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云晓和慕扬青更是一喜，

坐在慕扬青一旁的空位上，给自己倒了一盏茶，大口喝着。

“卷宗里写着什么？”黎萤音出声。

齐淮翊一改抱怨，认真道：“失踪之人大多是路过寻城之人。也就是说，并不是寻城中人。这样的人倘若出城或在城内失踪也没人知道。”按池二的说辞，倒也对的上。

“只是我有一点不明，前任李县丞在册子上留墨，是一座名为春月楼的青楼。”

陈雨柠疑惑道：“青楼？”目光转到黎萤音身上，“所以你早有打算。”

“差不多，不过我倒是没想到这条线居然也是青楼。”黎萤音沉声道。

她抬眸，发现其余几人也看着自己，解释道：“昨夜我跟着的人，他是范府的家仆。我能感觉到他身上正被汲取着什么。”

厢房外传来一道紧凑脚步声，

黎萤音抬眼看去，便看到池二小心翼翼地推开了门，眼睛落在几人身上，手上的动作一顿，面上有几分尬色。

池二瞧着几人，犹豫道：“又遇见几位了。”今日真是倒霉，怎么还能遇到这几位祖宗。

黎萤音站起身，将池二端着的盘中的菜放到桌上，随口问道：“你知道春月楼吗？”

池二手上一抖，“别拿小的开涮了。”他连春月楼都不知道就不用在寻城混了。

黎萤音淡淡道：“怎么去？”

天上零散的星辰坠入深渊，犹如今夜陷入黑夜的寻城中，却仍有一处点灯如昼。

在一棵槐树后，暗处的街道

几人看着远处，亭台阁楼，河边的杨柳依依，飞檐青瓦。

皓月当空，那奢华的高楼里传来阵阵的糜烂之音。

“郎有情，妾有意.......”

陈雨柠半个身子靠在槐树上，用手撑着自己的下巴，视线落在那奢靡的高楼，忍不住感叹：“寻城宵禁，怎么这青楼里还有客？”

齐淮翊手指着陈雨柠，打趣道：“雨柠师姐，那你不是也出来了。”

陈雨柠犯了一个白眼：“滚，我能和他们一样吗？”

“即便是宵禁，也挡不住有人贪图享乐。”云晓双手抱胸见怪不怪，对她来说，这样的事见多了早习以为常。

今夜青楼一行是几人为卷轴而来，也是为寻一人。

几人等了一会，才见要等的人来了。王二，半年前进了范家。今日正巧是发月俸的日子，按那人所说，发月奉的当晚，他便会来春月楼。

黎萤音看了许久，见他绕到青楼后面，心下有了判断，扭头看着几人，“走吧，从后面进去。”

几人绕了一会，看到那人敲开了青楼后门，木门背后的人将门扉开了一条缝出来，见确认来人后就放人进去了。

“都来青楼了，有必要这么谨慎吗？还要看一眼才放进去。”

黎萤音道：“陈雨柠、庄暮清你们在外面接应我们。”

“等等，黎萤音你确定你和云晓能进去吗，我觉得你们这女扮男装有些过于明显了。”齐淮翊犹豫道。其实早在见到两人这身装扮就有些想说了。

“先进去再说。”黎萤音道。她本就不打算真能混过去，她要的可不是进去这么简单。她来是想验证一个结果。

黎萤音学着先前的人的动作，与齐淮翊慕扬青两人分两批敲门。

黎萤音看着门扉中的双眼，面前引路的守卫，见他眼神多停留在自己身上，面上一怔但到底还是给两人开了门。

躲在暗处的齐淮翊惊呼，“这都能进去。”

慕扬青走到他身前，拍了拍齐淮翊的肩，“走了。”

*

黎萤音、云晓两人看着漆黑的后院，又不识路，只得跟着前面的人走。

未到那高楼，空气中弥漫着胭脂的香气，就让人有些难以忍受。

在靠近那高楼时，灯便多了起来，楼内如昼，琉璃砖瓦，垂帘薄纱，五彩斑斓。

小情惬意，琵琶声缠绵不休，江边荷花，杨柳徐徐。

黎萤音看着里面的风情，微凝着眉。

一旁的云晓自觉无趣，两人对视一眼，正欲分开。

还没走动，只听一道缠绵惹人女生传来。

“两位贵客，别走呀！”

