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布利多与男孩谈论了什么没有人知道,学生们只知在那赫奇帕奇同学走出办公室的那一刹那,脸上的表情并不如他们想象中的那么难堪。
办公室的门没有立即关上,邓布利多还倚靠在门框上抱着双臂,他用食指和拇指摩挲着自己下巴的胡子,微笑着看着站在楼梯口的男孩,说道:“如果你还是觉得心烦,可以试着去找霍拉斯·斯拉格霍恩教授,他会帮你解决一切的。”
男孩顿了顿,回头道:“教授,我......”
把食指翘起竖于唇前,邓布利多轻声道:“你会忘了它,在霍格沃茨,你得相信这里足够安全。”
终是点下了头,男孩相信了邓布利多的承诺,下楼的时候与另外一名同学擦肩而过,但他并未稍作停留。站在楼梯口,走上的那位同学停下了脚步,扭过头看着赫奇帕奇逐渐消失的背影。
“你怎么来了?”退后一步向着屋内走去,邓布利多稍稍撇了头看向身后的男孩,他问道,“为了你第一堂课的迟到而道歉吗?”
“邓布利多教授。”纽特在教授的邀请下进了屋,刚一踏进,身后的木门便倏地关上。不知从哪袭来的强大气流迫使着男孩向前走去,猛地在沙发上坐下,一杯茶慢慢悠悠地悬浮到了纽特的面前。
毫不客气地接过了这杯茶,纽特轻嗅,然后仰头喝了一口。只一瞬的时间,嘴里的茶水差点从那张大张着的嘴中流出,男孩的舌头有些发麻,还未说些什么,就听见邓布利多的声音从他的身前传来:“噢,忘了和你说了,小心烫。”
坐在沙发上,纽特的确是缓了好一会,扯了扯褶皱的院袍下摆,他看向坐在书桌前批改着作业的邓布利多,终是带着半分犹豫开了口:“教授?”
“你想问无人马车的事吧。”邓布利多说,“我有注意到你上课时的心不在焉,斯卡曼德同学。”
点了点头,纽特承认道:“我忽然想起曾经听我母亲说起过,魔法世界存在这样一种生物,有一部分巫师是看不到它们的,所以我想......”
“所以你认为拉动马车的正是那种瞧不见的生物?”放下了手中的笔,邓布利多注视着纽特。
男孩颔首,眼神中充满了渴求。邓布利多轻笑了一声,盖起笔帽,用笔杆子在桌面上敲上两下,说道:“奥格,我们的猎场看守,你可以去禁林里找他,但是只此一次,我只会替你瞒着菲尼亚斯这一次。你可以在那里见到那种生物,但是得小心,千万不要试图去激怒它,在那之前,它是十分温顺的。”
“它们叫什么?”
“夜骐,我想你应该在书本中读到过。”邓布利多回答,“但禁林里的那一只是有名字的,你可以唤他福克斯,它是我的朋友。”
点了点头,眼里忽然充满光,纽特激动到起身,无意间撞到了一旁静置的花瓶,摇摇晃晃好几圈险些倒下,多亏了邓布利多的一道魔咒,它这才稳住了身影。
“小心着点。”邓布利多提醒道,“去的时候千万别经过二楼西边的那条走廊,那边画像里的爵士与夫人们有点嘴碎,我可挡不住他们一传十的速度。”
露出了为数不多的笑容,纽特此时显得有些腼腆,也不知改如何答谢邓布利多,他挠了挠头,视线却在不知不觉中飘向了窗外。
他很少来邓布利多的办公室,没能想到这变形术教授的屋子之外是这样一副美景,有些看呆了眼,邓布利多随着他的视线望去,却没想到对方竟鬼使神差地说上了一句:“如果窗外的天空中有鹰马在飞翔,或许会更美。”
似乎被这话给逗乐,邓布利多深吸了一口气,他的杖尖直指木门,走廊在一瞬间又呈现在了纽特的面前。
明白了邓布利多下达的逐客令,纽特转过身来,却又在几步之后驻足在了门口。也不知道他在犹豫些什么,上一秒拿起笔的邓布利多,此刻的手又再次停下了动作。
邓布利多问道:“你还有什么问题吗?”
“教授......”纠结了好半晌,纽特回了头,问,“前面在课上......那团蓝色的火焰究竟是什么东西?”
“我敢向你保证。”邓布利多竖起了三根手指,一字一句道,“它绝对不是什么神奇动物,也不是什么好东西。相信我,你不会对它感兴趣的,纽特。”
“好吧。”
男孩离开的时候替邓布利多捎上了门,静悄悄的,没有发出任何多余的声响。斯卡曼德家的教养的确很不错,邓布利多心想,但刚才的男孩与他的母亲未免也太过相似,比如对于神奇动物的偏执,这一点与曾经同样在他手下学习的他的亲哥哥,忒修斯·斯卡曼德是截然相反的。
先前静下来的心显然已经没可能在短时间内平复,邓布利多就这样静坐在椅子上,每次提及格林德沃,他总是忍不住稍稍怀念上一番——对方的面容、声音、神态,以及前不久的那个吻。
回到霍格沃茨已经将近一个多月,正如他所说的那样,他也会腾出一些时间去怀念两人之间的点点滴滴。给自己泡上了一杯咖啡而非茶,入喉第一口的时候还没加上糖浆,邓布利多被满口的苦涩惹得皱起了眉,毫不犹豫地举起魔杖道出了飞来咒。
当初为了掩盖自己的身份,整整喝了一整杯黑咖,如今回忆起来那滋味,红发教授兀自摇了摇头,觉得这定是什么人间疾苦。
享受一杯奶咖的时间,足以让邓布利多在窗台点燃的那只香薰燃烧一半。这一次,窗被紧闭,风没能再涌入,邓布利多摇晃着手中的咖啡杯,瞧着这黑逐渐转化为白,满屋的醇香萦绕在他的鼻尖。
他闭上眼,仿佛回到了柏林的那个冬日的下午,在咖啡厅的窗旁,微光与黑纱。玻璃边有两个年轻男人面对面坐着,话不多,各自沉浸在自己的心事中。
咖啡的热气缓缓升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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