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婚?”周米雪手里的酒杯忽然脱手掉到地上,她低头看了一眼,丝毫没有慌乱,对秦喻绯所说的也不甚意外,似乎早已预见,对沈粲说,“你提的?”
没给沈粲回答的机会,秦喻绯抢在他前面反问道:“为什么就不能是我先提的呢?婚姻的权利是双方共同享有的,不存在依附关系,如果我们彼此之间缘分到头了,任何人都有权利提出分开。”
语气不强,口吻不轻,这样的反应,令在场所有人始料未及。
几分钟前,周米雪以为秦喻绯是个没有脾气的漂亮皮囊,是有些小聪明,但不多。可自从沈粲出现之后,她身上的气场完全变了,像只骄傲的小狐狸,表面温和,可是随时都可能反咬一口,倒叫周米雪一时间无话可说。
果然,能和沈粲结婚的,不是一般人。
“你比我想象中有趣多了,不是个懦弱的花瓶。”周米雪一改对秦喻绯的看法,眼中充满欣赏,“是个有野心的女人,我欣赏你。”
“懦弱的花瓶?”秦喻绯觉得刺耳,“这从何说起?”
周米雪笑笑不回答,转而对沈粲说道:“你老婆没你说的那样,年底的项目,让她也来吧。”
“哎呦,那可真是太好了!”陈平欢呼,真是天上掉馅饼,赶紧重新给周米雪端了杯酒,敬她,“感谢米雪姐给机会!一定不负所望!”
本来秦喻绯这次最大的目标就是能参演周米雪手底下的那个项目,现在没怎么费力气就让总制片看中了,实属撞大运。
秦喻绯也举杯,三人杯壁相碰,沈粲却没有动作。
“她不行。”他斩钉截铁地说。
陈平:“?沈导,别开玩笑了……”
他趁机瞥了一眼秦喻绯,发现她已经有点不高兴了。
秦喻绯这辈子最不想听到的就是说她不行,更何况是从沈粲嘴里说出来的。
秦喻绯冷笑:“凭什么说我不行?”
沈粲神色漠然地望了秦喻绯一眼:“没有为什么,你不适合。”
“有那么多角色,我可以演我适合的。”
沈粲重申:“没有。”
秦喻绯僵在那,指尖微微颤抖。
轻飘飘的一句“不适合”将秦喻绯全面否定,她从来没有觉得如此挫败过。以前她总是昂首挺胸的那个,现在却在沈粲面前抬不起头来。
因为他是导演,就可以轻易否定她的努力和资格。
“沈粲……”秦喻绯保持微笑,眼底却逐渐红了起来,“请你告诉我,为什么不适合?”
沈粲微一颔首,饶是一副瞧不上的样子,嘴角的笑意似有似无,双眸微垂,目光异常冷漠:“抱歉,秦小姐,我没那个时间来告诉每一个演员为什么不能出演。”
“沈粲,好歹是你老婆,说话客气点儿啊。”周米雪看热闹不嫌事大,不是诚心劝架。
“没那个必要,反正我们都要,”沈粲神色昏暗,“离婚,了。”
说完,他转身离开,临走前,不偏不倚地飞了陈平一个眼刀。
陈平:“……”
我又招谁惹谁了。
沈粲和周米雪一起离开。
秦喻绯站在原地,忽然觉得一阵冷意从心底生起,周身被莫名的冷意包围。
不知从何时开始,她竟然如此厌恶和沈粲共处一个空间。
厌恶他的每一个神情,厌恶从他口中而出的每一个字句,厌恶他的每一个极其不真诚的动作。
“小绯……”陈平握住秦喻绯的小臂,吓了一跳,“妈呀,怎么都是鸡皮疙瘩,你冷吗?”
