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什么时候爬到石台之上的施亦礼朝着方隐攸高呼一声。
然后方隐攸立刻像是脱缰的野马,每招每式都成了必杀,一时之间整个墓室里面惨叫声震耳欲聋,死伤无数。
就连他自己也是浑身浴血,身上大大小小的刀伤、剑伤不计其数,最严重的还数他左肩上的那一道——深可见骨,鲜血顺着手臂往下,将他的整个左手都染成了红色,然后在地下汇聚成了一滩。
打了不知道多久,方隐攸忽然浑身一抖,整个人都无力的半跪在地上。
周围的众人见状,立刻兴奋的围了上去,手里的兵器尽数朝着他刺去。
柳扶斐恍惚间竟然感觉自己回到了淮临县的那一次。
那天也是如此,方隐攸躺在地上,周围的人都想要将他杀之而后快。
他也如当初那般,威风凛凛的挡在方隐攸身前,眼神冷冽的环顾四周,语气森然又具有压迫性的怒喝一声:“我看你们谁敢伤他!”
方才他一边要挡住砍向方隐攸的刀刃,一边要闪避方隐攸刺向他的剑锋,早就弄得浑身是伤,绣满金丝祥文的锦衣已经被鲜血染透,他本就脸白唇红,如今这么站着,活像个玉面修罗。
死侍们也闻声而动,护在两人面前,手中染了血的兵器闪着寒光。
“他伤我们这么多人,为何不能杀?”
满脸血污的黄逍穹走了出来,他手里的长枪已经折断,竖在地上以后只及人高,他轻蔑的盯着柳扶斐,“你难道想要和整个江湖为敌吗?”
六皇子这时候也跑到了柳扶斐身边,抬手在众人面前一指,“本皇子命令你们不准动他!”
黄逍穹眼中闪过一丝犹豫,随后又咬牙将手里的长枪往地上一跺,“你口口声声说自己是六皇子,何人能证明?”
说着,他看向身边的一群江湖人,“我看,他就是在冒充皇子,我们不如将他杀了,也算是为了为民除害!若是上报朝廷,也是立功!”
众人脸色各异的相互观望一眼,然后又十分默契的高呼一声:“黄门主说的对!皇子是多尊贵的身份,怎么可能来这种地方?他必然是个假的!”
六皇子怒不可当的瞪着黄逍穹,“我看你是活腻了!”
黄逍穹呵呵一笑,眼神阴毒的看向柳扶斐,“识趣的,就把方隐攸交出来,我黄逍穹必会留你们一个全尸。”
柳扶斐握紧手中长鞭,直接一鞭子抽在黄逍穹的脸上。
黄逍穹压根没看清他何时出的手,反应过来时自己已经捂着脸在地上打滚。
柳扶斐冷眼扫他一眼,继而盯着面前的一众乌合之众,眼神如即将挣脱牢笼的猛兽那般,凶狠又嗜血,“既然你们找死,我也只能勉为其难做一个刽子手。”
“在别人的墓里打打杀杀,让人死了都不得安生,这事说出去可不光彩。”
一声空荡飘忽的声音响起,整个墓室里面的人皆是一愣,他们警惕的环顾四周,却并未找到发声的人。
柳扶斐闻声却是一喜,这是谷山一的声音!
他趁着周围的人都在疑惑不解寻找来人时,抱住方隐攸迅速跳到高台之上,然后将躲在上面的施亦礼一脚往地下踹去。
眼看着施亦礼就要跌入人群中,却看到一个庞然大物忽然从后室闪出来,提着施亦礼的衣襟又将他扔回了石台之上。
柳扶斐不解的望着云礼,“你救他做什么?”
云礼扫他一眼,视线落在倚靠在他怀里的方隐攸身上,“堂堂第一刺客,竟然被一个书生操控,当真是丢脸。”
柳扶斐刚想辩解,云礼已经转身看向不知何时站在人群之外的谷山一。
众人都随着他的视线看去,谷山一适时地朝着他们微微一笑,“在下谷山一,是个医者。”
话音一落,人群里面发出一阵惊呼,江湖中半数人都曾听闻过仓崂山谷山一的名声,只是鲜少有人见过他的真容。
看到众人的反应,谷山一摆摆衣袖,指向面前男人只剩下一点皮连着的断臂,笑道:“但是在下今日不行医,你若想保住这胳膊,最好是现在就去上面找个医馆瞧瞧。”
男人面露狠意,竟然直接扯下自己的断臂往地上一扔,然后无所畏惧的望向石台上的方隐攸,“老子今日是来找长生诀的,这条胳膊没了还有另一条,长生诀没了可就什么都没了。”
谷山一挑挑眉,视线轻飘飘的落在地上的残肢上,“好魄力。”
说罢,他缓步越过人群,每一步都避开了地上的血迹,未让鞋底染上一滴血。
“只是可惜啊,世间压根没有什么长生诀。”
“不可能!”一个男人用长剑指着谷山一,“世人皆知闻人焕厉当初练得就是长生诀,世间怎么可能没有长生诀!”
谷山一盯着锐利的剑锋,“拿剑指人可不是什么好习惯。”
他话音刚落,石台上的云礼转眼就来到了两人跟前,一脚踢断了那人手里的长剑后揽着谷山一的腰将人带到了石台上。
谷山一看向柳扶斐,“把他怀里的长生诀给我。”
柳扶斐闻言脸色一变,警惕的盯着谷山一,握鞭的手也越发用力。
谷山一见状轻笑一声,手指着云礼,“我若是想要抢长生诀,这里的人哪个能拦住他。”
柳扶斐想起来面前的云礼便是杀了闻人焕厉的单羽林,明白他若是想要长生诀,早在十年前就拿走了。
于是,他伸手从方隐攸怀里拿出那本小册子递给了谷山一。
谷山一举着册子朝着石台下的人晃了晃,“这个?”他散漫的往前一步,手搭在施亦礼的肩膀上将人往前推了一步,“不过是这位公子哄骗你们的玩意罢了。”
韩桓临推开挡在面前的人,冲到石台前面不可置信的瞪着谷山一,“胡说!那里面明明就是长生诀!”
眼下韩桓临不知道在血污里滚过了几趟,衣襟上还沾着许多红白血肉,谷山一看到后嫌恶的皱起了眉。
他随手翻开册子看了几眼,然后轻笑一声,伸手撩起身侧施亦礼帽檐上的帷幔,眉眼弯弯的调侃道:“想不到这位公子没有半分武力,却可以写出这本足以乱真的长生诀。”
说着,他扫过地下那群正贪婪的注视着他手里的册子的人,朝韩桓临嘲弄的说道:“你既为武林盟主,就该看出这所谓的长生诀第一重的口诀中所说的太渊,虽是肺经穴却也是护心穴,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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