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一事,你必须帮我办到。”杨筱趴在枕头上,侧眸瞅着他。
那士卒微微一偏头,“何事?”
“去把我的枪偷出来,临行之时,再把赤炼给我弄出来。”
“什么?”那人闻言险些跳起来,“你疯了吧?”
“能在我营中混迹这么久,”杨筱白了他一眼,扭回头去,“我不信你没那本事。”
那人愣在原地,而后怒极反笑地点点头,“行,临走前一天,枪和马,都给你弄来。”
“叫什么名字?”杨筱趴在枕头上,有气无力地问着。
“贾定。”那人似是怕杨筱误解似的补上一句,“安定的定。”
方才还无精打采的杨筱顿时笑了起来,背上斑驳一片的伤口随着她的动作阵阵剧痛着,惹得她连连倒吸冷气。
“假腚?”杨筱堪堪忍住笑意,转头瞥向一旁杵着的那人,“什么破名,怎么不叫个真的?”
贾定闻言一下子愣在原地,懵了半晌,不可置信地望了杨筱一眼,转而又怒极反笑地抬手指着她,“你怕不是烧糊涂了,怎么还能拿名字羞辱人?”
“反正未来也是同僚,调侃两句有何不可,”杨筱嗤笑一声,趴在枕头上,又贼心不死似的别过头来瞥了他一眼,“对吧,腚兄?”
“杨筱你……”贾定抬起胳膊刚要说什么,但闻门外一阵脚步声响。他赶忙敛了方才的气势,又装作毕恭毕敬的样子,伸手端起桌案上的水。
杨筱冷眼看着贾定虚伪的动作,鄙夷地白了他一眼。
“将军!”那稚气的小兵从门口闪身进来,掸着身上的寒气,高兴地望向杨筱,“您怎么样,还好吗?”
杨筱长叹一声,含笑望向那小兵,“你如此待我,就不怕被有心之人所害?”
“将军您这是哪里的话,”小兵蹙眉摇了摇头,“岑小姐就快到了,我马上请她进来。”
他刚回头,便看到贾定正拿着个水碗傻站着,顿时气不打一处来,“水都凉了怎么还给将军喝?”
话音未落,门外便渐渐传来一阵脚步声。贾定撂下那碗凉水,抬眸往门口瞥去,“少说两句,你的岑大小姐来了。”
杨筱不由得一支身子,顺着二人的眼神朝门口望去,阖眸长舒一口气,手中紧攥着枕头一角,静静候着岑珣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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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咔哒”一声打开,轻柔的脚步夹杂了几分冷冽的寒气融入屋内,方才还带了几分暖意的气氛顿时烟消云散,仿若岑珣每踏一步,都有无尽的冰花在地上蔓延。
一声冷笑从榻上传来,杨筱头也不抬地冷眼瞥向岑珣,“怎得,又来捡我的命了?”
“实话实说,”岑珣的声音也冷了下来,她凝眉望向遍体鳞伤的杨筱,“主公到底是不是被你所害?”
杨筱伏在榻上,沉默半晌,“你能这样问,看来我也没什么回答的必要了。”
“查明真相之前,”岑珣扬头冷哼一声,将手里拎着的药箱往一旁桌子上一丢,“我劝你先别死。”
杨筱自嘲地轻笑一声,转而意识到什么似的回眸瞥向杵在帐内不知所措的两名士卒,“出去。”
贾定皱了皱眉,径直走出门外,而那稚气的小兵不可置信地看着剑拔弩张的二人,自知情况不对,赶忙倒退出去,掩住房门。
门外的脚步声越来越轻,窗前一晃的影子也失去了踪迹。岑珣赶忙松了口气,满目担忧和急切地俯下身来,轻轻扶上杨筱的肩头。
杨筱这才放下心来,畅然地趴在榻上。她抬手扯过岑珣按在她肩上的手,放在脸畔,紧紧抱着不放。
“绫玉,”岑珣一开口,却不由得带上哭腔。她蹲在杨筱床前,抬手抚着杨筱的面庞,眼泪扑簌而下,“别怕,绫玉,我来了。”她转眸望到杨筱满背的伤,鼻子又是一阵酸涩,她颤抖着长叹一声,“这得多疼啊……”
杨筱牵着岑珣的手,偏头含笑望着她,“不得不说,你方才演得真像。”
“都什么时候了,你还说胡话。”岑珣噙着泪水,抬手揉了揉杨筱的脸。
