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愉被带回了尊主府,但这次不是主帐,而是囚牢。
褚枭的单手握住时愉的两个手腕,反剪在她身后,将她推进了一间黑暗森冷的牢房。
时愉被推得一个趔趄。她重心不稳,晃了两下就栽倒在地上。
褚枭缓缓走进来,居高临下地看着形容狼狈的时愉,胸口的微微起伏暴露他并不平静的情绪。
时愉害怕地看向褚枭,他慢慢逼近,时愉被逼得在地上磨蹭着缩至墙角。
“不是,我真的没想打你,是……”时愉急切地开口想向他解释,她的确是逃跑了,但是当时推她那一掌真的不是她的本意。
然而不等时愉说完,她的嘴巴就被褚枭封住了。
“你还想说什么?说你不是故意的?不是故意找机会做好你最擅长的暗器,不是故意在我自作多情护着你的时候给我最致命的一掌?不是故意要逃跑?”
他事后回想,想时愉那暗器是哪来的,答案似乎只有一个,定是她在温泉池恢复一点灵力之后悄悄顺走了什么东西。
又是在这种他对她毫无防备之时。
只要他给她一点接触外界的机会,她就会抓住机会想办法逃跑。
真是打得一手好牌啊,褚枭面露自嘲。
褚枭蹲下来,凑近她,他脸上光洁一片,也还是那张俊逸的脸,但是在时愉眼里,变成了最初见他时那张溅满血迹、暴戾弑杀的模样,他开口说话的样子就像一头猛兽,要扑上来咬她颈上的血管。
时愉满眼恐惧,手都被他吓得抖。
“你凭什么会觉得我还会信你?你惯会演戏,我不会再给你开口说话的机会。”他的手又攀上时愉脆弱纤细的脖子。
可哪里是时愉会演戏,分明是他总是轻而易举地沉溺在时愉一点点的乖顺之中,看不见她的心计。
但是时愉这次真的不是要狡辩,她想说真的不是她,她是被人控制的,然而她现在也只能焦急地唔唔唔发声,上下唇瓣都被褚枭的术法紧紧封在一起,半个字都说不出来。
这次褚枭这次整个手掌都贴上了时愉的脖子,眼神发狠,他的手不断收紧……时愉的头被高高抬起,她抬手痛苦地掰着褚枭的手腕,可只是徒劳。
直到时愉真的要翻白眼了褚枭才骤然松手。
他将掐住时愉的那只手向后狠狠一甩,看着时愉迅速涨红甚至有些发紫的脸,脖子上自己的指痕清晰可见。
“我不杀你。”褚枭迅速站起来背过身去不看时愉,语气冰冷。
“但你该受的,一样都不会少。”
“咳咳……咳”时愉闷声咳着。
然而她还没从刚才窒息的感觉中出来,就模模糊糊地看到自己眼前出现了两条蛇。
“唔唔唔!”时愉定睛一看,确定不是自己的幻觉。她吓坏了,顾不得方才褚枭才掐了自己的脖子就急切地看向他,没被锁住的双手抓住他的衣袍。
“唔唔唔(真的不是我!是有人控制我!)”时愉改成一只手摇晃着他,另一只手指着自己的嘴,扣着唇瓣,希望能完整地说出话来,然而无果。
褚枭也始终只是冷冷地看着她这一系列行为,最后似是不耐地,甩开她抓在自己袍子上的手。
时愉的手被甩下去磕到地上,痛得她的眼泪一瞬间就飚了出来。
“放心,它们不会真的咬你。”褚枭丢下这一句就出了牢房。
时愉只能看着他的背影离自己越来越远,在他出牢房的那一刻整个牢房里瞬间亮如白昼,照得那两条吐着蛇芯子的蛇连两边的细小瞳孔都清晰可见。
手上缠绕上的绳索更让她绝望。
褚枭头也不回地走出了牢房,但是他其实在不远处就再也迈不出一步。
背后传来时愉断断续续得呜咽声。
他耳力一向很好,此时连蛇在地上爬的声音都听得清清楚楚,他感觉到时愉挣扎着从地上爬了起来。
他刚才封时愉的嘴时一并封了她的经脉,所以就算她现在透支自己的灵力都使不出一点法术,手也被无形的绳索绑到了一起。
她打不死那两条蛇,只能乱跑躲避。
但是她现在这具病弱的身子怎么可能跑得过行动敏捷的蛇呢?
时愉一个腿软就跌坐在地,那两条蛇被下了指令,径直朝她爬了过去。
时愉叫了一声,下意识地闭上了眼睛,被绑起来的双手举到头顶挡着。
其中一条蛇窜起来向时愉飞了过来,另一条蜿蜒缠上时愉裸露在外的小腿。
时愉惊恐地大叫。
然后那条窜起来的蛇直接掉在了时愉身上,冰凉轻巧的触感吓得她身子剧烈一颤。
时愉最怕蛇,可是现在这两条蛇都与她的肌肤紧贴在一起,她几乎要吓得晕过去。
她嗖地站起来抖掉那两条蛇,喉咙里还在惊恐地发出尖叫。时愉拼命撑着身子,摇摇晃晃的跑向另一边。
好在这下那两条蛇终于不冲着她爬过来了。
时愉骤然脱力摔在地上,这个时候才彻底释放刚才紧绷的情绪大哭起来。
她嘴巴被封着,哭也哭不出来,呼吸都不畅,随着她剧烈起伏的心口发出很大的喘息声。
所以她只能呜咽着,眼泪大片大片地洗刷脸颊滑落进脖子上领口里。
褚枭在远处背对牢房站着,他被时愉哭得手掌发麻。可他还是固执的站在原地,不离开也不返回去,感觉密密麻麻的痛意自心口蔓延至全身。
时愉在牢房的一角和那两条蛇面面相觑,她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她本来身体就虚弱,受不住这么大的情绪起伏。
轻飘飘的一下落地声之后,褚枭听到身后突然就没有了动静,他僵硬地转身一看,时愉已经倒在地上不省人事。
他呼吸一滞,但是此前已经被骗过太多次,这一次他忍住了上前去查看的冲动,抬手,一道灵力自他手心而出伸向牢房,游走至时愉全身。
最后他确定她还活着,只是惊惧过度晕过去了。
褚枭逃一般地离开。
牢房外众人焦急地等在外面,褚枭下了令,任何人不能进去。
这里不是军队的暗营,是尊主府临时设的一个关押人的地方。
褚枭走出来,人都围了上来。
“滚远点。”褚枭差点支撑不住,但是还是喝退众人,他转身又开始运功。
灵力笼罩住整个牢房,形成结界,褚枭还在不断加固它,然后猛地吐出一口血。
“派人来守着,任何人……不得……闯界。”褚枭擦干嘴角血迹,喘着气嘱咐覃耕。
覃耕眼尖地发现褚枭玄色衣服的胸口处颜色深了一块,是褚枭的胸口溢出了鲜血,他急忙上前一步扶住褚枭。
……
医修又这样为褚枭疗伤到了深夜。
他本就重伤,还没治好就急火攻心强撑着出去奔波找人,又妄动灵力设结界……这一桩桩一件件加起来,就算是褚枭也受不住了。
褚枭晕过去良久,到夜半才醒来,这时医修还在对着他胸口的伤犯愁。
“怎么,取不出来?”褚枭虚弱地问他。
“属下无能,这暗器已经嵌入尊主您的心脏,若是贸然取出,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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