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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是不是有夜盲症?

院门口,是柳乔,穿着一身深红色的新袄子,十分喜庆。

她进门就一蹦一跳地喊着,“阿娘,我们回来了!”

郑秋锦听见柳乔的声音,猜想蔺九均肯定也回来了。

她立时走至屋门口,果然看到那个身长玉立的身影。

郑秋锦红彤彤的脸蛋上扬着更浓烈的笑意,声音中满是喜悦,“阿均哥哥,你回来了。”

蔺九均在柳乔身后,听到郑秋锦的声音,他的眉头微微蹙起,带了些微妙的不解。

柳阙也从屋里出来,解释道,“均哥儿,你郑叔是给你说亲来了。”

蔺九均听了柳阙的话,掀起眼帘浅浅扫了屋门口一眼。

郑秋锦感觉被蔺九均看了一眼,低了头,颇有些害羞地接着柳阙的话,说道,“就是不知道阿均哥哥从前定亲了没有,能否相看一番。”

蔺九均面上不显神色,抿唇不语。

郑秋锦笑容有些僵住,忽而想到他家还住着什么亲戚呢。

她也不拐弯抹角,问道,“阿均哥哥,听说你家年前来了个亲戚,可走了没有?”

柳阙心里有些慌,这贵客住在家里,她本就心难安,忙说道,“没走,但是她喜静,又病了,就不好出来见客了。”

郑秋锦听了,皱了皱眉,心里顿时有些不高兴。

郑秋锦今日借着拜年的由头到蔺九均家里来,就是要问个清楚,好死了心才是。

她说道,“既是病了,也不好叫姑娘挪动了,大过年的,我去给姑娘拜个年吧。”

蔺九均已经有些不耐,冷然道,“郑姑娘,这般有些无礼了。”

郑秋锦看着他暗沉的面色,有些退缩。

但眼见年岁愈来愈大,蔺九均一直冷着她,要说她也是十里八乡有名的贤惠貌美,怎么就配不上他蔺九均一个穷书生了?

她就是被拒了,也要做个明白人。

她咬了咬牙,还是大着胆子说道,“那姑娘也在溪水村住了这么些日子,竟一日门都未出,只有逃犯不让人瞧的,怎么姑娘家的也不让人瞧?”

今日是正月初一,蔺九均出门之后,秦知夷才起了床。

柳阙早早地就同她说过,今日会有些人来家里拜年,让她不必理会。

昨夜喝了酒,今早起来有些宿醉头疼,她懒得见人,就窝在北侧屋里揉着额角、百无聊赖地翻着书卷。

这会儿她听着外头闹哄哄的,那个什么郑姑娘又在院里阴阳怪气的,就差说她见不得人了。

秦知夷被吵得头疼,啪得一声推开了北侧屋的木门,面色不悦地四下打量了院子里站着的人。

郑秋锦也立时转头去看这突然出现的女子。

却见那女子面容如玉,举止神态皆透露着一股不凡意味。

郑秋锦看着看着,心中更加不快了,她将袖口的衣服绞得更紧了些。

秦知夷似是意味到了什么,抱着胳膊懒懒地靠在门框边上,装出一副温柔可亲的模样,“我是阿均哥哥的表妹,郑姑娘有礼了。”

她话里虽客气,懒散的态度上却一点不显。

郑秋锦有些愤恨地甩了甩袖子,这女子学她唤蔺九均!

蔺九均听见动静已是面容一滞,再听到她说的这些话,只觉得昨夜喝的酒她是不是到现在都没醒?

郑秋锦不觉咬紧了下唇,但好歹是见到人了。

她佯起一张笑脸,状似无意地问道,“我只知阿均哥哥家年前来了个亲戚,没想到还没走呢,表妹这是要长住?”

秦知夷目光若有似无地落在蔺九均身上,调笑道,“长不长住的,还是要看阿均哥哥的意思。”

什么意思?

若要长住,为什么要看蔺九均的意思?

莫非真是定了亲,待等成亲了才能长住?

