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余下大片幽深的森然冷色,灰扑扑的黑色外袍堪堪挂在他的骨头架子上,在凛冽寒风的吹鼓下像一只飘然欲起的黑乌鸦。
四个暗卫两前两后地押着他走过药谷药气熏鼻的药田,在药谷奴仆的各色目光中不容反抗地将他一把推进了迎客厅。
“进去。”
萧子衿被半手高的门槛险些绊倒在地,踉跄了一下才勉强站稳,手脚上手腕粗的铁链随着“铛铛”发响,他扭头恨恨看了一眼四个暗卫,牙关紧咬。
四人全然不管他如何咬牙切齿,只面无表情地对待畜生似的拖着他走到了迎客厅的中央,随后其中一个重重一脚踢在了他膝盖上,强迫他跪倒。
左右两列十数个人,二十几双眼睛同时聚集在了中间狼狈不堪的萧子衿身上。
一个暗卫松开了钳制着萧子衿的手,走到药谷谷主季岩身旁,在他耳侧低语了几句。季岩一边听他说一边点头:“药谷屋房紧缺,怕是要辛苦六皇子暂且在柴房委屈委屈了。”
萧子衿猛地挣开暗卫的手就要从地上爬起来,然而还没站直又被一直盯着他动静的两个暗卫一脚踹在了膝盖上,顿时狼狈地摔了回去,手肘撞在地上发出一声重响,疼得他脸都白了。不待他缓过来,他身后的一个暗卫就抓住了他的头发强迫他抬起头看着季岩,脚踩住了他的脚踝,所有人都能听到被压在玄铁所制的镣铐上的骨头在发出不堪重负的“咔嚓”声,可是萧子衿愣是硬气地一声也没吭,只恶狠狠地盯着季岩,目光中是浓郁不可化解的仇恨,像是从九泉之下攀附着死尸爬上来的恶鬼凶灵。
站在他左手侧,正数第三位的药谷九公子不怀好意地笑起来,也不压低声音,当着季岩的面就对身旁的季远之说:“听说你在宫内可是颇得前太子照拂,怎么这会儿出了事见着人家的胞弟倒是连帮一下都不舍得?”他瞥了一眼倔强的萧子衿,啧啧叹了两声,“看这瘦骨嶙峋的,也真是可怜。”
有了他开这个头,其他的药谷公子又见自己父亲并未呵斥,也多多少少地应和了起来。
所有人都知道陈家不可能东山再起了。
武帝专权,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酣睡,这两年早开始着手准备清理旧日同他一起的故人了。
陈皇后聪明一世,却独独糊涂了一时。
陈家以为撤出朝野远离权力中心便能安武帝之心,却不知道陈家早已是武帝眼中钉肉中刺。
这些萧子衿还不知道。
此刻的他还是隐秘地期待着一向英明神武的父皇能彻查此案,还陈家,还母亲和兄长一个清白。
萧子衿转过眼死死盯着方才说话的九公子,冷笑一声:“有这功夫还是可怜可怜你自己吧,猪圈里关久了的畜生在人群里混多了倒也没见学会讲人话。”
“你!”
九公子气得脸色发青,又不敢当着自己父亲的面发火,好一会儿低着头忿忿而阴毒道:“父亲,既然六皇子落到如此地步依旧嘴硬成这样,不如给送蛇窟去,看他还能嘴硬多久。”
季远之顿时表情一变,萧子衿不知道蛇窟是什么地方他却是知道的。
每年季岩都会选一些犯了规矩的仆从送到蛇窟之中作新养料,除了极少数几个运气好的能活下来,其他的基本都死于剧毒。
季远之眉心皱成了一个川字,一撩衣摆就地朝季岩跪了下去:“父亲,怎么说也是宫内皇子,九哥的提议不大妥当吧。”
“嗯?那阿远有什么高见?”季岩慈爱问。
季远之垂下眼,浑身都紧绷成了一张弓,季岩慈爱的眼神让他如芒刺在背。
他知道这张慈爱的面具下藏着的究竟是怎么样的一张人皮。
可是……
季远之身侧的手紧握成拳,还没开口就听萧子衿咳嗽了一下,他下意识看向萧子衿,对方朝他轻轻地摇了摇头。季远之眼神复杂,在季岩第二次问这句话的时候最终还是忍下了,回了句“儿子多嘴”重新站回去了。
“虽然你是挺多嘴,”季岩笑着说,“可这话倒也不无道理。”
他顿了下,上下打量着萧子衿,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罢了,还是先等陛下的旨令吧。这些日子就得委屈委屈六皇子了。”
听他说完,原本架住萧子衿的两人就将他往外拖,脚上的铁链碰撞着地面发出清脆的声响,不一会儿就消失在了众人的目光里。
萧子衿清楚记得,那是元化十九年,三月初二。
然而那么多年过去,再猛烈的心动也早烧成了余烬,他很难说清楚自己现在怀念的到底是季远之还是年少时那段无忧无虑的时光。
“那就再等等吧。”叶舟理解地点头,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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