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见俞溪气呼呼的样子,姚锦抬扇敲了敲俞溪的脑袋。
“你有没有仔细想过摇香楼怎么最近才疯了似的要和枕风作对。”
“枪打出头鸟罢了,还能是因为什么?”俞溪摸着被姚锦敲到的位置嘟囔,盯着桌边那本厚重的《颍义述怀》发呆。
姚锦用扇子挡住俞溪的视线,扇沿向前一倒落在俞溪的额头上。
俞溪抬眼看着,泄气地整个人直接趴在桌子上:“这都什么时候了——”
“是啊,这都什么时候了。孔老爷子可不止一份寿礼,孔家人可不管你们的死活。”
闻言,俞溪噌一下坐起身,极快地挪到姚锦身边:“你是说摇香楼可能也是接了姚家的单子?”
“我可没说。”姚锦不置可否,只是把那《颍义述怀》放到俞溪面前,“你可调查清楚孔家的情况了?”
孔家。
俞溪皱眉,因着这寿礼明着写了东西要给孔颍义,因而总的调查核心还是在孔颍义身上,至于孔家……
转念一想俞溪才琢磨出不对。按理来说,孔氏是玉州大族,孔颍义的生平却近乎与整个家族毫无关系。在朝时从不做举荐,退隐后甚至有与整个家族决裂开的迹象。
旁人云游隐居再如何也不至于在孔家五年前危难时一言不发,甚至有踩上一脚的嫌疑。
手中的书被翻得哗哗作响。
容晟所言不错这本《颍义述怀》并非孔颍义本人所书而是由学生记成。
毫无孔家的痕迹。
“孔家想把老爷子拉出来撑场面,也得看他乐不乐意。”姚锦的声音落下。
有关孔家过往秘辛俞溪毫无兴趣,只是就着姚锦起先说的话细思。
若是孔家不止找了枕风一家,俞溪大概能懂摇香楼为何如此行事。
若是先寻的是摇香楼,后送了东西来枕风,可就不好看了。
“孔家做事做的难看,摇香楼倒也有学有样。”
*
被摇香楼的人带进雅间,云青面上怒气未消。行走世间三十余年,未曾料到自个儿还有扮演探子的机会。
他今早在枕风坊和俞溪大吵一架,吵得天昏地暗直接摔门而去。
正是坐在昨日与俞溪商量好的摊子边上饮酒,抬头瞥见钟壤靠近摊子,长吁短叹的力度加大了不少。
钟壤如往常般点了一碗阳春面,错眼瞧见满面愁容的云青后心思一转坐在云青身边。
“云师傅这会儿怎会在此处?”
枕风坊前不久才给了假,如今日头高悬,怎么也不是休息的时候。
云青不是偷奸耍滑的人,那只能是另有起因。
云青垂着眼睛将酒杯放到桌边,定定地盯着钟壤的脸看。
他确实难以理解,难以理解还有如钟壤这般做人的。若是枕风坊三天两头打骂,动不动就威胁工人倒也就算了,可偏偏并无此事。
被盯得心头发毛,钟壤近乎以为自己的行迹败露,险些没维持住脸上关切的神情。
“云师傅?”
云青如梦初醒,欲言又止地看着钟壤坐到自己对面的位置,终归还是开口:“兴许你那日说的并不全错。”
自己现在可是明面上被俞溪硬性踢出去的人,云青如此言语,难道——
思及摇香楼东家的话,心里头藏不住的小算盘噼里啪啦响起。
“你这话说的。”钟壤一拍桌子,豪迈地许诺,“你有何苦衷同我说便是,大家都是兄弟,哪还有隔膜!”
云青一眨不眨地看着钟壤的脸,将今早与俞溪的争执缓缓到来,眉宇间全是愁绪:“坊主,唉。”
纵然没有抬眼,他都能感知到对方愈发炽热的眼神。
果不其然,钟壤长叹一声后便大呼天下知己。
*
“俞溪这个女人,自以为有了钱有点技术就看不上咱们。”俞溪冷笑一声,一字一句地往外蹦出钟壤的话,一时间被对方蠢到发笑。
手艺人忌讳的就是心不静,更别谈钟壤屡屡被俞溪逮到错处,想嚷嚷却发觉对方所言确实没有差错后更是几度要被气死。
于是怨气夹杂着恨意慢慢滋生。
俞溪年轻,偏偏有钱,有钱罢了,偏偏手艺审美样样不落下,周围还多的是乐意捧着她的。
“他还说了什么?”
云青闻言,皱了皱眉后未加隐瞒:“粗野人话闸子拉开了什么脏话烂话都能吐,总归说您刚愎自用的难听话罢了。”
冰凉的茶水自喉咙往下,俞溪摇摇头:“摇香楼的就仅仅只是招揽你?”
“兴许是并未全然相信。”
俞溪的掌根压在画稿边缘,这次要是不抓他个现行,恐怕是永无宁日了。
“不必多加接触,待半月后钟壤回来,给他卖个破绽便是。”
“是。”
凉风穿过窗户,俞溪看着手中已经初具雏形的画稿,唇角勾起一个笑。
不是想争一个出头的机会吗,就给他们这个机会好了。
*
待钟壤满面春风地回到枕风,俞溪自然是不咸不淡地把人直接赶去小隔间去做另一套扇子,径直断绝了他本人接触到扇屏的可能。
只是旁人看来,钟壤与云青近几日实在亲近。但凡云青不忙着扇屏的事儿,二人便凑在一堆嘀咕。
“真叫他画出来带走了?”俞溪吹了吹杯中滚烫的茶水,眉梢微微上扬,讶异与冷然皆有之。
“是啊,不过一会儿的功夫。”云青咬着牙点点头。
钟壤算不上聪明人,真有点城府的不会两句挑拨就干出背弃东家的恶事,更不会被云青糊弄两句就真临摹了那张设计稿送去摇香楼。
“除此之外可有旁的?我瞧他近几日宛如把你当做至亲兄弟啊,怕是家里有几块瓦片都同你说明白了吧。”
云青难得沉默了许久,拳头紧了又松。
俞溪也不着急,看他反复几次后终于开口:“我从未想过,人之忮忌如此可怕。”
而后云青所言更如平地惊雷在俞溪耳侧炸响。
“难怪和摇香楼王八看绿豆能对上眼呢。”
积蓄的厌恶和怒气一同翻涌上来,俞溪心中唯有一个念头。
“等。明日,明日他必定身败名裂地走出这个门。”清茶的香气渗入四肢百骸,俞溪抬眼,眼底浮光流动皆是冷然。
昨日专门叫云青把那张稿子送到钟壤手边,她还怕他火候不够给了机会不中用。
只是如今看来,竟还是个熟手了。
那设计稿看着是没问题,只是较原稿改掉了几处机关。摇香楼不接受钟壤如此投诚倒也罢,若是真正缺了点本事又有一颗坏心——
过往有多得意便死的有多难看。
而钟壤这个人嘛。
俞溪本人与宽厚仁慈从来是间歇性挂边的,因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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