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也没想到江逾能够如此顺滑的脱口而出这两个字,弟子们不敢抬眼,生怕多看一眼。
“放肆——”
连谷嘴边的两撮胡须扬起,怒斥道,“江逾,哪怕沈九叙过来,他也不配——”
手掌迅速扬起又落下,干脆利索的掌风让在场所有人都惊住了。
连谷难以置信盯着江逾,他身量很高,那双冷若冰霜的眼睛居高临下的看着他,像是看一只狂妄的蝼蚁,他和江逾,不亚于以卵击石,螳臂当车。
“连长老,是到了双腿残疾行不得路的时候吗?还是年事已高老眼昏花,连基本的位次都分不清楚,不如请个医师过来瞧瞧,省得哪天病情加重,一个没注意到了阴曹地府,我还要抱着亡夫的灵位在你坟前上柱香?”
江逾转身坐在上面,他腰间那块青玉的宗主令清晰绝对的彰显着他的身份,连氏两兄弟咬紧了牙关,注视着他摘下那块玉,在自己目前晃了几下。
“点星——”
“江公子,”一个蓝衫束发的青年男子从人群中走了出来,俯身拱手行礼,“有什么吩咐。”
他是沈九叙安排在殿中守卫的人之一,平生便只听江逾和沈九叙的命令,昨晚江逾提前传了信,命他在这里守着。
“带连长老下去。”
“是。”云点星应声道,以不容反抗的动作拽住人的衣领,迅雷不及掩耳地封了人的穴位,把人拖了下去,“连长老,请。”
殿内鸦雀无声。
“近日深无客上下众人,便先在宗门中好生歇着,没有宗主令不得出入。”
江逾轻飘飘的丢下一句话,却像是惊天重雷般把地砸了个稀巴烂,瞬间引起一片不满,吵闹声顺势而起。
“江逾,你这是要做什么?真以为宗主令在你手上就能够胡作非为了吗?我告诉你,除非你打过我,否则我们是不会听一个连把剑都握不住的废人言语。”
江逾径直走了出去,屋子里面的人瞬间像是炸开锅一般,毕竟昨晚上那一剑让他们产生了忌惮,可已经沉寂许久的人,又难以让人完全信服。
“江公子,您要出去?”
云点星处理完事务,刚要进殿,就瞧见江逾坐在树上朝他招了招手,“你看好宗门……沈宗主的葬礼也先准备着。”
“啊!”
江公子这么快就接受自己成了寡夫这件事情吗?不愧是少年天才,连着此等大事都能轻松应对!他是真的要好好学习一下,毕竟自己连丢了个杯子都能难受三天。
“属下必当竭尽全力,宗主的葬礼一定千挑万选,蓬荜生辉,必不会丢了颜面。”云点星琢磨道,他没读过什么书,这成语是这样用的吧?
“呃——”江逾无奈点了下头,“你尽力就好。”
“江公子,你是要去替宗主报仇吗?毕竟宗主年少有为,却不幸英年早逝,简直是天妒英才。”
“他死了,我就去地府把人再捞上来。”江逾脸色苍白,话音很轻,可云点星就是莫名其妙的觉得他说的是真的。
.
云水城千丈湖。
“哎,老头子,你觉不觉得奇怪,这树三年十年都不开花,今儿是怎么了?仅仅过了一夜,就冒出来一树的花,着实怪异。”妇人正择着手中一小把新割的春韭,
“草木有灵,或许是生了变故。云水城最近本就怪事频发,这花在我小时候开过一次,也是这样满目青白,那一年,英杰辈出,冼尘剑认主,江逾横空亮相,树了不少敌人。十年前,这花又开了一次,江逾飞升失败,重伤在深无客闭门不出。这一次,或许又是出来了什么大事。”
他们只是这世间的普通人,跟这些仙门弟子往来甚少,还是不参与的好。
两人相视一笑,走进屋里,千丈湖附近只这一户人家,缓缓地,屋顶的烟囱中冒出来一缕炊烟。
月色如练,照在繁茂的树上。
一个身着青衫,带着银白发冠的青年男子站在树下,五官异常端正,每一寸都像是用刀笔雕刻出来的一般,眼中闪过一丝疑色,他第一次化形,便如此成功吗?
