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底下人哪里还敢耽误，个个拼了命似的冲进城去。赏金在前，兵士们四散开来，不论老少，只要是个女人就要被拖出来盘问，甚至摧残。

阿如则趁机迅速隐回府衙，完成任务回来的沈濯等在那里。

“黄刺史等在半路，似是知道您有话要说。只是……”

阿如手底下在换甲冑，正努力系身后的带子。听他犯难，抬头问：“只是什么？”

沈濯麻利地接过来，红着脸替她穿戴：“只是还遇见了，宁王爷。”

“宁王？”阿如不由一愣，看向沈濯，“你确定没看错？”

“绝不会错！黄刺史将您的信给王爷看过，王爷说一切照您的意思办。”

阿如原以为宁王已经回京才写信给黄裕，谁知他没走。

不过宁王愿帮这个忙，阿斯朗的罪名便怎么都轻不了。到时候他就是死在阵前，也与自己没啥关系。

心里有了这个底，阿如穿戴好嘱咐沈濯：“成败在此一举了，叫你的人动手吧。”

说完吹哨欲唤袭月。

“公主……”身后有人踱出，手里牵着袭月，“您真的要自己去？您知道的，只要您点头，主上他……”

听出是帕夏的声音，阿如没回头，自顾自将桌上的铁盔戴在脸上。

“答伏尔教你这么说的？”阿如穿戴好了回头，周身俱是冷意，只露出一双犀利的眼，“何必执着？我说过，我要的自己会取，不要的别人也塞不进来。主上若有意，便请他保重身体，好好看着我怎么拿回甘州。”

跨上袭月，阿如扯回缰绳，重重一鞭，破门而去。

沈濯以往到不了阿如近身伺候，现下实在是没人才轮到他。本就有些龌龊心思，看见阿如嫩白的后颈哪里还有理智在？心里不知骂了樊缨多少回。

骂还是其次，心里那点嫉妒愈烧愈旺，暗下决心要将樊缨比下去。

阿斯朗的人早窜到城里四处找人，阿如停住马，冲巷尾一群抱头乱碰的兵士吹了声鹰哨，挑衅一句：“喂！是在找我吗？”

兵士们反应过立刻蜂拥而来，阿如哈哈笑着，催马扬长而去。

阿斯朗这里得了通报，命人堵了四门亲自去追。临州城本也不大，阿如奔至北门，那是阿斯朗与蕃人约定汇合的地方。

阿如也不弃马，卯了劲儿往前，袭月也争气，踩了城墙上的马道，三两步就登了上去。

夸奖般拍了拍袭月的脖颈，阿如顺手抄了墙头的旗子，就在马背上挥舞起来。

蕃人见了约信，早按捺不住，呼喝一声就往城门闯。眼见富商们个个失了财物空了行囊，都在一处哭泣哀嚎，才要发问，正撞上气势汹汹追出来的阿斯朗。

双方本就是不甚牢靠的盟友，各取所需也算相安无事，偏偏城里富商都被阿斯朗押在一处，他那里银钱货物更是多不胜数。

蕃人冲着钱财来的，见被阿斯朗先夺去了，哪里肯饶，领头蓄了一圈胡子的黝黑大汉挡了阿斯朗的马，阴阳怪气道：“将军这是什么意思？”

阿斯朗一心要去抓阿如，扬刀格开汉子手臂，喝骂一声：“滚开！”

蕃人汉子想来也是有头有脸的人，一下子被驳了面子，拔了腰里弯刀就要打架：“阿斯朗，赞普给你几分薄面你倒张狂起来，若你这般言而无信，别怪我下手无情！”

阿斯朗丝毫不将他放在眼里，瞥了一眼，鄙夷道：“你是什么东西！也敢挡本将军的路！”

蕃人汉子气煞，涨紫了脸，提刀便打在一处。

阿如要的就是他们自己生乱，冷眼看了两个回合，扬声冲阿斯朗喊了一句：“将军想是平日里疏于训练，怎么连这么个黑胖子都打不过？他武艺平平，也就是力气大些，就将你压制得死死的了？”

一句话骂了两个，蕃人汉子怒火转而往这边烧手底下卸了力气，阿斯朗这才稍微得了空隙，粗喘着气道：“你这贱女人还有力气挑拨离间，今日就是你的死期！”

“是吗？”阿如不疾不徐，悠闲地抚了抚袭月黑亮的鬃毛，问他：“要杀我，这几个人可不太够。咦？将军怎么不好奇你那援后的兵马去哪了？”

阿斯朗蹙眉，算时间的确该到了。

招手吩咐身后小旗去城外查看，阿斯朗狠狠道：“今日就是没有后援，我也要杀你！”

阿如摇头轻笑，却是对蕃人汉子：“这位壮实的将军，您听到了，今日他要不计代价杀我，我自然得还手，到时候万一伤着您怎么办？不如这样，我无意与大蕃纠葛，您早些离去，我不追究。”

一个柔软女子，浅笑嫣然间说出这种大话，蕃人汉子何止轻蔑。再说他还分文没拿到，走了也难交差，瞥了阿斯朗一眼粗着嗓子喊：“他怕你我可不怕！”

阿如可惜般摇了摇头，发狠道：“啧啧啧，好言难劝该死的鬼。罢了，今日你们便一道做个伴吧！”

说完打马便走，横冲直撞毫不含糊，硬生生从阿斯朗派来围堵的兵士里冲出去。火红的披风迎风扬起，如一面胜利者的旌旗。

“将军！”

阿斯朗紧追上去，却被回来禀报的人挡住去路。阿斯朗眼见阿如跑远了，勒停了马，气急败坏道：“说！”

小旗忙禀：“城外，城外来了许多兵，说是奉旨，奉旨捉拿……”

实在是说不下去，阿斯朗烦躁甩了那小旗一鞭子，那人才吃痛继续道：“来捉拿您……”

阿斯朗嗤笑一声，打马便走：“我甘州驻军只奉皇帝令，凭他什么阿猫阿狗不去管他。传令右先锋，不论男女格杀勿论，给我踏平临州！”

阿如早跑没了影儿，阿斯朗追上去，在一处三岔路口失了方向，正踌躇间瞥见左右跟着自己的人马越来越少，立刻勒停了马，急问：“右先锋呢！怎么不奉军令！”

哪里还有人应？

阿斯朗这才慌了，问跟着的人：“怎么回事！”

跟着的人没工夫回他，怯怯指着阿如消失的方向：“将军，您快看……”

就见远处旌旗猎猎，红底黑字写着“周”字。领头的女子铁甲红衣静坐马上。身后跟着一员阔口方面的大将，眼神炯炯，杀气腾腾。

“叛将阿斯朗！”开口的是阿如，语气里镇定自若，却有着说不出的冷意，“接朝廷旨意，甘州驻军指挥使勾结外族蓄意谋反，命本公主就地捉拿，押回京都受审。”

阿斯朗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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