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红楼92
坐着漕运大船,夫妻俩一路南下,很快就到了江南府的地界。
顾诗兰是在京城出生的,地地道道北方人,极少坐船,好在只上床那两日不大适应,之后便和在岸上没什么区别了,她本就是个安静的性子,轻易不爱出门,平素最爱做的便是坐在窗边,吹着河风看书。
本就是夏日,河风裹着暖意,吹在身上不仅不难受,反而有种舒爽感。
只不过河面上得风裹着水汽,虽舒服,却也是真的潮,才吹了几日的风便被林瀚阻止了,河风虽舒服,但总吹对身子也不好,如今又在船上,若生了病连大夫都不好请,虽然有船医,医术却很一般,林瀚也舍不得妻子受罪。
到达姑苏的那一日,顾诗兰戴上帷帽,扶着身边丫鬟的手,小声说道:“夫君,我有点慌张。”
“夫人莫怕,下了船就上轿子,老爷和太太不会为难你的。”林瀚已经看见岸上等着的大管家林富,这会儿身边丫鬟婆子一个不少,一群人簇拥着一乘轿子。
顾诗兰点点头,只是扶着丫鬟胳膊的手冰凉无比,手心还冒了冷汗。
她很紧张。
新媳妇第一次上门,她从前几日夜里便有些不安寝,这几日更是将给公婆的礼物拿出来翻来覆去的检查,虽说早已从丈夫口中得知他与公婆的关系不亲近,可到底是头一回见面,她这心里边着实的安定不下来。
更别说,姑苏不仅仅有公婆,还有那位传说中的林如海林大人。
她父亲对林如海很是喜爱,当年更是做过林如海那一届的主考官,严格说起来,他也算林如海的座师了,只是林如海时运不济,高中探花后沉寂十年,如今才算是苦尽甘来。
只是……
顾诗兰想起母亲说起林如海的妻子,那位出身荣国府的林夫人时露出微妙神情,心底愈发多了几分忐忑,不过,如今人都已经到姑苏了,伸头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这一关总是要过的。
深深吸了口气,被丫鬟扶着下了船,隔着细纱就看见轿子前头站着的中年男人快步朝着他们走过来,只见他隔了几步远施了一礼,声音带着笑意,语气十分热情:“大爷大奶奶安,老爷早几日就盼着你们了,如今可算是平
安到岸了。
“老爷身子可好?林瀚也不问马氏,只问林焕。
“劳大爷惦记,老爷身子一向都好,只是年岁大了,如今教书多少有些吃力,正想着辞了县学的差事,回家来养老了。林富这话不仅透露了林焕的想法,也算是跟顾诗兰解释了一下之前林焕不能去京城的原因。
林瀚与顾诗兰的婚事是林如海牵线搭桥,一手操办的,一直到婚期的前几日,林如海才象征性地通知了林焕。
林焕气么?
自然是气的,自己的亲儿子,过几日都要成亲了,他才知晓自己快有儿媳妇了。
可他再生气又能如何呢?
