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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3. 休夫(二)

宋婉声音不大,泰华殿寂静异常,弱小身躯站立笔挺,直面圣上无畏无惧。

林画觉得她的身上有束光,在这个时代,这种境地,绝之死地而后生的一腔孤勇。

“回禀皇上,是宋婉福薄,不配为您儿媳,不配做皇家媳妇。”

说罢,低眉落下一滴清泪,转身看向跪在地上的琅玉,嘴角勾出一丝冷嘲,“誉王爷,腊日那晚你奋力一推,你我夫妻一场所有的恩怨情仇也就都灰飞烟灭了。”

清冷寡淡,字正腔圆。

说的不正是那日在明堂争辩之事。

当时徐贵妃母子尽心尽力地甩锅给林画,说得大义凛然义正言辞,如今回忆起竟是如此可笑。

“你胡说什……”

当时情景再现眼前,琅玉险些要跳起来。

“也罢,你琅玉怎么可能有错?”

宋婉睨了他一眼,语气波澜不惊,“大婚当日你一夜不归没有做错;三天两日花天酒地最后还要我去酒楼带你回府没有做错;在府你一人独大,府中上下对你任打任骂没有做错。”

“别说了!”

琅玉忽然捂住耳朵不愿再听,眼目赤红,只觉难堪。

“不说?为什么不说?”

宋婉突然蹲下身,伸手将他双手扯下,盯着他一字一顿,“老七生来遭罪,卫妃难产,还要遭你无端嘲讽贬低责打没有做错;禁足离宫鸳鸯楼醉酒满口荤话没有做错。”

琅玉看着眼前这个越说越激动的女人,一时间有些愣怔。

接着,便听她忽然耸肩笑了起来:“你被撤职禁足停俸禄,怨恨老七一路高升。于是腊日当晚,你让我以腹中胎儿为引,构陷林画,连累老七使其永远不得翻身!”

“你说这些你都没有做错!那到底是谁错了?是我,还是府中无辜被你打骂的下人?亦或者说是老七,林画,还是我腹中的孩子!”

“琅玉,那也是你的孩子!你怎么能用一个孩子,一个尚未成型的孩子作为你勾心斗角的筹码!”

一番连消带打,琅玉颤抖着身子,心虚低头。

宋婉也瘫坐在地上,仿若被抽走所有力气,捂脸痛哭起来。

殿内妃嫔大多已做母亲亦或婚嫁,见此情状皆触动红目,拿出锦帕轻拭眼泪。

林画最是不忍,一向顺从母家,遵守妇德,为他人着想的宋婉,有朝一日能为了自己为了自由而做出此举,已是她的极限。

如此想着,众目睽睽之下奔向哭泣的宋婉,将她抱在怀里,任她放肆哭泣。

分明是不知礼数不懂礼仪之举,可偏生现下情景并无人苛责。

良久,殿内归于平静,林画将人扶起坐回软垫,替她拢了拢大氅,转身看向高坐的皇上,深吸一口气走上前。

“父皇,儿臣斗胆替宋丞相之女求得休书,放她自由!”

干脆利落,出乎意料。

琅月盯着这个为救姐妹将生死置之度外的人,目光灼灼。

众人哗然,琅玉再不济再有错,也是皇上的儿子,皇上尚且不置一词,林画贸然出头简直胆子着实大得很。

可只有琅月瞧见,她藏于袖口的拳头紧握,肩膀微微发抖。

自家夫人在害怕?

那不行。

林画感觉身旁有股温热的风传来,微微侧目,琅月便站在了自己身边。

并肩作战。

“诚如父皇所说,齐家治国平天下,家若出了问题,国与天下皆为空谈。”

声音不急不缓,直击人心最柔弱的部分,“五哥天之骄子,皇家王爷,更当为众臣表率,兄弟榜样。宋丞相一生为朝堂奉献,爱女无辜,嫁入皇室已是悲剧,若不及时止损,恐伤臣心。”

“父皇!”

林画附和着,“琅月所说这些,儿臣皆听不明白。在儿臣眼里,您是个明君,亦是慈父。深知夫妻相处之道应两情相悦琴瑟和鸣,更愿儿女健康平安长乐未央。可如今五哥与宋婉不成仇人已是万幸,难道还要日日相处互相折磨吗?”

“林画!你放肆!你算个什么东西在这儿决定我的婚姻!”

“就凭现下我是站着而你跪着!就凭父皇说今日之事是家事!就凭……就凭……”

林画说着看向宋婉,瞧着她虚弱抹泪的模样,忽的就哽咽了。

就在这时,一直抿唇不悦的增依走了出来,站于林画身边:“就凭我们是姐妹,姐妹所托非人已是心痛不已,如今她不敢提的事便由我们来提,她不敢说的话便由我们来说!”

“父皇,深宫内苑妃嫔众多,现下您若是放眼瞧瞧,谁不是暗自落泪,为宋婉冤屈。皇上贵为九五之尊,后宫妃嫔皆为您的妻子,碍于礼数情面不便置喙任何。可是各宫娘娘们,你们有没有想过,若是我们做女人的若是都不疼惜女人,那还有谁会疼惜我们?”

“三嫂说得没错,宋婉之悲剧,父皇,贵妃娘娘,宋丞相,还有当初每一个安排他们婚姻的人,皆有罪!”

悲恸之中,林画全然忘记自己身处何处,所面何人了。

只一股脑地继续说下去:“父皇也说,此乃家事。既然如此,父皇您作为一家之主,请率先弥补自己犯下的错,放宋婉自由吧!”

此话一出,殿内所有人不由得屏住呼吸。

在他们眼里,或许从他们记事起,便无人指着皇上说过他有罪的话。

可偏偏,这个叫林画的女人,说出口了。

胆大包天,却莫名地……令人钦羡。

“都道老七娶了个不得了的媳妇,如今看来的确令朕一而再再而三地意外。”

皇上的话喜怒不明,看向林画的眼神多了几分审视。

琅月上前将人拉在身后,站得笔直,公然挡住皇上的视线:“父皇赎罪,林画只是情急……”

“不用替我说话,即便是死罪有的话我也是要说的!”

林画甩开琅月的手,阔步上前,“我向来不齿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纵然当初让二人结合有千百般理由。可宋婉与五哥之间只剩下女人的低声下气委曲求全!可是凭什么!凭什么做女人的就要在宅院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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