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门外,晨光熹微。
窄巷两侧货摊林立,紧密铺开,行人往来其中,吆喝声,还价声,此起彼伏。
俞蕴和文故知站在一处杂货摊前,被人群挤住动弹不得。
“许掌柜那蛇头串,昨晚上来时候还是假货,这会儿倒换成真家伙了”
文故知一手挽着另一手的袖子,伸手去够货摊架子最里侧的木梳。
“哎,小心”
就他够木梳的功夫,附近的行人又翻了一番,有扎着朝天揪的小孩拿着木风车擦过俞蕴身边,摔倒前被文故知眼疾手快拉了一把。
小孩稚气,站稳了反应不过来发生了什么,只瞪着一双大眼睛看看他们俩。
摊子前的俞蕴和文故知都高挑,像他眼前的两座山。
等文故知够到那木梳子,摸出手帕隔着递给俞蕴后,见小孩还是一脸懵懂的站在他们俩中间没走,他蹲下身,拨了两把小孩手里的风车。
“小子,你爹娘呢?”,文故知问。
陌生人蹲到跟前那小孩却没哭,风车拨动的悠悠转,还是咿呀学语的年纪,他看看风车,看看文故知,仰起小脸咯咯笑。
“玉,玉....”
“玉器行?不曾见这一路有啊”,文故知环顾四周,人群仍然拥挤,其中没有着急呼唤的父母。
“告诉哥哥,你家哪家玉行,你识得路吗?”。
他还不到膝盖高,文故知思索片刻还是怕他摔倒,就想给这孩子端着腋下抱起来。
但那孩子有自己的想法。
小嘴叭叭不停往外蹦着听不清的词,终于吸引了俞蕴的注意。
她还以为是文故知面相或气质太凶吓着了他,可她刚一转身,小孩手里风车也不要了,扔给文故知,直接扑到俞蕴身上。
“玉,玉姐姐!”
孩子两手都牵着俞蕴的披风,高兴又兴奋,眼睛都亮晶晶的,反而把俞蕴吓得有些手足无措。
“你,你认识我?”,她手里还有梳子,犹犹豫豫,没决定好是不是该摸他的头。
只是弯下腰,尽可能的用轻柔温和的语气询问小孩的意图。
可小孩嘴里除了玉和姐姐,没一句连贯清楚的词,他实在太小,还不到能自如说话的年纪。
“我看他呀,不是认识你,是认识你这块......”
文故知将她的无所适从看在眼里,打趣她杀伐果断俞司卿败到小孩手里,却也伸手把还执着的抱着俞蕴膝盖的小孩从她身上撕下来,接到自己手臂上。
话说一半,他伸手先隔着几寸示意,得到她的允许,才从她袍子毛领下翻出那对拴着披风的绳,指尖勾起来,下方赫然各挂着两个玉珠平安环。
他牵着绳子中段摇摇晃晃,下面的玉环也跟着动,小孩咯咯的笑声更甚,伸出小手冲着玉环的方向找。
文故知得意洋洋的向她一挑眉,玉姐姐在这呢,与她俞姐姐可是两码事。
“此处人多,环境复杂,这么小的孩子怎么会在这里”。
这孩子穿着普通,手脸却都很干净,养的白白胖胖,也不怕外人,俞蕴将他上下打量一番,内心不由得升起一股不安。
还不会说话的幼童出现在鬼市,即便不愿意相信,他的作用已经呼之欲出。
“嗯,谁想到这世道,自己爹娘也得防”,文故知也赞同她的猜测,他逗孩子分神,没多想就回了她一句。
话出嘴边才觉得不妥,他又避开俞蕴复杂的眼神,把话题带回她手里的木梳上。
“怎么样,这也是?”
