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浪冲击礁石,溅起层层浪花。
徐奉谙站在屠杀地,而今已恢复平常,海天一色,异常壮观,不得不感叹大自然果然是最好的毁尸灭迹之地。
天际划过一道耀眼白光,华光过后,一个人影逐渐显现,人影落地熟悉的人脸映入眼帘。
墨发整齐束起,她的面容清秀而温和,双眸纯黑,阳光落在她白皙面庞上削弱些许独属剑修的凌厉。
徐奉谙抚摸自己的脸,望着沙滩上少女,几乎错不开眼,全神贯注盯着,脑子嗡嗡作响,原主怎么会在这里!
难不成杀鲛人她也有份?
该不会是幕后大boss吧!
她垂眸凝着,正疑惑时,争吵声如炮竹爆炸传入她耳里,收敛心神,抬眸看去。
年轻徐奉谙与人撞到一起,黄花花的纸落一地。
与他相撞那人身高五尺多点,干瘪瘦小,鼻梁塌陷,鼻孔朝天,眉宇间与昨日的丑男人有三分相似。
他走起路来一瘸一拐,边骂边费力蹲下,“你眼瞎啊,这么个大活人没瞧见!”
“抱歉。”
年轻徐奉谙愧色难掩,侧身让开路,低下头看见沙地里的东西,瞬间面色凝重如铁,敏捷弯腰快他一步拾起。
“你干嘛?”
祝先福没想到有人敢在他面前抢东西,活腻歪了,伸手想要抢过,年轻徐奉谙微微侧身躲过去。
祝先福嘴巴歪歪斜斜,挂上冷笑,“哪里爬出来的臭叫花子,赶紧把东西还给老子!”
“你知道我爹是谁吗?”
“你敢得罪老子,老子让你永不超生!”
年轻徐奉谙扯起嘴角,黑眸清澈如水,并未理会威胁,缓缓开口,“我想问家中是否有妖邪作祟?”
这两日常常有同一人前来买符,她想着这妖应该相当厉害,跟着上来看看是否能帮上忙,符箓她不怎么精通时常画坏,这么下去也不是长久之计,想着这人出手阔绰,一次性解决麻烦,会得一笔丰厚报酬,之后游历日子也不会那么拮据。
祝先福古怪看了会,随即暴怒大喊,“你家才闹妖,你全家都闹妖。”
这一嗓子引来渔民驻足,看清谁与谁在吵,吓得立刻收回视线,匆匆瞄上一眼,留下对年轻徐奉谙的同情之色后纷纷离开。
土皇帝儿子果然了不起就连热闹都不愿意看,徐奉谙捧着下巴蹲在两人中间砸吧砸吧嘴,这时候要是来点瓜子就更好了。
想她可是就算骨折躺床休息,听到对面楼吵架都要一瘸一拐爬起来吃瓜的坚强女人。
想到此处哈哈一笑,悲伤的眼泪顺着眼角滑落。
谁能料到昨天还在为小长假狂喜,今天就在这破地方伤春悲秋。
钱没了,假没了,人也没了,挺好,起码累着了。
“大叔别气,我并不是这个意思。”
徐奉谙幽幽抬头看上去,年少的徐奉谙与书里的大不相同,原文里她心存残忍,违背天理,几乎可以用灭绝人性来形容,上至孕妇,下至孩童,只要是妖都得死。
以至于她眼神常年都麻木,阴郁,很少展露正常人情绪。
年轻的她眉目温和,说起话来如沐春风,笑容干净又漂亮,就是这人略显实诚。
“大叔你娘,你看上去年纪比我爹还大!”
她盯着看一会,惊奇得像是木头愣愣戳在原地,半晌慌忙解释,“抱歉,是我眼拙。”
“你是眼拙吗?你娘的就是个瞎子!”
祝先福气炸了,这人到底哪里冒出来的,真不是认识他,还是装的,不会是想故意用这种办法制造偶遇,引起他的注意吧。
绝对是这样!
他脑袋稍稍一歪,抬头吊儿郎当围着她边转边打量,“又高又丑,除了皮肤白没有长处,你还是死了这条心吧。”
“这是何意?”
年轻徐奉谙一头雾水,这空桑岛的渔民见人第一面都喜欢评价一下外貌?
师父果然没说错,闯荡江湖果然能体会到不同的风土人情。
此时她应该怎么回应,盯着祝先福看一会,仔细端详,实在是没长在她的审美点上,想一下斟字酌句道,“公子长得也很有特色。”
“那是。”
祝先福叉着腰,眼里充满得意,他果然没猜错,这个女人肯定是知道他家发达刻意接近,不能让别有用心之人得逞。
年轻徐奉谙并不知道祝先福在想什么,但徐奉谙作为牛马代言人,二十一世纪大吗喽,察言观色职场老手自然是一清二楚。
这截冬瓜绝对是普信男,瞧这作呕外貌,瞧这恶臭眼神,瞧这恶毒发言,瞧这自信的‘那是’。
人家只是不知道咋形容,家里没镜子人还能没尿吗?
也不撒泡尿照照,看看自己的丑样子,看一眼就想吐啊。
还嫌弃我丑,自己丑的像一桩冤案,还好意思在这里评价别人。
徐奉谙站起身来,祝先福比他爹高一点点,到她下巴处,对比于她此刻的愤怒,年轻徐奉谙则是镇定自若,她把符纸拿到祝先福眼前,“我也不卖关子,实话与你讲,这符箓是我画的,岛上居民符箓画的频繁,恐有大妖作祟,我想帮贵岛除妖,若是方便能否帮忙引荐一下出海买符之人?”
“你会画符?你要是会画符老子就是玉皇大帝!穿得破破烂烂臭乞丐。”
祝先福冷呵出声,摆明不信,哪有仙师衣裳左一块补丁,右一块补丁,他是听老东西提过一嘴在浮丘郡找到一位术法高超的仙师,眼前这人怎么看都与术法高超四字搭不上边。
“……”
“臭小子你怎么还没出海。”祝大谷暴怒大喊,狗东西一天到晚就会偷懒,他三步并做两步,撞开徐奉谙,拎起他的耳朵,瞪起眼珠子,“王八蛋,知道老子为弄这破黄纸费多大力气。”
“还不快点捕鲛人去,傻呆呆站着喝西北风。”
话完还不忘盘问,“黄纸呢!要是弄丢,老子弄死你。”
祝先福疼得呲牙咧嘴,心中对年轻徐奉谙不满又加深一分,他也不说话,伸出手指,幽怨满满,无声控诉。
“鲛人?”
徐奉谙温和消散些,平静无澜的声线听得祝大谷虎躯一震,努力咽口唾沫,他感到一阵寒意从脚底蔓延至全身,这声音他再熟悉不过,这是码头边画镇妖符的女仙师。
这人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
额头渗出密密麻麻薄汗,心中第一想法是有人告密,不要让他捉到,要不然绝对不会轻易放过这群吃里扒外的畜牲。
他真心实意待他们,不成想这群刁民胳膊肘往外拐,祝大谷不敢想象若是被修仙者知道,自己会落得个怎样下场。
年轻徐奉谙见祝大谷迟迟不转身,她绕一圈走到他面前,见他额头汗珠顺着脸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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