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同学!”这次开口的不是陈国方了,那位挂名校长这么久以来,终于第一次正眼看了方映秋。
“方同学,老师知道你个好孩子,不要学社会上那些人一样,信口雌黄、人云亦云!”校长严厉地斥责了这么一句,随即微微放缓了语调,痛心疾首地叹了口气,“哎,你年纪还小,容易被挑唆也是正常的……但你不能这么污蔑你的同学,也不能这么误解为你好的老师们啊!”
[这脸皮我真的会叹为观止……]
[这就是为什么我们做不了校长,毕竟实在没这脸皮大言不惭地说出这种话。]
连谢柏雅都顿了顿,不知道是不是也没想到对方能厚颜无耻到如此程度,但她很快接上了话,不看别人,只看石兴旭。
“石警官,昨晚李警官带我去警局处理的伤口,包括警局卫生处的王医生也看到了——想必他们也和你说了,我身上有很多不是出自昨天的旧伤。”
谢柏雅说这句话的时候,石兴旭没有任何惊讶的反应,想必是已经知晓。
谢柏雅继续开口,“我申请去专业的医院进行伤痕检验,想必能成为专业证据吧?”
石兴旭执笔轻轻敲了敲笔记本,果断点头,“可以。”
说着,她看向有些急切的校长,直接开口打断了他再一次的抢白。
“这也是我今天来这一趟的第二件事,昨天夜里我们的同事对方同学进行了伤口处理,发现她身上有多处陈年旧伤,疑似系在学校期间造成,所以这一趟,也是想来询问一下学校,是否有虐待学生的行为发生。”
“没有!绝对没有!”陈国方赶忙否认,“就算有伤口,也都是她和校外那些人纠缠导致的,发生在学校外的事……我们也不好判断嘛。”
谢柏雅不看那两个人,只是看向石兴旭,“石警官,我们学校每个班级是有监控的,宿舍楼各层走廊也有,我相信监控会提供证据。”
校长看了一眼陈国方,陈国方额上似乎都冒出了冷汗,却还是嘴硬道:“班级监控属于未成年隐私……”
这下连谢柏雅都忍不住笑了,“这个时候,学校倒是很清楚未成年人应当被保护的权利了嘛?”
石兴旭扫了陈国方一眼,目光中没有多少冰冷的神色,却就是看得他心中一突。
之后,石兴旭慢条斯理地开口,替谢柏雅补充,“通常情况下,这类内容不便给予公开,但如果确实涉及到在校内的案件,警方有权利收集校内监控。”
说完,他看向刘校医,“这位就是学校校医室的主任,刘医生,是吗?”
刘校医愣了愣,她好像终于明白为什么自己也会被叫来了,“……对,我是。”
“方同学在校内学习的时候,曾经因为外伤来校医室就诊过吗?”
“这个……”刘校医似乎有点为难,她的目光瞥向陈国方,接收到对方示意后,垂下了眼,“方同学是来过几次,最近的一次就是昨天傍晚,但那据说是她在校外打闹。而其他的……我记不太清了,需要回去整理一下校医室的就诊档案。”
石兴旭顿了顿,但也不为难校医,干脆点头,“好的,那就请尽快。”
说着,他终于站起身,“今天叨扰各位老师了,感谢校方的配合,至于方映秋同学……我需要再带她回一趟警局,做一份正式的笔录,以及会派专业人员陪她去医院做伤情鉴定。”
“石警官!”陈国方站起身,叫住了他。
“怎么?陈老师要阻挠警方办案?”石兴旭的声音中似乎还带了一丝漫不经心的笑意。
“不不不,怎么会呢?”陈国方拿出纸巾擦了擦额头的汗珠,“……是这样,今天接到警方的通知过后,我们第一时间联系了方同学的父母,对方正在老家赶来的火车上。”
谢柏雅察觉到,身体中的方映秋情绪变化瞬间加大。
“她还是未成年人,如果要做什么鉴定……最好还是由父母陪同。”陈国方补充道。
这个要求倒是合情合理,石兴旭没有拒绝,“那就先请方同学配合做个笔录。”
“这是应该的,”陈国方笑了笑,似乎松了口气,“但在走之前,我们嘱托方同学几句……啊,石警官放心,只是和她说一下今天的课程安排之类的。”
这个要求,石兴旭也没有立场拒绝,他于是看了看手表,“那我在外面等方同学,希望陈老师尽快。”
说着,他又加重语气,多加了一句,“毕竟方同学可是我们的重要证人。”
说完这句话后,石兴旭就走出了会议室,连带着几个不重要的校医与任课老师也离去,校长与王老师去送了他,只剩下方映秋一人和陈国方留在会议室。
谢柏雅感受到,对于和陈国方独处这件事,方映秋几乎产生了十二万分的抗拒——这点她倒是很感同身受,如果可以,她也不愿意和这道貌岸然的伪君子同处一室。
“陈老师想说什么?”谢柏雅开口。
“方映秋!你不要得意!”
这下算是彻底和教导主任陈国方撕破脸了,他伸出的手指几乎戳到谢柏雅的鼻子前,谢柏雅右手动了动,随即握拳,似乎在克制着什么。
[卧槽这陈国方真的好讨人厌,一个老师和一个学生较劲成这样]
[拿手指戳人也好冒犯啊!!我碰到真的会恨不得上口咬断!!]
[……楼上的,什么都咬只会拉肚子。]
[我倒觉得楼上的楼上和方姐共脑了,你们没看到方姐都握拳了吗!这是不是在克制自己不要把这根猪蹄剁掉啊!]
[这很方姐!这很霸王花!]
