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未落,男人的手便微不可查地一顿。
从巧容的位置望过去,他眼睫微垂,遮住底下一双乌浓微挑的凤眼,叫她看不清其中的情绪,只能瞧见那高挺的鼻梁下,男人一双骨节分明的大手正整个包裹住她的脚掌,掌心的热气丝丝缕缕透过仅隔的罗袜,沁入她的脚底。
穿堂有风吹过,惹得陆烛身后,那一方漏窗外的海棠花枝忽得开始摇晃,几片花瓣从窗户里进来,飘飘然落到她卷起的裙摆上。
陆烛只是停顿片刻,便维持着原本的姿势,低下头,继续查看小姑娘的伤势。
“浑说什么,我们什么样?”
他的语气和神态都太过镇定,叫巧容有些不满,“就这个样。”
她的视线落在他的手掌上,“没有哪家的长辈会看小辈的脚,更没有哪家的长辈会去摸,这是只有丈夫才干的事儿。”
女人的脚有多珍贵、多私密,她不信他不明白。
听闻她说‘丈夫’两个字,陆烛抿了唇。
他原本是情急之下,因为担忧她伤势才会下意识如此,如今听她这样说,才觉得确实有不妥当之处,于是作势要将人松开。
巧容见状,连忙道:“您要去哪儿?”
“给你请太医。”
巧容忍不住咬唇,太医到这里得一两个时辰,他打算让她这样一直疼着?就算那太医来,难道他又打算让他摸她的脚不成?
“我不问您那话了,如今疼得厉害,好歹给我正一正骨。”
这里除了他,没人会这项手艺。
陆烛在那儿站了片刻,终于还是回来,只不过这回,他将自己的眼蒙上了帕子。
他动作放轻,扯过她的罗袜往上盖住她脚踝,尽量不让自己与她露出的皮肉有任何的接触。
真正做到了,不看,不摸。
巧容瞧着这情形,暗自后悔,颇有些搬起石头砸自己脚的意味。
他怎得那样在意她讲的话?当耳旁风不行么?
“忍一忍。”只见他的手隔着罗袜落到她脚踝凸起处,随即‘咯吱’一声轻响,那错位的骨头便瞬间回归原处。
那瞬间,剧烈的疼痛让巧容再想不起对眼前人的不满,咬牙一声闷哼,身子下意识从凳子上下来,扑向男人怀中。
“您怎么不轻些,好疼......”
陆烛先是一愣,紧接着伸手将她接在怀里,免得她摔在地上,又听她还像从前那般向他撒娇哭诉,想推开她,终于还是抬手,拍了拍她的后背。
“无事,过会儿便好。”
又安慰了她几句,才让她止住哭泣。
香柳拿着药酒进来时,透过多宝阁的缝隙,恰好瞧见这一幕,脚步猛然停住。
虽说三爷和木姑娘一向要好,比那亲叔侄还有过之而无不及,可如今这场面,两人属实也太亲近了些......
似乎是听到声响,陆烛扯下帕子回头,看见她呆呆站在门首,道:“进来。”
香柳猛然回过神来,缓了缓心绪,这才连忙越过多宝阁,拿着药酒瓶子进去。
期间,巧容已然被陆烛重新抱坐回凳子上,嘱咐香柳:“给你们姑娘上药,记得轻些,她怕疼。”
香柳连连点头。
陆烛起身出去,到了穿廊底下,打眼瞥见巧容方才坐过的秋千架,忍不住低头去瞧自己的掌心。
那里仿佛还残留着小姑娘脚掌那烫人的灼热,莫名的,他忽然想起她方才问的那句话来——
“若是我将来要嫁的夫君瞧见你我这般模样,该如何是好?”
陆烛敛下眉眼。
那件事,属实不能再拖下去,她如今年岁大了,拖一日便是耽搁她一日,更何况......
陆烛想到巧容对他的那点心思,眼底的漆黑变得越发浓郁。
他又在穿廊下站了好一会儿,直到听见外头在唤他,方才抬脚跨出月洞门。
-
巧容离魂症复发,又崴着了脚,陆烛实在不放心她一个人在庄子上住,便想将她接回府上。
问了巧容,她却道:“庄子上空气好,我暂时还不想回去。”
陆烛只好由着她,除休沐外,每日来往城里郊外,同僚看他这样忙,还以为是他在庄子上藏了美娇娘,私下里少不了调侃,后来见他冷了脸色,这才不敢再谈论此事。
这日,他再次来到庄子上,见巧容蹦蹦跳跳来接他,终于开口再次提起那件事。
巧容的脸当即便垮了下来。
“巧容。”陆烛坐在官帽椅上沉声道:“你终究要嫁人。”
嫁了人,她就能像世间大多数女子一样,过上正常的生活,就能明白,她对他的那点心思,究竟有多可笑。
“不嫁,我上山当姑子去。”她转过身,将脚边的枯枝踢远。
早知道她就应该继续装瘸,虽不方便,但好过如今又听他说这些话。
陆烛抿唇:“别耍小孩子脾气。”
当姑子哪有她想的那样好。
日常粗茶淡饭、青灯古佛不说,若是遇见那不怀好意的师父或者庵堂,怎么被啃光骨头的都不知道。
“我不怕,左右有您护着我。”她并不将他的话当回事。
陆烛沉默不语,过了好半晌,才道:“我护不了你一辈子。”
他比她大这样多,势必早早就要先她离世,到时老太太也不在世上,留她一个人,怎么能应付得了世上那么多豺狼虎豹?
即便那时他还在世,朝堂上风起云涌,难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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