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拾灵见场面稳妥,念及家中幼子,便先一步告辞,李溪与她同归,没走几步便见韩宝峰一手抱一个在不远处的等候。
一问才知,原来是见天黑,心中忧虑,这才来接他们。
李溪在家中坐立难安,眼瞅着月升当空,许念归坐在桌旁,俨然已摩拳擦掌,就要站起去寻人,便见沈慕林与顾湘竹互相搀扶着进来,两人皆是一惊,慌忙去接。
“这是怎么了?”李溪满眼担忧,“竹子你眼睛……”
沈慕林冲着他笑笑,故作轻松道:“都解决了,小爹放心,没人能欺负我们。”
李溪恼怒瞪他一眼,见手指关节满是凝固的血印子,只觉得脑袋发懵:“这还叫没事儿?沈慕林,你还想多严重,快些叫我看看,身上有伤没?”
他说着就要去扒沈慕林衣裳,顾湘竹抬手挡住:“小爹,家里还有药粉吗?”
李溪怔了怔,忽而想起来,拍脑门道:“瞧我这记性,我前两日刚将东西收拾出来,我这就去拿。”
沈慕林摆摆手正欲说不用费力气,瞥见顾湘竹沉着的脸,话到嘴边转了弯:“谢谢小爹。”
许念归松开捏着的手,全身扎实的肌肉也慢慢放松:“哥,嫂子出了何事?”
沈慕林大致讲给他们,许念归鼻息渐重:“那些不要脸的,竟还打姑娘!”
李溪捏着手指,思索许久,扯住沈慕林衣袖道:“实在不成,咱们回村里吧。”
沈慕林安抚他道:“小爹放心,那些人已被马大人抓回去了。”
李溪仍不太放心,眼中满是担忧:“你爹说不定过些日子就回来了,不然……不然咱们回去避一避,等着你爹回来,好歹家里……他们就是找茬,好歹你爹能过两招,你瞧瞧你这伤的,林哥儿,到时候你还接着做生意。”
沈慕林微微叹气,轻声道:“小爹,我知道您是为着我们好,可事到如今,已不是我们退让就能得好结果了,他们是专程堵在那里,专挑着女娘来,我们若是走了,贺娘子她们呢?”
李溪张口半晌,忧虑之心切切,他左思右想:“可……可以后呢?今日官老爷来得及时,他日未尝不会有更多人手,她们总要回家的。”
站在一旁的许念归粗声粗气道:“我与虎叔商量一下,日后早半个时辰归家,日后我送她们回去。”
李溪搭着他肩膀,望着沉沉夜里,没忍住骂道:“天打雷劈的黎家,大路朝天各走一边不成吗?怎就死死盯着咱们一家人去嚯嚯。”
他抬眼看见仍站在屋门口的两人,催促道:“快些洗漱,上了药赶紧睡去。”
顾湘竹一直不曾松开沈慕林,闻言应了一声,拉着沈慕林往卧房走去。
他沾湿帕子,虚托着沈慕林的手,抬手许久,还是摇了摇头。
沈慕林呆呆望着半蹲在他面前的顾湘竹,见他动作停顿,露出些疑惑来,关节处微微刺痛,这才明白,连忙夺过帕子,胡乱将关节处的血印子擦去,顾湘竹将止血消肿的药粉递给他,沈慕林接过随手倒了些,另一只手却是作难。
他将瓶子随便放在一旁:“行了。”
顾湘竹微微叹气:“我来吧。”
沈慕林知他难处,不愿戳伤疤惹顾湘竹难过,反正他伤处不深,索性不管了。
顾湘竹恍惚见到一抹棕色,伸手慢慢摸索,沈慕林阻拦不过,将药瓶递给他,心虚道:“我涂好了。”
顾湘竹嘴上“嗯”着,却是捞起他的手:“林哥儿,是这里吗?”
他捏着瓶子缓缓下移,沈慕林心中叹气,暗道不知到底是折磨谁,他抬手去追瓶子,将伤处放在瓶口三寸处:“嗯。”
顾湘竹手指修长,越发衬得瓶身袖珍,他动作小心,是按着写字仔细拿捏力道的。
沈慕林道:“往左一点。”
顾湘竹缓慢仔细着挪动,沈慕林没来由觉得烛火晃眼,好一阵子才涂好,顾湘竹收好瓶子:“晾一下,没结痂前不能碰水。”
沈慕林举着两只手,放在胸前,他缓缓蹙起眉头。
晾干一边再涂另一边不就成了?
他刚才……
沈慕林忽觉伤口微微泛着热,迅速烧伤脸颊,他眼神微恼,嘟囔道:“这什么药,火气真旺。”
第二日,趁着营业前,先去了趟衙门,马大人昨夜连夜审问,王老四全交代了遍,只是不认昨日晚膳之际那场殴打。
马顺才挥了挥手,干脆叫人去将那些学子带来。
如今正值讲学之时,见着官差进门,诸位学子慌了神,再看带走的皆是些仗着家中有些门路并不专心念书的,皆猜测是往日惹事踢到硬茬了,
忽见期间还有贺柳生,更觉震惊,这贺柳生往日最是胆小,吓一吓就要掉泪,做学问也不上不下,倒是和甲班最有学问的杨峰先走得近。
见他脸上伤痕累累,青紫难消,又闻杨峰先今日告假,几人压着声音交谈着,便还原了大致事情经过。
马知县额头冒着些汗,他多时不曾用心审问案子,此刻瞧着满堂的人,握着惊堂木的手微微发抖,见人全了,于是清了清嗓子,厉声道:“你们可知罪?”
其中一个子稍矮些的学子,吊儿郎当走向前:“我们有何罪?马顺才,你该干什么干什么去,还真以为兢兢业业几日,就能在新来的知府那里得了脸?可得了吧,我瞧着你是脑袋进了水,分不清谁能保你官运亨通。”
马知县拳头越攥越紧,甩出令牌:“来人,黎和畅藐视公堂,目无法纪,先打十大板。”
黎和畅被按倒在地,边挣扎边乱喊:“我叔父是黎老爷,是黎家当家的,你敢打我?你求爷爷告奶奶让我叔父……唔!”
一官差攥了块破布塞进他嘴里,暗暗嗤道,县老爷如今最听不得就是黎兴隆这个名字,这公子哥养得不知天高地厚就罢了,还是个瞧不清形势的,想来黎家人也不很重视,否则为何不提前提点,省的这厮乱说一通。
沈慕林站在一侧,将此番情形收入眼底,越发觉得好笑。
他大抵猜出为何,挪到顾湘竹身旁,借着旁人注意力全放在堂中挨打之人身上,在顾湘竹掌心写了个字,停顿片刻,又画了颗心,伸出两根指头轻点两下。
顾湘竹微蹙的眉心缓缓舒展,扬起浅浅笑容,学着沈慕林的动作,回了“心安”。
堂中行刑完毕,黎和畅趴在地上,浑身发着颤,眼中狂妄散了个干净,仍是咬牙切齿着低声嘟囔:“我早晚叫我表哥收拾你。”
还不曾离去的差役听了个干净,暗暗想着,谁知他家藏着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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