郑秋锦想到这里,脸上的假笑险些挂不住。

一旁的蔺九均敛了神色,声音冷淡地对郑秋锦直接说道,“郑姑娘天色不早了,请回吧。至于说亲一事,在下尚无成亲之意,谢绝郑大娘和郑姑娘的好意了。”

听了此话的郑秋锦,脸上更是青一阵白一阵的。

“不识抬举的东西,给你家说亲,是看得上你!”后头的郑老汉听了冷嗤一声,又踢了一脚自家儿子,“行了,该走了。”

郑文麟被自家爹的招呼时,吃得正欢。

被踹了一脚后,他忙又扒拉了一些糕饼进兜里,才跟着郑老汉走了出去。

走出院子之前,郑老汉粘腻的眼神落在了秦知夷身上。

郑秋锦在他后头绞着袖子,面色十分不好看,推着她爹快走。

秦知夷被郑老汉的眼神瞧得恶心,打了个寒颤,扭头便躺回屋里去了。

乡下村子里的年节没有博戏、关扑这样的娱乐。

入场子看歌舞、入市店饮宴也要去到最近得县镇才行,所以村里人拜过年就各自回家里歇着了。

晌午时,饭食竟是蔺九均端来北侧屋的,秦知夷是有些惊讶的。

蔺九均是个巧言善辩的书生,秦知夷也不是个嘴上饶人的,这小半月两人碰上了总能犟嘴几句。

所以蔺九均除了热炕不会随意进出这间屋子,更何况两人昨夜还闹了些不愉快。

虽然是秦知夷喝醉了先挑得头,但她可不觉得自己有半分的错。

四方桌边,蔺九均放下饭食,还是那副波澜不惊的面孔。

他说道,“开春雪融,便能去寄信了,宋姑娘归期将至,还是免横生枝节才好。”

蔺九均并非全然相信她那日的言辞,却也不想过多揣度。

收留身份不明的女子会有缠上官司的可能,但他觉得秦知夷说及爹娘故去的情绪极真,他念及自身,就动了恻隐之心。

但这几日的收留,蔺九均真真是体会到了后悔药的滋味。

先头猜测她出身不凡,也做好了她会难伺候的准备,但她言语中不乏条理清晰,想也是出身礼仪周全之家,不会有什么大问题。

却不想她性子跳脱、不拘小节,小半日里总要闹出什么事来,还要怪是屋子里太委屈憋闷了。

秦知夷知道他在说上午郑姑娘那事,她挑了挑眉,不客气地说道,“原不想多事,但那姑娘非要来招惹,就不许我给她个不痛快了?”

蔺九均淡声道,“宋姑娘本不属于乡野,何必牵扯过多。”

秦知夷拿起筷子,默了默。

向来是只有她欺负别人的份,没有旁人欺负她的份。

但蔺九均说得对,她又不会一辈子待在这,何必同郑秋锦计较。

她正打算开始吃,突然提起前头说快要走的话,“你什么时候去送信记得告诉我一声,伤口好得太慢了,得去找个郎中看看。”

秦知夷的伤是刀伤,伤口虽不深,但刀口长。

柳阙给的药都是些粗糙的村里偏方,她纵是再身体耐造,药不对症,伤口好得极慢。

正月初四,冰雪消融。

阳光照射之下,皆是萌芽冒青、绿枝拂风之处。

溪水村离嘉平县远,坐驴车来回需三个时辰,去镇上的驿站最近,坐驴车来回两个时辰就足够了。

但镇上没有女郎中,为着给秦知夷看伤,蔺九均还是决定去嘉平县寄信。

蔺九均家里并没有车驾,先头都是借范大叔的驴车,。

他想着这些日子里来秦知夷的挑剔,必然是坐不了两个时辰的驴车。

蔺九均便找到了松山庄的李庄头。

李庄头是认识蔺九均的,当初他被赶到庄子上住的时候,就是县里蔺家那边给李庄头打了招呼。

蔺家看不上这一脉,李庄头自然也不待见,随手就丢到庄头下一个小村子里去了。

眼下蔺九均突然找上门来,还说是要借马车去县里。

李庄头心里有些发慌,这待得好好的,怎么突然要去县里,蔺家又要这小子回去了?

李庄头搓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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