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回到白府,几人怀揣着心事吃完了晚饭,期间白夫人察觉异样,几度问询,白修琪避而不谈,凝香与素薰遮遮掩掩,素芬则俨然一只懵懂的小白兔。
晚饭后,白修琪与白父在书房商谈要事,凝香与素薰两个也凑到素芬屋里,一块儿说今日别院见闻。哪知还不到亥时,白修琪就急匆匆地回屋赶人了。
素薰忧心他乱来,母鸡护仔似地张开双臂在素芬面前一拦,“姐夫,让我和姐姐睡吧,我们要说会儿体己话!”
“别闹!我和你姐姐也有体己话要说!”白修琪说时和颜悦色,语气却是不容置疑,还隐隐有点山雨欲来的架势。
素薰打了个寒噤,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被白修琪捏着胳膊,轻轻推出了屋,门一下子就在她鼻子前关上了。
“走吧走吧!”凝香拖着素薰的手臂往外走,“都是一场误会,他们夫妻两个把话说清楚就好啦!”
“不行。”走到一半,素薰回过头望着上房,“我怕我姐姐吃亏。”
凝香没法子,只得与素薰两个在院门的台阶上促膝坐着,两只手掌扒着下巴,专心致志地看对面亮荧荧窗纸上映出的两道人影,准备一有不对劲的,就去搬救兵。
那人影一道婀娜,一道英挺,起先还远远地站着,屋子里传出隐隐的说话声。两个说着说着,那袅娜的一道肩头的帔子翩然坠地,衫子好像也解开了,露出了半边秀美的肩膀,罗裙摇曳生姿,那道英挺的影子已经蹲在她脚边,急不可耐地替她脱起了绣鞋。
“呀!”素薰小声惊呼,伸手就掩住了凝香的眼睛,“看不得!”
凝香透过手指缝看过去,素薰自己却是睁大了眼睛,看得津津有味。凝香顿时无语,也学着她“呀”了一声,严严实实地捂住素薰的眼睛,拽着她走了,留下窗纸上鸳鸯交颈的一对璧人。
*
淡蓝的月光盈满碧纱帐,凝香睁开了眼睛。
她知道他回来了。
凝香轻手轻脚地走出屋子,庭院内流淌着浓浓的云雾,整个世界都在沉睡,哪里像是有人的样子?
西厢房与院门交接的一角,有一棵上了年头的榆树,枝叶茂密如盖,笼出一片阴影。她告诉自己,再走到那里去看看,如果没有,她就安心回去睡觉了。
一只手从后头掩住了她的口。
萧瑾此去河北道,来回便是两月,凝香先前让他勤些动笔,他便一日不落地给她写信,无非是些旅途见闻,风俗人情,时而也作一些淫词艳曲逗弄一下她。
她倒也很知礼,他每去一封,她就在白纸上画一个圈回给他,表示她皇后娘娘已阅,爱卿勿念。他舍不得扔,竟在书房里积了一摞。
路上耽搁了时间,抵京时夜已深,他想睡前看她一眼,又恐扰她睡眠,在窗外站了片刻,她竟若心有灵犀一般,自己打开门出来了。婉姨通医理,擅食补,一别两月,她长胖不少,面色可比之前好看太多了,萧瑾很是欣慰。
凝香知道自己还在做梦。
眼前的这个人丰神俊朗,他嘴角微扬,眼里有她。
神佛真的听到了她的祈愿,令他舍下金戈铁马,穿越千山万水,跨过重重院落,回到了她的身边。从此没有玉莹,没有芬姐,他是她的,永远是她的。
她迫不及待地偎进了他宽阔的胸膛里,他是她的丈夫,是她的依靠,即便他是千夫所指的罪人,她也一生一世都不会背弃他。
萧瑾何曾在凝香眼里看到过如此不加掩饰的爱意,如水般温柔坚定。他微笑着点了点自己的嘴唇,她于是乖乖地踮起脚尖,掩住他的眼睛,小心翼翼地贴了上来。
原来被冯忆亲吻是这种感觉!她是含蓄内敛的,轻轻含着他的舌头,动作蕴满爱意,深沉而持久。
萧瑾觉得脸上有点湿漉漉的,跟毛毛虫爬了一样,抬手摸了一把,原来是凝香哭了。
凝香抚摸他刀削斧凿般的轮廓,目光温柔,满怀眷恋,“夫君,若是有一天我死了,你千万要记得,我爱你,至死不渝。”
萧瑾起先还是挺触动的,但是最后四个字一出,他就很难不想到头顶上锃光瓦亮的帽子了。
“酸得我的牙都快掉了!”萧瑾在凝香耳边轻轻说,嘴角忍不住一弯,把她的两只手牵起来,“我可要当真了!”