谢柏雅:……倒也不至于剁掉,她最多只是想伸手把这根手指给掰折而已。
谢柏雅垂眼,几乎使用一副敷衍的语调答道:“我只是在用法律手段保护自己的权益,陈老师如果愿意的话,也可以代表学校向我提起诉讼,控告我诽谤。”
陈国方:“……你!”
她抬头,笑道,“但如果你们这么做了,先不说这案子会不会赢,至少贵校是该名扬青史了。”
“你以为学校不敢吗!”陈国方冷静下来,压低了语气,“而且,别忘了你们家里是什么状况!你还能有书读都多亏当初学校去你们家说情!不然你父母就要断你学费,直接把你嫁出去了!”
虽然她的记忆里没有这茬,但这一点也不出乎谢柏雅意料,从原主的行为上来看,可以想见原生家庭也不是什么好鸟。
“你去警局做案件笔录学校管不着,但是如果真的在外面胡说八道些乱七八糟的,破坏学校声誉,”他冷笑一声,“我能给你这条读书的路,当然也能断掉你以后所有求学的机会!”
谢柏雅皱眉,这副本里的这学校怎么搞的和黑蛇会似的?这都二十一世纪了,不会真的还以为自己可以让她“学校不允许就读不了书”吧?
从前的方映秋不懂,但谢柏雅可不是什么不懂法律,只能一直被欺负的小白花。
面上,她只是耸耸肩,“反正学校已经把我的父母叫来了不是吗?悉听尊便。”
说着,她也不管对方如何再吹胡子瞪眼,拉开会议室的门走了出去。
她出去的时候,王胜梅正在和石兴旭说着什么,他看到她走出来,向她点了点头,“出来了吗?我们走吧。”
王胜梅也拍了拍她的肩膀,“和石警官去吧,不用太赶,今天下午给你批假,但天黑前记得回学校,知道了吗?”
谢柏雅知道对方是为了她的安全着想,便也乖乖点头。
她跟着石兴旭一路上车,那位敏锐的警官像是终于有机会开了口。
“方同学今天和昨晚的样子,好像不太一样。”他目光中露着几分笑意,“国旗下讲话的那一段,让人刮目相看。”
谢柏雅笑了笑,似乎有些腼腆,“昨晚碰到那样的事,差点就见不到今天的太阳了……有些事情也就突然想通了,我不能再逆来顺受下去。”
生死关头走一遭,确实会导致很多人性格突变,这个解释很合理。
“这也是我求助石警官的原因……我希望警方的介入能帮到我,至少帮我联系未成年保护机构,可以申请助学贷款,我想继续读书。”
方映秋的方法,只有拼命学习,才能为自己摆脱困境,寻得出路。
石兴旭敏锐地察觉到了什么,皱眉,“你的父母呢?”
刚刚陈国方提到的时候,他就觉得有点奇怪——为什么陈国方会将“父母来了”视作一项学校的筹码,按理来说,正常父母在看到孩子受了这样的欺凌后,不手撕学校就不错了,难道还会反帮着学校欺负自家孩子吗?
谢柏雅只是淡淡回答:“我父母希望我辍学嫁人。”
石兴旭愣了愣,随即保证,“我知道了,如果一切属实,警方会尽我们所能帮助你的。”
一路上,石兴旭有心想要对面前的“方映秋”套点话,不管是关于“游戏”的,还是关于她在现实中的身份,但都被对方四两拨千斤地绕了过去,而许多和现实身份有关的东西在这直播中又不方便透露太多,便只能打太极似的绕圈子。
一通折腾下来,他们回到警局做完笔录时,已经到了饭点,石兴旭干脆带着谢柏雅去了单位的食堂,拿自己的饭卡替她打了份饭。
两人就坐的时候,正巧另一个人端着菜盆过来拼桌了,是一名不认识的警官,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案件,谢柏雅有心听一两句,但大概也是顾忌着旁边有个未成年,还是吃饭时间,两名警官都是点到即止。
谢柏雅无法,只好自己开口提问:“警官,昨天那个案子有查出凶手吗?”
那名陌生的警察楞了一下,随即看向谢柏雅——他还以为是警局的哪位同事,虽然看着年轻了点,但现在听她的话,似乎不是他们的同事?
“石队,这位是?”
“是昨天那案子的目击证人。”
“哦哦,”那警官恍然大悟,看向谢柏雅的目光都不一样了,“就是那个给死者开瓢的女学生!”
谢柏雅:……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方姐以一种奇特的方式在警局闯出了名声]
[不是,他们都没觉得哪里不对吗!长着这张脸的方姐是开瓢狠人诶!!]
[都说人不可貌相,咋还以貌取人呢!方姐还不能让你清醒过来吗!]
[平时越闷,下手越狠!]
石兴旭大概也没想到同事的重点在这里,像是无语了一下,随即边夹菜,边回复谢柏雅前面的话。
“被害者社会关系非常复杂,排查起来有难度。案发路段附近又没有监控,不好排查。”说着,他不着痕迹地打量着谢柏雅,
谢柏雅像是有些好奇,“那凶器呢?刚刚石警官说,凶器可能是把刀?”
“嗯,”石兴旭低头吃饭,“凶器是从背部刺入的,警方在步行五分钟的路口找到了第一案发现场……”
“石、石队长……”那名同事小心翼翼地咳了一下,“那、那个……方同学虽然是目击者……”
但按照规定,这些事也不便透露吧?更何况还是个未成年孩子,不怕吓到她吗?
……哦不对,这是个能抄起砖头给人开瓢的未成年,应该不会吓到。
石兴旭也点到即止,不再开口——其实他说这些,也只是想看看对方的反应,借此判断一下对方的身份,但谢柏雅的反应和他如出一辙,只是低着头扒饭,什么表情都看
【当前章节不完整……】
【阅读完整章节请前往……】
【258xs.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