相处,紫珍被她留在了驿站。
因为紫珍体贴,总会将她所需之物都带在身上,所以她出门没有带帕子的习惯。
温稚京纠结着要不偷偷在裙子上擦一擦,反正又没人看见。
手还未碰到裙子,视野中忽然闯入一方洁白的帕子。
温稚京微怔,抬眸看去。
李殷见她没有接,又往前递了递,解释道:“擦手,一会儿别又抹我衣服上。”
“哦。”
温稚京乖乖接过他递过来的帕子。
雪白的帕子上绣着一朵栩栩如生的梅花,是她以往惯用的,捏在手里还能闻到淡淡的梅香,是公主府常用的熏香。
李殷竟然还带了帕子,他何时变得这般体贴了?
温稚京一边擦着手,一边打量着李殷的背影。
她走得慢,李殷步子大,却也并未离他太远,想来是故意放慢脚步在等她。
孟晴倒是走得很快,几乎与李殷并肩而行。
温稚京虽不喜欢她,却也懒得做这种费力又无用之事,有本事今晚也挤进他们的屋子一块睡。
她仔细的擦着手,终于将指缝上沾到的油脂都擦拭干净,指尖上只留下淡淡的葱油饼的香气。
不闻倒好,闻了,便又将那才吃饱餍足的馋虫勾了起来。
也不知这丰南县的葱油饼如何做的,竟比她府上那些山珍海味还要让人流连忘返,吃完还想吃。
温稚京打定主意,一会儿回去,她还要再吃一块。
温稚京不争气地把手指放到鼻尖,嗅着上面残留的香气。
李殷一回头便瞧见她这副饿鬼似的模样。
霎时间四目相对。
温稚京尴尬的把手放下。
李殷忽然朝她走来,低声问:“擦干净了?”
温稚京不明所以看他,乖乖点头。
却见他身子一低,忽然牵起她的手,指腹上的茧子磨着她的手掌,带来一股异样的酥麻感。
他的手很暖和,手掌宽大却并不似那些寻常习武之人的粗糙,反而十分舒适,几乎将她整只手都包裹住,被他牵着,心底竟会流露出一种心安的感觉。
温稚京呆呆的看着那只被他牵起的手,杏眸随即亮了起来,登时什么孟晴、葱油饼的,全被她抛到脑后了。
惊喜来得太快,她有些反应不过来。
李殷这木鱼,今日怎么开窍了?
莫不是因为有外人在?
她看的话本多,书上虽说男子醋劲大,可那都是男人与男人之间的较量,今日又无别的男子对她殷勤……
说明,李殷就是想牵她的手!
他果然爱惨了她。
“怎么了?”李殷回头问。
温稚京回过神,羞赧而又故作矜持的摇了摇头:“没什么。”
两人默不作声的牵着手往前走。
孟晴看到李殷主动朝温稚京走去时,眉心已经紧紧皱了起来,直到看到两人相握在一起的手,一口银牙险些咬碎。
警告的话似乎还响在耳边。
孟晴跟在后面,脸色阴翳。
茶山很大,漫山遍野都是红艳艳的茶花,开得极美。一个五六岁的小童提着一个花篮子朝他们跑来。
“大哥哥,买茶花送给夫人吧。”小童牵着李殷的手左右摇晃,“都是新鲜摘的,可好看了……”
李殷剑眉微蹙,将手抽回,淡淡道:“不买。”
温稚京却停下脚步,矮着身子问那小童:“这花多少钱?”