人在姑苏,被隔房的堂侄管的死死的,妻子马氏为了娘家,这几年巴结林如海还来不及,哪里敢仗势欺人,两个儿子都被他早早的送走了,小女儿倒是定下了一门不错的亲事,只是这个小女儿从小心高气傲,哪怕丈夫再好,也比不上皇帝,自从大女儿成了贵妃后,这些年郁郁难解,如今虽才十几岁的姑娘,却生生自苦仿佛二十多岁的人。
所以他不能气,不仅不能气,还得帮着圆谎。
这不,身子骨向来好的他,如今也得装作苍老虚弱的模样,马氏是个不消停的,前几日刚流露出想要拿捏儿媳的心思,昨日下午贾敏来了一趟,回去后不久马氏就病了。
不是装的,是真病了。
不过一个晚上的功夫,那屋子里的药味儿就冲的人头疼,马氏更是昏昏沉沉,只留下个吃饭的力气了。
“老爷若是不想去县学那便回来,正好老二老三年岁也大了,刚成婚生子了,过几年有了小辈,老爷就又得忙了。
都知道自家这位大奶奶出身显赫,是一家子都得供着的那种,林家的下人们服侍起来也更加小心谨慎了。
等顾诗兰上了轿子,船上的行李也运上了板车,林瀚上了马,这才往家里赶去。
姑苏林府里早几日之前就忙碌开了,先是将东边最大的院落收拾出来,那便是大爷的院子,只是早些年大爷和大姐儿在家里不如小的受宠,院子虽大却很破败,后来大爷去了扬州读书,这院子更是长年累月的锁着,可自从大爷考中了进士后,家里就修缮开了。
断断续续修缮了几年,如今大爷成了婚,终于带着大奶奶回来了。
顾诗兰的轿子直接进了后院,一群丫鬟婆子也跟着进来了,排场很大,叫原本林家的下人们看了都咋舌。
林瀚则是先去前院见了林瀚,父子二人相顾无言,举止生疏。
做父亲的看着气势愈足的儿子心底发虚,只语气弱弱地道:“你那院子修缮许久,如今里面已经焕然一新,你妹妹的院子也早已落了锁,轻易不叫人进去。”
“娘娘的院落更要紧,修缮打扫需一日不落才行,如今陛下龙威鼎盛,难保日后没有下江南的时候,若到时候娘娘说要回来看看,家中却是一团乱,想来陛下心里边定是会不悦的。”
林瀚声音淡淡的,提起阿沅更是十分尊敬。
他看了林焕一眼:“老爷且不能再这般称呼娘娘了,视为大不敬。”
林焕噎了一下。
随即就是长长地叹息一声,身子都佝偻了几分:“为父知道你们兄妹二人心里恨我,只是你们却不知晓,当年的京城有多么的危险,为父只是个普通人,皇家威严,为父能将你妹妹……娘娘平安带回来已是万幸,为此为父还折了前程,一辈子只能做个小小教书匠。”
“你母亲……马氏她出身虽富贵,可到底底蕴不足,为人轻狂,为父已经约束她了,再如何,她也伺候了为父这么多年,你们兄妹如今住在京城,轻易不得回来,为父这辈子也是死守姑苏,日后也不叫你两个弟弟踏足京城,不给你们添麻烦。”
“好歹叫马氏好起来吧。”
说到最后,林焕都哽咽了。
虽是继妻,可到底多年情分,马氏多年如一日的爱慕他,他是个普通人,更是个男人,岂有不动容的道理。
“等我们离开姑苏吧。”林瀚冷漠地应了一声。
马氏与林焕感情好不好与他有何干?
他只知道他与妹妹相依为命的那些年,林焕对马氏对他们的磋磨视而不见。
若非怕顾诗兰名声有瑕,他说不得能叫林焕与马氏一起病。
林瀚起身就往外走,临出门前又顿住脚:“打着娘娘的名义相看亲事我不管,但日后求到门上来,我却是不会理会,还有,若家里有谁仗着娘娘的势胡作非为,无需他人动手,我亲
自来大义灭亲。”
说完,不理会林焕那忽青忽紫的脸色,直接就往自己的院子走去。
顾诗兰在院中等了许久,丫鬟们进进出出收拾正房。
因为林瀚身负密旨,他们借着探亲的名义回姑苏,实际上却是为了调查甄氏一族,他们不仅要调查清楚那个传说中的义忠亲王庶长子,还要调查清楚到底谁才是庶长子的儿子。
贾元春说了,那个孩子被甄家人抱回去自己养了。
水琮想,可能那孩子身上还藏着可以证明身份的东西,他们必须在太上皇发现之前,将这个孩子找到,然后想办法将可以证明身份的东西给取走。
多一个郡主可以,多一个王爷便算了。
甄氏富贵,多年敛财家资颇丰,日后尽数留给那个孩子,叫那孩子做个富家翁即可。
“母亲病了,等下晌我陪你去看望一下便可。”林瀚回来便捏了捏顾诗兰的手,安抚她慌张的情绪。
顾诗兰听说马氏病了,手指颤了颤:“那可需我去侍疾?”
婆母病了,儿媳侍疾是常事,不在病床前侍奉才是不孝。
“若外人说起,你只管说是妇人病便可。”
若说有什么病不需要侍疾的,也就是妇人病了,这种病一般人都羞于启齿,哪怕同为女子,婆婆得了妇人病,也是轻易不好叫儿媳妇来侍奉的。
顾诗兰点点头,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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