秦喻绯无力地摇头,望着渐行渐远的两人背影,眼前逐渐模糊:“不是冷,是恶心……”
秦喻绯没在这里多待,喝了点酒,独自来到花园阳台吹风。
晚风簌簌地吹起,栗色的发丝飘起在看不见的夜空,她抱膝坐在藤椅秋千上,等陈平结束应酬后来叫自己离开。
她不想再继续待下去了,一想到和沈粲呼吸着同一片空气,就让她觉得无比窒息。
她低着头,将微红的脸颊埋在两膝之间,耳畔是徐徐的风声。
有点累,也有点想哭。
可是她已经好久没哭过了。
“哭泣是弱者无能为力时唯一的出口。”她对陈平说过,“我不想成为弱者。”
阳台的门被推开,脚步声传来,秦喻绯没抬头:“你应酬结束了?”
几秒种后,一个陌生的声音传入耳中:“算是吧。”
秦喻绯愣了一下,抬头看过去,发现来的人并不是陈平,而是时漫。
时漫来到秦喻绯面前,微微一笑:“介意我坐你旁边吗?”
“啊……当然不介意!”秦喻绯赶紧坐端正,挪了个位置给时漫,“时导,您请……”
时漫坐下,从口袋里掏出一包烟,叼了一根在嘴里,递了一根给秦喻绯:“抽吗?”
秦喻绯犹豫片刻,接过烟,放到时漫的火上。幽暗环境里,两团红色的火星悄悄燃烧。
秦喻绯吸了一口,被呛了一嗓子,止不住咳了几声。
“你平时不抽烟吧?”时漫神色淡然随意,轻的像风,“不用特意为了我抽,反而会让我感到愧疚。”
“不是的,只是很久没抽了,不太习惯。”秦喻绯平静地吐出一团白烟,颇为感触,“在片场偶尔会抽,为了戏需要。”
除了工作上的需要,上一次抽烟是在四年前。
和前男友分手的那天晚上,她偷偷抽了一根,是和沈粲的事后烟。
他递过来,带着他身上的味道,她本来不抽的,却接了过来。
她躺在床上,漠然地吐着烟气,夹着烟的手垂在床边,转头看着另外一边沈粲健硕的背肌,忍不住伸手去触。
拂过肌肤,两人分别都有一丝震颤。
他回头看向她,双目对上的一刻,将息未息的火焰又重新点燃。
烟头滚落在地上,有床单烧焦的味道。
那一次,有很多次。
“吸烟对身体不好,确实要少抽,”时漫十分平静,转向秦喻绯的另外一边,吐出的白烟瞬间消失在夜空里,“我也只是在压力特别大的时候偶尔抽一抽。”
“是么……”
两人各自平静地抽完。
“时导,您说您看过我的戏,是吗?”秦喻绯说。
“叫我师姐就行,别那么见外,”时漫笑着点了点头,“看过。”
“那您觉得……”秦喻绯声音弱了下去。
她在思忖要不要继续说下去。
“什么?”时漫问。
“就是您觉得……我演的怎么样?”她试探地说,没太大的底气。
“嗯……”时漫回忆了一下,“挺好的。”
再没了。
“……”
两人各自陷入沉默。
秦喻绯有些失落。
挺好的,几乎等于没有评价。
只是一句客套而已。
“对不起,我真的有点记不太清了,”时漫看穿秦喻绯的失落,解释道,“那是好几年以前,看过你在黑匣子的期末汇报,繁漪演得很好,那出《雷雨》我就记住了你。”
时漫的话给了秦喻绯信心,她心底那团快要灭下去的火焰又重新闪烁微光。
“那师姐,你觉得我还要继续当演员吗?我的坚持是不是没有意义……”她重新将头低下,目色暗了下去,似乎不敢听到答案。
她怕再一次听到否定,得到和沈粲一样的回答。
如果时漫也告诉她不适合,那她又该怎么办,到底还要不要继续坚持下去,又或者说,自己这么多年的坚持是否真的有意义……她连光是设想都觉得可怕。
“怎么会呢?”时漫握住秦喻绯的手,有种爱护后辈的关照,也有种过来人的坦然,“是金子总会发光的,只是有早有晚,该是你的迟早会回到你这里,你缺的只是一个机会。混了这么多年,是不是好演员我一眼就能看出来,你是能拿影后的那种,千万不要怀疑自己。”
秦喻绯顿时鼻头酸涩,眼泪止不住地流下来。
素味相逢的她,居然一眼就看穿了她。
时漫从口袋里找出纸巾,递过去,轻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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