杨筱释然地笑叹一声,攥着她的手轻轻摩挲着,“放心,我活得下去。”
“有我在,你绝对能活下去。”岑珣用力地握了握杨筱的手,站起身来笃定地望向她,“你忍着些,我这就给你治伤。”
背上早已和伤口粘连的衣物被轻轻揭起,撕裂的痛感顿时蔓延在杨筱全身。她紧抓着床单,咬紧牙关“嘶”了一声,冷汗从她额前渗出,转而滚落而下。
“绫玉……”岑珣望着杨筱痛苦的神情,眼泪不自觉地淌出眼眶。她顿感心脏被谁狠狠捏着一样,喘不过气来的痛楚在她心中勃然而起。
“曈汐,我没事。”杨筱颤抖的气声从她紧咬的双唇中流出。她怀抱着岑珣的一只手,轻笑着瘫倒在榻上,眼里尽是打转的热泪,“你方才演的太真了,曈汐,我差点……就信了。”
“你不知道我有多难受……”岑珣望着杨筱,眼泪“啪嗒啪嗒”地往下掉。她阖眸长吸了一口气,用棉花蘸了药,轻轻地在杨筱背上点着,“你不知道大家看到你这个样子有多心痛……全军上下,怎可能有人不信任你啊……”
心间的酸涩与□□的刺痛顿时合二为一,不分彼此地将杨筱紧紧缠绕住。她束手就擒地瘫在榻上,似是只有了呼吸的力气,仍由眼泪顺着脸颊流出一道湿痕,濡湿了枕头的布料。
“我知道,曈汐,”杨筱轻颤着的嗓音温柔地安慰着,“我信任你们,甚至胜过信任我自己。”她轻叹一声,往岑珣手臂上轻轻蹭了蹭脸上的泪痕,“好了,不许哭了,别一会儿出去穿帮了。”
岑珣笑叹一声,忍着泪点了点头。她将左手留在杨筱怀里,右手忙不迭地给杨筱上着药。
药液和伤口的每一次触碰,都伴随着强而隐忍的战栗。杨筱手中的力道越来越紧,细汗渗入两人的指缝之中,一旁沾满血的棉花越堆越多。
擦完最后一道伤口后,岑珣如释重负地直起腰松了口气。她轻轻动了动麻木的手指,柔声道:“绫玉,你先撒开,我给你包扎。”
杨筱轻轻“嗯”了一声,点了点头。抽出手后,岑珣这才发现杨筱额前满是细汗,床单也早已被汗水浸湿。
她的心脏又是一阵绞痛,含泪而又不舍地将绷带小心翼翼地绕过杨筱的身子。绑好最后一道绷带后,岑珣抬手轻轻拂过杨筱的后背,转而蹲在她的床头,轻柔地摸着她的头发。
“怎么这副表情,”杨筱费力地抽出一只手来,学着岑珣的样子轻轻揉着她的脑袋,“虽说伤得挺重,但总归是些皮肉伤,比照青当年强多了。”她侧眸含笑望着岑珣,“今日,多谢你了。”
岑珣阖眸长叹一声,紧紧握上杨筱伸出来的手,抵在自己额头,“绫玉,我舍不得你……”
“我又怎能放得下你们?”杨筱感怀地摩挲着岑珣的指节,“奈何世事无常,迫不得已。不过……”她握了握岑珣的手,牵唇轻笑道:“不论对你,对白铭,还是对大家所有人,哪怕我们天各一方,但只要心在一起,就从未分别,不是么?”
岑珣的泪顿时淌了下来,她抵着杨筱的手,用力地点了点头,“你说的对,绫玉。”她长吸一口气,站起身来,坚定地望向杨筱,“心在一起,便永不分离。绫玉,我们始终在这里,等你回来。”
杨筱望着她笃定的眼眸,不禁感怀地笑叹一声。她撑了撑胳膊,抬手从枕头下摸出一块冰凉的东西,放在岑珣手中。
指尖传来的冷意激得岑珣心下一颤,她垂眸向掌中望去,不是旁物,正是杨筱随身带着的的那白虎将令。
见此将令如将军亲临,杨筱将自己身上的两大底牌,尽数交给白铭与岑珣。
这样,就算她殒命萧营,也丝毫不落任何把柄,萧砚也无半分可乘之机。
“好好打刀,”杨筱抬眸温柔地望着岑珣,“到时候带着这块令,亲自救我出来。”
岑珣抬起的手轻轻颤着,目光凝重而又坚定地望着手中的将令。她阖眸一点头,将那将令握在自己胸前,转而郑重地望着满目企盼的杨筱。
“好。”她长呼一口气,“在长安,好好等着我。”
说罢,她便抬手一抹泪,决绝地转身朝门外走去,不再回头。
杨筱伏在榻上,望着岑珣的背影,畅然地长呼一口气,转而阖上沉重的眼皮,沉入一片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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