知道他身世,俞蕴也没再多说,手里摩梭着木柄,轻轻嗯了一声。
那木梳子形状普通,木制不算好,整体都灰扑扑的,被摆在最里面的架子上。
若不是俞蕴要文故知去把它拿出来,恐怕灰尘还要继续积的比现在更厚。
“虽不知功能,但确是器灵没错”
俞蕴怕伤着他抱着的孩子,没递给他,而是要他视线随她手指着的地方看。
只见粗看上去完好无损,浑然一体的梳子在细看之下无论是梳齿还是握柄,木制上密密麻麻全是断裂的痕迹。
如同木纹一般密集,每一道裂痕都贯穿前后,笔直的将木梳分成不均匀的很多块。
像是摔过的痕迹。
可任凭俞蕴隔着手帕握着头尾两端如何施力掰折,这把古旧的木梳都完好无损,并不会从任何裂痕处断裂开。
摊在手心给文故知看,俞蕴数了数,这刚好是他们进巷以来走过的第十间店铺。
在此之前九家,家家都有器灵在售。
“倒都是些普通的玩意”,文故知面色也难看,他怀里孩子玩够了玉环,注意力开始向着那把梳子转移。
而这条巷子深不见底,一眼望过去层层叠叠的商铺摊子数不清,根本不能想象这里面有多少器灵在流通。
尤其是就这样摆在明面上,混在其他正常的杂物用品里出售。
他是亲身见识过器灵危害的人,也是读过尚器监典册院器灵资料的人,深知这其中不安定的凶险。
这十家的在售的器灵都是常见货品,俞蕴亲手触碰,建查,判定为最低等的形物级。
无意识无思考,只是比同类器物更加有些特点和用处,没有什么攻击性,伤人的概率很小。
但这一整条街的数量实在可观,文故知低头去看怀里对梳子兴致勃勃的小孩。
若是给孩子们接触到器灵呢,他生生止住,不敢再往下想。
那边俞蕴放下梳子检查过摊上其他物品,这是个小小的胭脂水粉铺子,夹在两家大店中间,商品薄薄的,铺子也薄薄的。
他们来时铺子没人,只有个牌子,写着让客人自己挑选,选好了拉铃铛即可。
“别急,先唤铺子老板来看看情况,你抱好孩子。”
好在检查结果另他们松一口气,这家店只有这一把木梳有异,其余的无论胭脂水粉还是铺面摆设,俞蕴细细打量过,没有器灵的痕迹。
反而是摊开的胭脂扑鼻清香,店家巧手,把寻常便宜的桂花梅花做出了新花样。
说着,俞蕴上前一步挡在文故知和孩子身前,拉了拉伸出摊外的绳结。
出乎意料的,绳结拉动并没有发出他们预想之中能够把店主从后院叫到前面来的巨大铃声,反而是看见手指粗细的花绳从店铺外被拉动,顺着房屋的墙壁和屋顶一路顺到店铺后。
俞蕴顺着绳的走向看,这才发现墙上每隔一段就钉着一颗木钉,绳子在上面勾着,只是来回伸缩,并没有挂着任何铃铛或发出声响的物件。
她回头去叫文故知松开捂着小孩耳朵的手。
又拉了两下,才见从店铺伸出跑出来一个年轻女人,还穿着做工用的围裙,口袋里塞着的各种香料一路走一路掉。
等她焦急的摆着手到铺子前面时,兜里的黄瓣小花已经撒的不剩下多少了。
俞蕴注意到她浓黑如瀑布垂落的长发挽着漂亮的发髻,比千金的绸缎光泽更胜。
她脸上全是友善的笑意,双手比划着,指指自己,指指耳朵,指指手心里攥着的长命锁。
俞蕴明白,这个年轻的店主身有残疾,大概是听不见的,而她着急的攥着长命锁的原因。
她看了一眼那块成色一般但被养的莹润透亮的羊脂玉,在对方询问的眼神里闪开一步,露出身后的文故知来。
胭脂铺内焦急的女人还在跟她摆手道歉,而当她看到孩子的第一眼,她立刻就双目泪水盈盈。
失而复得的欣喜淹没了这位孩子的母亲。
“娘,娘”
稚子不懂母亲的泪水从何而来,只是本能的一味伸手往前探身,要从文故知的手臂里脱出来去找母亲。
送还了孩子,文故知和俞蕴的都长舒一口气,不约而同的松了松紧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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