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这个时辰难道不该宴完宾客,跟夫人在洞房,享受小登科之喜?
卫婵张了张嘴,很想问,为什么,是不是出现幻觉了,可从红砚的表现来看,大概并不是所谓的幻觉。
可她发不出声音来,就像是失语了一样。
他会怎么做呢,大喜之日,她却再给自己亲娘灵前守孝,还不经请示,独自出府,即便情有可原,也太晦气了。
若是讲究的人家,一定会追求她的过失。
可现在,卫婵一点都不想解释,更不想问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她说不出话,只能木愣愣的盯着阿娘的牌位发呆。
红砚吓得噗通一声跪了下来,瑟缩着发抖,根本说不出话。
谢怀则身后还跟着双福,一见着灵堂里素缟的模样,又见卫婵披麻戴孝的装扮,双福顿时嘬牙花。
世子大喜之日,却跑到灵堂来,红事冲撞上白事,太不吉利了。
要是按照规矩,府里姨娘们家里死了人,能不能披麻戴孝回家哭灵,都得主家同意呢,太晦气了,怎么就在世子大喜的日子出了这种事呢。
双福直摇头,就算是世子那么宠爱这位姑娘,此时也得发作了吧。
他看向谢怀则,谢怀则在看卫婵,深深皱眉,随即,居然脱下了身上大红的婚服,露出素白的里衣。
“红砚,去给我拿一块孝布。”
红砚吓得一呆,随即连滚带爬的去取。
谢怀则将那块孝布系在腰间,拿了一炷香拜了三次,算是祭奠过,来到了卫婵的身边。
“好些了吗?跟我回去吧。”
卫婵并未看他,只是直挺挺的跪着,动也不动。
“您不该来。”沉默良久,终于从她口中听到一句,然而听到的却是这么一句。
他不该来,就由着她自己冲出来,独自面对这一切?
府里并未大乱,但今日这场迎亲,也绝不是什么珠联璧合,给谢家脸上增光的事,毕竟谢怀则并未亲自迎亲。
大临风俗,娶正妻时基本新浪亲临,要受岳家几番刁难,至少要做一首催妆诗,也要一起拜别岳父岳母。
可谢怀则根本就没出面,没有新郎亲迎,孟家的嫁妆倒是十里红妆,很是显眼,足足有一百二十八抬,
基本与一些受宠的皇室县主相当很是引起讨论。
知道孟家内里到底什么样子的世家心里也在嘀咕孟家哪有这么多银钱给女儿置办嫁妆莫不是这些都是谢家私下给的?为了让自家世子夫人嫁人好看?
纵然没有新郎亲迎孟家也算是出尽风头了。
进了谢家门拜了堂孟秋蝉的心才算是稍微安定下来木已成舟事已成定局她已经是完完全全的谢世子夫人不论是谁都没法质疑她的地位无法再横插一杠。
那赵雪芙算什么就算封了公主也是要和亲嫁蛮子的命也许活不了多久就会死呢。
那顾归夷算什么搞得声势浩大的很说是世子的白月光说世子这么多年身边没一个女子都是因为她纵然她是二嫁之身世子也会不计一切娶她。
现在只有她孟秋蝉才是真正的赢家!
以后这京城里没有人可以瞧不起她!
前院待客早已结束孟秋蝉等了许久才等来谢怀则新婚之夜本应是十分高兴的日子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纵然世子不是因为喜爱她才选了她可自己已是他的妻子此后便是夫妻一体。
孟秋蝉听着脚步声脸都羞红了。
半晌没有动静孟秋蝉几乎要忍不住自己拿下喜扇她强忍住了。
按照礼仪
“姑爷请您作却扇诗姑娘才好拿下喜扇呢。”
“你们都下去我有话跟夫人说。”
孟秋蝉的陪嫁嬷嬷们都是一愣她身边一个年纪最长得是她的乳母自忖养大了世子夫人也有些资历便道:“世子这礼。”
谢怀则不咸不淡瞥了那多话的嬷嬷一眼:“本世子叫你们出去是都没长耳朵?”
