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末还没结束,闻负灯就飞回了常州拍电影。偌大的房子里,他出现又消失,搞得向芜有种自己才是房子主人的错觉。
手指上的伤口愈合了大半——闻负灯找来的医生甚至给了她祛疤膏。不过向芜没有用,因为裁纸刀的刀片很薄,划出来的破口其实很小,几乎都和指纹混杂在一起了。
她在星期天的下午搭建了猫爬架,装好了给猫用的自动饮水机和智能猫砂盆。
然后她照着网上的教程打开了客厅里的唱片机,从旁边的柜子里随便拆了一张封面上画着被风吹歪的大树的唱片。她给自己倒了一杯牛奶——之前买来给小猫喝的——之后就窝进了沙发里。
面前的电视被调至静音了,此时正播放着八点档电视剧。
屏幕里的人无声地满面愁容,又歇斯底里,一张张人脸像是建模软件里的模型,每次做出表情都是因为幕后的人在推动操纵杆。向芜盯着屏幕看,面庞被变换的灯光映亮。
电视里的人是真的,故事是假的。
角色不知道自己正在被看着。她想。
但是演员知道自己早晚会被人透过屏幕观看。
几乎是无意识的,向芜的手又抚上自己的后颈,一根手指压在那道平滑的伤疤上,再一点一点往上滑,直到深入头发里,一点一点抚摸那里十字形的疤。
星期六的时候,闻负灯开车带她到一家闻负灯做造型常去的理发店剪头发。
理发师看到了她这道疤,发出了疑问:“这是你特意弄的造型?”
闻负灯听见声音,凑过来看,他一眼就看出来那是很深的疤,不是单纯的发型:“怎么弄的?”
向芜想伸手去摸,但双手被塑料布挡住了。她犹豫了一会儿该如何回答,闻负灯就出声打断:“继续弄吧。不疼就行。”
这些声像仿佛就在身边环绕着她,一圈一圈的,拉近又扩散。像是一滴水落入平静湖面后泛起的波纹。
我是落入的水,还是平静的湖,又或者是,天空的倒影?
思维越来越错乱,不相干的记忆也打扮一番混了进来,向芜迷迷糊糊听到一个女人在说:“你今天带她去花园了。这不合规。”
“这是实验的一部分。她看到花很高兴,于是我教她抓了蜻蜓。我开始觉得这些孩子可怜了。”男人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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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期一早晨七点半,向芜被手机铃声吵醒。
她迷迷瞪瞪摸索手机,中途意识到自己居然就这么睡在了沙发上,唱片机还在转,电视也还开着,正无声播放着早间新闻。
最后她从沙发的缝隙中抠出来了手机,发现了两个未接来电,来自一个陌生的号码。在她犹豫着要不要打回去的时候,第三通电话打进来了。
于是向芜选择接听:“喂?”
“我列个超绝气泡音啊,你不会刚睡醒吧?向芜,你上学吗今天?任姐发现你翘课了,她刚才来教室找你,但你还没来。”
电话对面的声音压得很低,似乎正在一个很嘈杂的环境里。
向芜听着这失真的女声思考了一会儿,才猜测:“谭笑?”
“是我是我,我找凤瑜恒要的你的号码。我给你微信发好友邀请了,你也没通过,太过分了,我都要以为你偷偷鼠掉了。”
这会儿向芜依稀辨别出来了,谭笑好像正在教室里。
前一晚上喝的牛奶仿佛还粘在舌头上,向芜感觉嘴巴里涩涩的:“那我去一下吧。我周末没怎么看手机。”
因为割手指。手指上缠了纱布,她手机触屏有点困难。
闻负灯甚至还和医生约好了,让她星期三放学之后去医生那里复查——只是破个口,阵仗大得像是刚躺在手术室里开完刀。
她这辈子不会再割手指了。向芜早已下定决心。
真和闻负灯说的那样,连手机都没得玩。
哦,还有。她的裁纸刀被闻负灯没收了。
他临走的时候还说,要是再让他看见买小刀,就不给她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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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中第一节课是早上八点,其实从闻负灯的房子打车去学校要不了半个小时。但是很不幸的是向芜出门的时间正好是京城的早高峰,光打上车,向芜就花了十来分钟。
等司机赶过来,过了半个小时,这个时候已经八点了。
最终等向芜走进教室,第一节课已经下课。
“向芜?你怎么来这么晚。任姐要急死了,你要不先去办公室找她吧。”站在教室门口的储物柜边吃面包的谭笑第一个发现了她。
“办公室在哪啊?”向芜问。
“就在这层,你没去过?那边,年级组,一进去看到有个位子上放了个巨大巨丑的小黄鸭坐垫的,就是任姐的位子。”谭笑的嘴角还沾着面包渣,讲话含含糊糊的。
向芜顺着她手指的方向寻摸,准备过去看看。
“欸,向芜,”谭笑把嘴里的面包咽下去,“你带手机了吧,别忘了加我微信。”
看着女学生脸颊上和衣服上的面包碎屑,向芜莫名想要发笑:“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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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级组就在高二十三班的对面。r中的教学楼总体呈“回”字形,有些类似大型商场。
年级组的门没有关,向芜伸手敲了一下,就走了进去。“打扰了。”
办公室里正充斥着两个人焦灼的声音:“你说说人能上哪儿去?领导那边也说联系不上,这算怎么个事?”这是年级组长。
“是不是家里有急事啊?但是这都一个周末过去没有消息,需不需要报警?我们班儿上和她玩的好的两个孩子说不用报警,但后来也一直没再联系她……”这是班主任,任姐。
“老师。”向芜直觉这俩人是在说她。
班主任回过头来,看到她愣了一下,立马问:“向芜?你来学校了?你这几天跑哪儿去了?我听任课老师说你周五大半天的课都没上。”
向芜在这个中年女人的眼睛里看到了后怕和担忧,于是她举起自己缠满绷带的两只手:“我的手受伤了,我回家看医生,缠了绷带不方便看手机,我锁屏都老划不开。”
“那你也得和老师说一声啊,这还以为你人丢了,你们任老师多少着急。”年级组长说。但是也没有很明显的责备意思。
向芜稍微放松了一些:“我知道了。”
任姐执教多年,虽然这个向芜无论是长相和言谈看起来都十分乖巧,但是她就是有种老教师的第六感——这学生是最油盐不进的类型。
虽然她没有任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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