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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是你的?”熟悉的声音传来。
狐狸倏然扭头,这才发现她顾着吵架,气上心头,居然忘了去看战局。
谢长安和朱鹮不知何时出现在三楼走廊,身上都有伤,但看上去还好,没有想象中的惨烈。
狐狸一呆:“这就打完了?碧阳老贼被你们杀了?”
谢长安:“我们现在杀不了他,他也暂时杀不了我们,他不想久耗,就先走了。”
李承影咳嗽两声:“还有个用箭偷袭你的。”
谢长安:“他和赵北园都没死,跟着碧阳君走了。”
狐狸龇牙放狠话:“便宜他们了,下次再落本座手里,定要让他们尸骨无存!”
以碧阳君现在的修为,最后也许还是能杀掉谢长安,重伤朱鹮,可那必然要付出极大的代价,甚至连他自己也会受到不可逆转的伤势。
这种交手对他来说是毫无意义的,所以看见无法速战速决解决对手之后,碧阳君就选择了果断离开。
谢长安对小和尚道:“你师父就在外面,伤势有些重,但无碍。”
小和尚面露激动,向他们道谢之后,忙不迭下楼去了。
狐狸做贼心虚:“你方才没听见什么吧?”
谢长安似笑非笑睇她一眼:“我能听见什么,听见你的如意算盘?”
她走到李承影面前,伸出手。
“还起得来吗?”
“无妨,还能熬得住。”
李承影偏头掩袖,吐了口血。
狐狸:?
怎么刚才不吐,就偏偏在这个时候吐?
她不甘示弱,举起爪子。
“长安长安,人,家,也,流血了!”
谢长安:“爪子太利了,自己扎肉里了吧,剪掉就好了。”
朱鹮翻手召出朱寰剑,喜怒不辨:“我帮你。”
狐狸双爪往背后一藏,嘴角抽搐:“上古神兵给我削指甲?我谢谢你,你太瞧得起我了。”
那头谢长安已经将李承影扶了起来,甚至让他的手搭在自己肩膀上。
李承影几乎将大半身体都靠在她身上,谢长安也未有异议。
朱鹮:“我来背他吧。”
谢长安:“不用,你也受伤不轻,我来就行。”
狐狸刚要嚷嚷偏心,忽然意识到朱鹮反常的行为。
这厮不应该毫无异议的。
她不由往李承影那看一眼,这一看不由轻轻咦的出声。
李承影后背到肋骨处,一道深可见骨的伤痕划过,血缓缓渗出。
伤口周围在衣物遮掩下,隐约可见皮肉焦黑,显然是方才以身挡雷劫时留下的。
这样的伤势,方才他竟一声不吭,还能跟狐狸插科打诨。
而因为他若无其事,加之坐姿和衣物掩盖,狐狸竟也一时没有发现。
那是雷劫之伤,并非寻常刀剑,中者不啻凌迟剜心之痛。
狐狸倒抽一口凉气,心说这狗贼够能忍的啊!
李承影看见她的表情,嘴角弯了一下,随即大鸟依人般顺势依偎在谢长安身上。
“我冷。”
师父也不叫了,干娘也不喊了。
狐狸:……
她一面为这狗贼的忍耐力而惊叹,一面又因为对方的装模作样而对自己前途地位感到深深忧虑。
狐狸咬着爪子,开始思索对策。
谢长安没有理会他们两个之间的暗潮汹涌,伸手去摸李承影额头,发现滚烫无比,心下微微一沉。
“你身体现在承受不了太多灵力,先回去再说。”
几人一路下了阁楼,却见慈恩寺外浩浩荡荡也来了一群人。
有男有女,衣着鲜亮,神色惊魂未定。
“敢问几位可是方才力挽狂澜的仙人?”
说话的人中年蓄须,面白文弱,但服饰气度不凡,看着应是富贵出身。
李承影见过他,低声道:“这是太子。”
太子身旁,还有一名中年女子,虽然略有狼狈,但不掩荣光照人,又不像太子妃嫔。
不必旁人介绍,谢长安认得她,这应该是当今张皇后。
当年太上皇还是天子时,这位张皇后还是太子良娣,因正妃吴氏和韦氏先后因故早逝或离位,张良娣其实就是太子身边第一人。
如今太子成了皇帝,她理所应当被扶正后位。
但张皇后亲生的孩子年纪尚幼,也就是说,张皇后与当今太子不是亲母子。
这一行人里的关系,足以讲述一个复杂交错的宫闱争权故事。
朱鹮:“何事?”
他气度高华,语气冷冽,天然让人望而却步。
太子果然不说话了。
他身边的内侍只能硬着头皮出面。
“这两位是太子殿下与皇后殿下。方才京城地动,妖异现世,亏得几位高人与南岳洞天的神仙们一道出手,方才转危为安,贵人们感念于此,亲自过来向几位高人致谢的。”
万仞山以往面对皇帝也是清贵矜持,但好歹还有基本礼数,如今朱鹮谢长安他们神色淡淡,却是连行礼的动作都没有。
太子稍有不快,勉强按捺下来,没有表露。
毕竟旁边还有张皇后在,他不欲平白给政敌递话柄。
人群中,一名姓程的内使却忽然惊喜出声:“谢姐姐?是你吗,谢姐姐?!”
他上前两步,面露激动。
“谢姐姐,我是元振,程元振,你还记得我吗?”
谢长安自然记得。
当年那个身份低微的小内官,如今能站在代表帝国中枢的贵人们身边,说明他已经混到一个相当体面的身份了。
面对没有旧怨的故人,她倒还愿意多说两句。
“你如今过得不错,也长高了些。”
程元振抹泪笑道:“自当年变故之后,我没有一日不想念姐姐,还曾数次着人寻找您和小郑姐姐下落,没想到姐姐竟是入了仙门,真是令我做梦也想不到!”
旧日里,两人交情泛泛,谢长安固然拉了他一把,程元振后来也以消息还了人情,彼此两不相欠,他后来是不是真让人去寻找她们的下落,谢长安不得而知,但领这份情。
“多谢你的惦记,人生聚散如萍,你我都无法预料。我朋友受伤了,我们先走一步,告辞。”
程元振没想到谢长安寥寥几句话就真要走,连太子和张皇后亲临都无法打动她。
他脑海中依稀还停留在昔日印象,少女奔波劳碌,身上穿的是再寻常不过的宫女襦裙,眉目纵有丽色也常见疲倦,就像一棵空有傲骨却只能在不间断风雨中遭遇摧折的白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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