小童咧嘴一笑:“二两钱全给你,贵人。”
温稚京回头看向李殷,满眼写着想要。
李殷却忽然松开她的手,道:“我还有点事,你和孟晴先逛逛,我去去就回。”
温稚京一怔。
她张了张嘴,正要问是什么要紧的事,却见李殷已经大步离开。
温稚京低头看着那只被他牵过又松开的手。
好不容易李殷开窍了,这还没牵多久呢……
温稚京有些可惜,顾及还有旁人在场,她也很快收敛情绪。
孟晴亲昵的上前挽着温稚京的胳膊,笑道:“这满山的茶花,表哥怕是无福欣赏了,那便只能民女陪公主一同赏花了。”
温稚京心情好,连带着看孟晴也顺眼了不少,笑着说:“好啊。”
而另一边,李殷离开人群,迅速朝太溪山而去。
他手里捏着一张小纸条,是方才那名卖花童偷偷塞到他手里的,上面写着:
——王坚在太溪山。
消息太过突然,甚至不知是谁传递的消息,李殷却没有时间怀疑查证。
他必须赶在温翁玉之前找到王坚。
温翁玉此行来丰南,想必也是为了王坚,一是他手里捏着太溪山盐矿的一部分真账本,二来,便是想通过王坚,查出他背后之人。
李殷的直觉很敏锐。
温翁玉已经查到他头上了。
不管是不是太子放出的假消息,王坚,他必须找到。
至于温稚京,李殷眼底划过一抹复杂之色,不过转瞬便恢复清明。
有孟晴在,她应当不会有事。
-
李殷不在,她与孟晴之间又有些尴尬,一路上温稚京的话也变少了,自顾自的赏花。
“表哥对公主真好,临走还惦念着公主。”
孟晴走在后面,冷不丁来了一句。
温稚京一时分不清她语气是真羡慕还是别的,便当她是羡慕了吧,她回头瞥了一眼,不在意的笑了笑:“我们成婚五年了,自然感情深厚。”
“是么……”
温稚京黛眉微蹙,她不喜欢这种阴森森的说话方式,正要说什么,后脖蓦地一痛。
下一瞬,她眼前控制不住开始眩晕。
黑暗骤然袭来。
孟晴冷眼看着昏倒在地上的温稚京,她缓缓蹲下身,目光落在那张莹润娇俏的小脸上,一寸一寸,锋利如刃般凌迟着。
“也不知你我之间,表哥会选谁呢?”她语气幽冷,夹杂着些许怅然,被忽如其来的山风吹散了大半。
“真叫人期待啊。”
太溪山。
丛林隐蔽,几名黑衣人身形矫健,不过几息便融入山林之中,朝山林深处而去,太溪山深处的一处洞穴里,明亮的火光在石壁上落下层层影子,空气中弥漫着令人不适的恶臭味。
一名五大三粗的黑衣人得令,将手里擒住的女子往前一推,将那女子推到薛孟良身旁。
女子被蒙住双眼,眼不能视口不能言,她踉跄几步,惊惧万分,想也不想便朝前跑,嘴里呜呜发着嘶哑的声音。
只是身在狼窝,又能跑到哪去?
薛孟良笑着抓住她的肩膀,反手扣住她的脖颈,好整以暇的朝对面道:“怎么样,考虑清楚了吗?是要账本,还是要你妹妹?”
王坚孤身一人站在对面,眼看着妹妹受辱,自己却无能为力。
他目眦欲裂:“放了她!我可以给你账本!”
薛孟良显然没有那么容易上钩,他冷笑一声:“我怎知你不是诈我?”
王坚拳头紧握。
此情此景,皆被藏身暗处的李殷尽收眼底。
“原来是这样。”
面具之下,传来两声微不可查的低笑。
来丰南县之前,他曾收到王坚送来的信,信中便提到了他妹妹。
月余前,他妹妹被薛孟良当街霸占,强行绑回了府,王坚回家后见不到妹妹,打听才知道妹妹已经被绑去了薛宅,只是薛宅守卫森严,王坚无法从中救出妹妹,便以账本作为交换条件,求李殷相助。
那日在薛宅后院柴房,李殷听到里面传来的动静,便想到里面或许就是王坚的妹妹王荷
只是王坚毕竟在李殷手下做事多年,清楚自家主上的秉性。
卷走账本潜逃假死,无论哪一条,他都难逃一死,就算李殷大发慈悲放他一马,雅夫人也不会放过他。
所以他手里还捏着李殷苦苦寻找的另一样东西。
威胁?
李殷看到信件时,只冷笑一声。
一个连妹妹都看不住的人,不堪重用。
不过他倒是好奇,王坚能给他什么惊喜。
可千万别死太早了。
底下的对峙还在继续,王坚单膝跪地,抬起手背狠狠擦去嘴角的血,两名黑衣人大步上前,将他死死按在地上。
薛孟良此刻已经冷下脸:“再不交出账本,我就让你和你妹妹一同死在这。”
“我说了,账本不在我身上!”
薛孟良顿时恼怒,一脚踹在王坚的胸口上:“你敢耍我?!”
王坚狞笑着爬起来:“狗贼,你以为我只身前来,就毫无准备了吗?”
暗处的夏志眯了眯眼,请示道:“要不要属下……”
他做了个抹脖的动作。
王坚背叛组织,手里竟还偷藏着盐矿一部分账本,他来之前便已经收到夫人下达的命令,要他务必赶在温翁玉之前除掉王坚。
李殷却摇摇头:“不急。”
夏志不愧是跟随李殷多年,瞬间便从李殷的语气中察觉出不对劲,他惊疑问:“主上要救他?”
李殷轻笑,不置可否。
夏志皱眉:“王坚背叛主上,本就罪该万死,主上要救他……莫不是他还知道什么?”
李殷目光赞许,道:“若我没猜错,此刻温翁玉和我们一样藏在暗处,就等着我们现身。”
卖花小童塞来的字条,明显是温翁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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