黎萤音顺着声音源头一瞥，映入眼帘的便是一位头戴鸡冠花，手拿团扇，一袭深紫薄纱罩身，身段风韵味的女子。

小小几步，身姿摇拽，眉宇间的笑意亦惹人心头痒痒。

金春娘摇着手中的团扇，手中的团扇扶上皙白的手臂，双眸打量，娇笑，“两位贵客是第一次来这里吧。”

云晓看着她，顿时来了趣，抿直唇线笑道：“听闻春月楼是寻城顶好的青楼，我们两个也最喜有趣的地方。就是不知这里有没有我们要找的地方。”

金春娘闻言低头浅笑，她还真是好些年没见到如此直爽的客人，“那两位便是走错了路，我给你们引路。”

黎萤音听着金春娘的话一脸疑惑，但看着一旁眉眼间欣喜的云晓，对上她意味深长的眼神。纵然不解，但她心头的疑虑便消散不少。云晓出身不凡，自然有什么她知晓，而自己不知之处。

三人绕过蜿蜒的廊道，离开那小琴惬意的高楼，映入眼帘的便是另一座小楼。

黎萤音有些意外，原来春楼里也是有男倌的。

这里不比春月楼的主楼，云雨楼隐约的黄灯，摇曳的粉纱映衬出里面隐约地春光，萧瑟的笛声更引人心头一紧。

黎萤音望向那处高处，皎洁白月，一人站在那楼台。黎萤音忍不住问道：“那是何人？”

金春娘面色一怔，饶有趣味的眼神落在黎萤音身上。她双手环胸，浅笑低头，用团扇遮住自己的打趣的笑。

原以为是愣的，没想到还是懂些趣的。

金春娘细声道：“两位上去便知道了，就是不知道两位有没有”，她点到为止，眼眸流转，风情万千。

春月楼的男倌分两种，一种上楼台，一种在底楼，身价自然随着层数长。

金春娘看着面前的两人，一旁白衣的姑娘倒像是有钱的主，只不过这一位青衣的就难说了。上楼台的价位可高哟。

云晓浅笑，眼瞧着黎萤音就要拿出那少的可怜的碎银，伸出手便拦着，打开自己的荷包，出手就是五百两银票。好看的双眸便向黎萤音抛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眼神。

眼见金春娘面色未变，云晓却只是将手中的票子慢慢收回，道：“高山流水，只谈风花雪月。”

在春楼谈风花雪月，这跟送钱有什么区别。金春娘自然晓得这一点，笑盈盈地看着两人，眼疾手快地将票子拿走，生怕云晓反悔。

金春娘看了一眼云晓，见她摆手，便一心思放在黎萤音身上。

“我带您上去！”

云晓走进云雨楼，楼内云纱从空中垂落，云晓看着中央的男倌，伴琴起舞。

颇有兴趣地找来一处空桌坐下，闻了闻桌上的酒壶，酒体醇厚，算的上好酒。

云晓给自己斟酒，又摘了果盘里的葡萄，抛入口中，视线落在台上的人儿，生的俊朗，剑眉星目，琴技高超。

她下意识眯着眼，一杯酒下肚。

可惜，脏了。

*

“这席相公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今夜你听到的笛声正是出自他手。平日里被客人骄纵坏了，性子有些冷，今夜还请姑娘多担待担待。”金春娘一步阶梯一步说道。

金春娘将黎萤音引到一处楼台，那楼台正对皓月。

皎洁的月光滞留在那人身上，一身白衣，手拿竹笛，房内的白纱重叠随风飘然。

金春娘瞥了一眼黎萤音，见她晃神，情不自禁地笑了起来，细语道：“我就不打扰两位了。”

“席季，莫只要谈琴，多与客人说说闲话。”金春娘道。

黎萤音透过那一层层的如月光般的薄纱，隐约地看到了站在月光下的少男。

微风吹拂，白纱飞扬，黎萤音两鬓的碎发飘起，短暂地遮盖住她的半边视线，待她看清那月光下的来人，心也如微风一样停滞片刻。

明月的影子，白玉无暇。

席季柔和的视线落在黎萤音身上，面上神色淡淡，慢慢走到拿桌前，手上正欲戴甲，好听的声音慢慢道：“姑娘想听什么曲。”

“不用抚琴，刚才那曲就不错。”黎萤音与他正对坐下。两人视线相对，黎萤音没错过他脸上片刻的一滞。

先前在廊道时，她便觉得这曲子有些耳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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