孟秋蝉此刻也听出来谢怀则决计不是想要独处因为新婚高兴的样子反而平静的太失常。
她也顾不得什么礼放下喜扇含羞带怯的望过去只看到谢怀则那双沉静的像是石头般毫无波动的眼睛心中顿时凉了一截。
谢怀则把房门大开院子里头堆满了那一百二十抬嫁妆院子里都要没地方落脚了。
孟
秋蝉的乳母眼尖,看到谢怀则的人在给那些箱子贴封条,顿时急了:“你们,你们在做什么呢!
“给这些箱子都封上啊。双福理所当然。
“世子,这是何意?乳母害怕,不敢跟谢怀则当面问话,孟秋蝉却眸色沉沉,直接看向谢怀则。
谢怀则无动于衷:“谢家不需要你用自己的嫁妆补贴府里,你的一应吃穿用度都是府里出,你的人也按份额,从我院中领银子,你的嫁妆是你私产,如今封存放到库里,唯有你自己能动,这是本世子和谢家的态度。
孟秋蝉面色缓和:“原来是因为这个。
不动她的嫁妆最好,能不当面验看是更好,虽说是她的私产,可根本没多少东西,这一百二十八抬里有一百二十抬里头除了一些压箱的石头,其余什么都没有。
给那些箱子都贴上封条,盖上印章入库,谢怀则冷冷眼神瞥向孟秋蝉的丫鬟和乳母。
孟秋蝉也想跟世子独处,毕竟现在夜深了,这可是洞房花烛。
纵然从小到大,一直都知道自己想要什么,孟秋蝉也很难不在此时感觉到脸红心跳。
她对乳母颔首,乳母当即心神领会,领着孟秋蝉的丫鬟们出去了,要直接面对世子那种说不出意味的冷冷目光,自己也很有压力。
“夫君……孟秋蝉红着脸,含羞带怯,眉目含情的望着他,低低唤了一声。
谢怀则微微蹙眉:“你既已进了门,有件事我要跟你说,这件事虽然之前跟你说了一遍,但我还是要提醒你。
孟秋蝉一愣,却不明白,都已经成婚,到了这个地步,还有什么要说的。
“除了世子夫人明面上的尊荣,我什么都给不了你。
孟秋蝉心一凉,脸上一僵,不知该如何回应,只能僵硬的笑:“夫君,都已经成婚了,您这是说的什么呢。
世家联姻娶正妻,岂是儿戏的,孟秋蝉早就想好了,难道她是为了爱情来的吗?她是为了地位和财富!为了孟家能得到谢家的提携,为了自己的孩子能成为世子,自己成为谢家的话事人,老封君。
世子不爱她,她也早有心理准备。
然而此时,谢怀则又一次说出来的时候,她仍然会伤心难过,更有些不知所措。
她感觉到难
堪知道了这件事可有必要一直提醒她吗?她是他的夫人他的妻子啊。
孟秋蝉心中有些不甘心咬紧了牙根。
这种尴尬局面孟秋蝉意识到她就算嫁了进来还远没有真正的站稳脚跟不是真的有了这个世子夫人的名头就能想做什么就做什么。
“我我知道了夫君我不会让夫君为难的。”
她抬起头眼眶有些红好一副我见犹怜的委曲求全样若是一般的男人定然会有些怜惜这毕竟是自己的正妻自己的女人。
“但愿你能知道约束好自己的下人莫要在府里生事世子夫人的尊荣就是你的可若你不听劝后果是什么我想我不必提醒你。”
孟秋蝉急忙摇头:“不会的夫君秋蝉会听你的话。”
“最好这样。”
这句话后便再没了其他的话孟秋蝉有些忐忑却还是起身拿起合卺酒盈盈一拜递给他那半瓢。
“夫君我们喝合卺酒吧。”
每个姑娘在新婚之夜都是美丽的纵然孟秋蝉并非是以美貌闻名可家里精心养大的女孩儿怎么可能会丑陋娶个丑妇进门谢家还要面子不要。
她脸上唇上的胭脂都是精心妆描今日出嫁还特意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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