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的事没有个定论,这根横在她和谢玄之间的刺便一直都在,一直也消解不了。
这时候去,又有什么用呢?
去了必还是与那夜一样的境况,他的让步她不肯接受,她的坚持他也不肯应允。
必还是闹得不欢而散。
也许还要被这根刺扎得更深,扎得两个人皮破血流,遍体鳞伤。
那又何必呢?
何况谢韶还在殿外把守着,不许她与谢密出殿门一步。
也许彼此还都需要时间,需要一段时间好好地缓一缓,想一想,总能想到一个两全的办法。
一个不使晋君为难,又能保全谢密的办法。
谢允走前又道了一句,“嫂嫂见了兄长,也许什么难题也都不是难题了。
谢允说得有道理。
不提旁的,是该去看看谢玄。
他的头疾可好了一些,气可消了一些?
她这数日不见谢砚挽儿,谢玄大抵也一样,孩子们必思念父母亲,做父母亲的又哪儿有不挂念孩子的呢?
带着挽儿给他宽一宽心,定一定神,中间的人再怎么传话,也许都不如见上一面呢。
不管有没有两全的法子,先去看看他,到底是对的。
如谢允所说,也许见上一面,所有的问题也就柳暗花明,迎刃而解了。
心中千回百转的,这样想着,到底是轻松几分,阿磐也就笑道,“仲叔,我再想一想吧。
她愿意松口,谢允也高兴。
大明台的阴霾笼罩了数日,总算是能看见几分笑面了。
谢允再开口时声腔平添了几分轻快,在帘外抱了抱拳,“嫂嫂,那我明日再来。
言罢,也就垂眉俯身告退了,连带着脚步声都轻巧了许多。
是啊,都高高兴兴的吧。
这样僵着,不是办法。
谢玄要安心国事,孩子呢,孩子也需要有医官好好来看,这几日反反复复地烧,有时低烧,有时高热,白日还好一些,夜里总是不好。
她想,就这一两日,这一两日哪怕不眠不休,也一定要想出个两全的法子来。
这样的办法,总会有的。
这一夜照看孩子的间隙,反复推想,分析利害。
烧灼难捱的时候仍有,可有顶重要的事要想,要盘算,推演,烧便由它去烧,只要烧不死,烧不坏脑袋,管他去呢!
至东方既白,总算想出了两全的法子。
因而便从这五月底的东方既白开始,开始盼
着谢允来盼着他赶紧来好问上一问她的法子可好可妥当可算两全可算万无一失?
她想谢玄愿意退让她便也愿让一步。
国事已经够繁杂了不能再给他平添烦恼。
总算是有一点儿希望便宽慰着谢密“阿密再等一等母亲有了很好的法子等天亮了大叔父来请大叔父为你找医官来他一定会应允的。”
稚子很小也许听不懂大人的话可是该叫他知道也该叫他看见一点儿的希望。
人活着就不能没有希望不管大人还是稚子都是一样的。
因而这第三日大明台里的人从天亮就开始等。
等了一天等得孩子恹恹的又昏睡过去了要等的人还没有来。
殿门一开来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
是春姬。
春姬来的时候抱着魏甲见过礼后便忧心忡忡地说话“妹妹这是怎么了?我前日来过一次被挡在外头了便不敢来。今日外头还是守了许多人
阿磐笑“没什么要改朝换代总是戒备森严免得出什么差错。”
春姬这才放下心去一同在窗边软榻上落了座却轻叹了一口气“我在宫里很不踏实没有人说话总想要见你请你帮我拿个主意才好。”
难得还有故人愿来与她说话宽解心中的烦闷只是她自己都深陷囹圄又哪有什么主意可出呢。
不过是一起说说话宽解心中的烦闷罢了。
阿磐叹道“过去的故人里如今只有你我和嬷嬷了。”
春姬怃然点头“活下来不容易啊这乱世人就像个无根的浮萍一样飘在水里没有个着落风吹到哪里算哪里飘到哪里就算哪里自己哪里能做得了主呢。”
唉是到处都在打仗谁又不是随波逐流地活着。
春姬心中大抵已经憋闷许久这憋闷使她愁眉不展“先前进了魏宫也就留在了魏宫要不然还能去哪儿呢?如今魏宫没了我心里还是空落落的也不知该去哪里了。”
唉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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