一路风尘仆仆,露水沾湿了萧瑾的衣衫,凝香依偎在他胸前,双手缠着他的腰,舍不得放开。萧瑾觉得有几分好笑,但实在是高兴,掏出手绢去抹她眼角残泪。
凝香觉得有点不对,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头,比了下高度,又看了眼萧瑾,眼睛瞪大了,踮着脚就要去比他的高度。
萧瑾笑得不行,低头凑在她耳边说:“是你长高了!我的至亲至爱之人!”
这六个字堪比灵丹妙药,凝香一下子就醒了!
萧瑾趁凝香还没来得及跑,托着她的臀,把人一把抱了起来,抬腿就往西厢房里走。奈何托得太高,进屋的时候,凝香的脑袋撞在了门框上,发出“咚”一声响,转眼间对面东厢房的灯就亮了起来。
“凝儿,你没事吧?”素薰擎着烛台,声音在窗外响起。
凝香坐在床边脚踏上,捂着脑门,憋得脸都紫了,萧瑾垂眸看她那一脸生无可恋的样子,简直要捶床大笑。
凝香瞪了他一眼,装作在梦中的样子,含糊着嘟囔了几声,素薰的脚步声慢慢远了。
“药油在哪儿?帮你搽搽!”萧瑾凑过去看凝香的脑袋,凝香抬腿踢了他一脚,躲开了。
萧瑾把个胭脂盒子塞到凝香手里,和颜悦色地将她的小脸一托,“乖!哥哥替你吹吹!”
他扒拉两下凝香的头发,果然脑门上肿了一块儿,他轻轻呼了两下,看她那眉头紧锁一副忍无可忍的小表情,没忍住,低头在那个大包上亲了一口,“好乖!”
凝香的脸一下子就黑了。这是亲一下就能好的吗?
她一看萧瑾坏事得逞后那个乐不可支的样子,心里更气了,腿一伸,又踹了他一脚。
*
白修琪近日忙得连喝口水的功夫没有。
事情起初是有个佃户告到万年县衙,说自家的女儿被地主强抢回家,被始乱终弃后,走投无路悬梁自尽。万年县令为官清正,对此事颇为重视,很快查清来龙去脉,始知此地主姓王,实乃当地一恶霸,平日里欺男霸女无恶不作,惹得乡邻怨声载道。
这王姓恶霸乃一白身,本不足为奇,坏就坏在此人的姐姐乃是庆州刺史的第三房姨太太!这庆州刺史张奭可是一方大员,出自大名鼎鼎的河东张家,六世的高门,无匹的尊贵,家族子弟各个身居要职,他的同胞妹妹张家九娘是当今四皇子霍王的正妃,他的老子更了不得——乃是身为宰相的尚书左仆射张子劭。
这案子查得本是王地主为害乡里之事,不知如何却传到了御史耳中,在圣前重重地参了张奭一本,斥责他宽纵亲眷,御下无度,圣上雷霆震怒,直接下令将此案交给了大理寺。
这样一来,整个案件方向陡然就偏了,变成了调查张奭。
既然是圣上开口说查,还要严查,绝不姑息,一时墙倒众人推,大理寺迅速就查出张奭卖官鬻爵,私吞饷银,纵仆横行等诸多罪行,总数高达百余件,堪称罪无可恕,其中更是包括张奭一年前辗转授意右武卫,派人行刺五皇子的滔天罪行!
这日到了中秋,白修琪好不容易得了半天空闲,好巧不巧,长公主却是令人递了帖子,邀阖府女眷至公主宅赏菊。
白修琪哪能放过同素芬来之不易的相处机会,半迫半哄地教媳妇儿在房中装病,白夫人一看小两口这眉来眼去的架势,也就任他们去了,带着凝香和素薰两个乘车到了兴道坊的公主宅。
相比于雾积山别院的清幽雅致,公主宅则更为宏伟轩敞,无处不彰显皇帝对于这位幼妹的重视。凝香一行人被管家领到了个临水的阁子,盆栽的菊花在廊下放了一排,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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