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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 破防

难得的闲暇,二人在暖光之下对弈。

她撑着脸,似是在认真思考,手中棋子迟迟不肯落下。

小刘静静等待她的动作,日头逐渐向下,他仍在耐心等待。

他知道,身前人无心棋局。他便有意将棋局拖长了些。

“我输了。”她利落的一把推开棋盘,一颗颗白黑子清脆掉下。

明明是必赢的局,她却无心输赢。曲漫秋伸着懒腰,声音慵懒:“今晚吃什么?”

小刘静默地收拾残局,听见她的询问,动作一停。

曲漫秋看见他的迟疑,才自言自语道:“哦,我忘了……”

“真君为何不直接杀了他。”一道突如其来的疑问响起。明明发问之人声线清脆可爱,说出的话语却毫不留情。

不知何时,一名窈窕少女站立二人身旁。少女生得姝丽娇艳,却有着一头奇异的鹤发。

曲漫秋倒是有些惊异侧过头:“你希望我杀了他?”

“他本就不是什么值得信赖之人,”对她而言,忠于曲漫秋是十分必要的。“当初怀着别样的心思接近真君,又如鼠辈般偷偷摸摸手脚不干净。这种人,断不可留。”

对比于春惊的厌恶,曲漫秋倒是显得随意至极。

“赶走不就行了,再说我们又没有什么损失,好歹人做了好久的饭呢。”曲漫秋上手揉乱着春惊的头发,感叹着还是本体时最好摸。

“真君!”春惊气呼呼地抓住她作乱的手,十分不赞成地盯着她。

此人可是勾结了魔族!若是不赶尽杀绝,自身都难保。

春惊正想再争取,让自己去了结他,却被曲漫秋直直打断。

“好啦。”曲漫秋再次摸上她的头,只是瞬间,少女又变为了毛茸茸的小猫。

“当前最要紧的,便是生息轮。”

“不知道是谁走漏了消息,外头有些风声。”提起此事,她便有些犯愁。

“现如今进入了最要紧的阶段,万不可疏忽,若是此器制成,定会生出不少事端。”

她看着残留的日光,喃喃道:“人都会后悔,若是能回到过去补救,想必谁都无法拒绝吧……”

当今已有两大神器,皆在长衡中。

神器现世,便免不了掀起一股腥风血雨。而长衡能稳居如今的第一门派,当年夺下的两大神器必不可少。

神器虽有呼风唤雨之效,但终究只是一件供人使用的器物,越高等的法器,自然需要越强大的人才能制衡。

若是神器真的被催动,世间定不会太平……

现正在制作的生息轮已有第三神器的势头,想必各方势力必定不会罢休。

曲漫秋垂着眼,思绪翩飞。

“易之就要回来了吧?”她话头一转,小刘点了点头。

数百年来,曲漫秋的座下只有一个弟子,师徒感情甚笃。

曲漫秋想起了近日的来信,不由得笑了笑:“易之说,他前段时日捡了只小野猫,让他带回来还不肯,硬是要自己教养。”

“孩子大了不听管教啊……”她长叹一声,如同一位忧心忡忡的留守老母亲。

已是清晨,晨光照透了层层薄雾。

路双双揉着眼,满眼睡意地打开了门,却看见门口堆满了瓜果菜蔬,一个个点心盒子摞成了山,晃的她眼睛一闪一闪的。

怎么回事,她是没睡醒吗?路双双惊奇地咧开了嘴,直到看见不远处一熟悉的身影,顿时热泪盈眶。

“阿兄——”女孩似飞燕飞扑进他的怀中,这几日悬起的心总算是稳稳落下。

“你总算回来了……”路双双鼻头酸酸。

路亦笑着回应了她,将她紧皱着的眉搓开:“我回来了,怎么还哭鼻子,莫不是不想看见阿兄?”

路双双扭过头,故意不回答他,随后大声丢下一句我饿了飞似的跑进了房间。

路亦不由得被妹妹的可爱模样逗笑,脑中却忽的出现另一个身影。

脸上的笑意瞬间消散,他整理了心情,重新踏进这个熟悉的家。

路双双正长身体,胃口大开,桌上的食物被她扫荡大半。

路亦倒是没什么胃口,拿起筷子没多久就放了下来。

路双双倒是一眼看出他的异常:“阿兄可是有心事?”

被妹妹一眼戳破的路亦瞬间回神,他下意识摇了摇头,反而问起她:“最近身体怎么样?可有什么人来找你?”

路双双咽下最后一口饭菜:“我好着呢,你看我,能吃能喝的。”

路亦点头:“那便好,”他又欣喜地告知妹妹喜讯:“双双,你的病,我们能治好了!”

“真的!”她不可置信。路亦一番删减添加后给她解释一通,她便陷入了巨大的狂喜。

此时的二人都笑开了花,笑声在破旧的墙壁来回碰撞,仿佛能震下一层厚厚墙灰。

高兴了好一阵,二人擦掉笑出的眼泪,路双双便接着回答他后面的问题:“是有一人上门来,姓风,打听了些你的情况,给我送了一些药品便走了。”

提到风景行,路亦有些头疼。

因为他的原因,二人的交易告吹。前几日,来信中风景行的态度早已不似初见时有礼,催促着他行事。若是让风景行知道事情未成,不知道会有什么下场。

如今的他手头上还有足够的钱,完全能够将之前的钱尽数归还于他,二人也算是再无纠葛。

妹妹的病也有了办法,余下的钱也足够维持二人生活一段时间。

怎么看,现在的生活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

他突然感到一身轻松。

奇异的是,这些变化只是因他捏造了一场可笑的初遇,接近了一个古怪的女人。

路亦再次陷入思绪,路双双见他呆愣许久,唤他。

“阿兄。”她认真地注视着路亦,“我们以后,就好好生活吧。”

“跑堂也好,杂役也好,等我身体好了,我便与阿兄一同挣钱。只要努力,我们会过得越来越好的。”

少女的双眼澄净有力,通过她的话语,仿佛二人已经置身于未来的理想生活之中。

他都已经忘了上次哭泣是什么时候。可路双双短短几句话,便让他眼一热。

他一直以来,都想在妹妹的眼前当一个称职的兄长,能够庇护她,帮助她,看着双双走上属于自己道路。

可生活真的太难了。他靠着不体面的模样才能维持生活,就算再故作无恙,可外人的表情话语做不了假,他的内心也总是像空了洞。

可就算他再狼狈,再低贱,双双始终认为将他视为最好的兄长,最亲的家人。

路亦定定回望她的目光,声音酸涩却坚定:“好,阿兄答应你。”

“从今以后,我们一起努力。”

屋内灯光尽灭,听见少女绵长的呼吸声后,他身带一芥子袋,悄声出了门。

没想到,风景行还是约定了在二人初见的小巷。而与之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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