沈九叙熟练的把头顶冒出来的一朵花压回去,再把发冠一丝不苟的固定好,“别乱动,会被发现。”
走了几步,沈九叙好不容易熟悉了这具人类的身体,他也不敢随便使用灵力,免得被人发现,走到云水城中的时候,天已经蒙蒙亮,街边有几个卖包子的小摊在叫唤着。
“老板,两屉包子,一碗粥。”
一个身强体壮,腰间佩刀的男子走了过来,径直找了个位置坐了下来,随手拿起一个海碗,在木桶里面舀了水,咕嘟几口喝下去。
老板似乎早已认识了他,动作娴熟的把包子和粥端上桌,“陆侍卫,昨晚儿上做什么去了,这脸黑成煤炭了,今天不当值吗?”
“甭提了,因为那死人的案子,忙了一晚上,什么也没发现,这活儿谁爱干去干,老子要不是为了养家糊口,就那满屋血的,早就跑了。”
“陆侍卫,这一连死了那么多人,这大街上都是人心惶惶的,你看这街上平时和我一起出来的几个摊子现在都不见了。我家那位也说让歇息几天,可这不干活也没个银钱,谁敢歇呀!”
陆户宽慰了他几句,也叹了一口气,自己能不能护着命还不一定呢,死得这么蹊跷,他们这些普通人能查个什么,城主居然也不向仙家宗门求救。
“回去歇着也不一定有这里安全呢,那么些人,除了从马车里摔出来的书生,死在家里,酒铺,地里干活到一半死的,那不是多了去。”
沈九叙坐在男人对面,难怪这城中莫大的血腥气,原来是死了人。
那侍卫吃得快,像是囫囵吞枣般的往嘴里面塞了几口,就要起身离开。
风缓慢吹过树梢,枝头细嫩的粉白花瓣落下来,沈九叙别扭的用衣袖遮住口鼻,这花的味道没他好闻。
说时迟那时快,他就一眼没有去看侍卫,只听见极轻的一声闷哼,似乎有枝杈被折断的声音,老板一个踉跄,摔在桌面上,那一大碗粥尽数被泼在沈九叙的衣服上,他脸色都黑了。
“死人了——”
侍卫腰间的佩刀不知怎的直直刺到他胸口正中处,一摊鲜血洇在地面,旁边几个早起的行人花容失色颤颤巍巍的站着,双腿发软,沈九叙眼中闪过一丝异色,大庭广众之下,这妖怪难不成如此厉害,居然能让人毫无动静的死了。
“不是我啊,我可没有做什么,他就突然这样了。”
老板从惊慌中缓过神,他毕竟是见过许多大世面的人,连忙拉住了沈九叙的衣袖,“公子,你刚才也在这里,是不是我们可什么都没做?陆侍卫就倒下去了,要是城主派人来询问,你能不能替我说几句。”
“我还以为你会先跑。”
沈九叙甩开他的手,不动声色的往后退了一步,嫌弃的看着自己身上那一滩浑浊,他该怎么屏蔽这些人的眼睛,给自己换一身衣裳!
“跑什么,又不是我杀的人,我以后还要在这里卖包子,可不想背个负罪潜逃的名声。”老板闷闷地替自己解释,“我是个好老百姓。”
沈九叙:……
他蹲下身子,伸手去探侍卫的脉搏,体内气息一切正常,他也没有闻到什么怪异的气味。
问题到底出在哪儿?
他把人翻了个面,一个拇指大小的玉壶从侍卫身上掉出来,滚到老板的脚底。
“这是什么东西?”
“祈安壶,我们这儿好多人都有,用来保平安的,像他们这些整日打打杀杀的,几乎是人手一个,其实就是个念想罢了。”
沈九叙听见老板的言语,挑了一下眉,没说什么,就听见一阵整齐的脚步声,几个穿着相同衣裳的侍卫腰间佩刀走过来,看也没看他们几眼,径直把倒在地上的尸体拖走了。
“哎——”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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