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寒衣见他垂头丧气,发觉自己提起了惹人伤心的话题。正不知该如何安慰,忽然有人推门进来了。
她顺着声音望过去,看见略显焦急的谢微尘。
他似乎没预料到元稚在屋中,严肃的神情有一瞬错愕,随后反应过来朝沈寒衣点点头,先与元稚说话。
这孩子虽然还没长大,但已经半知半解地明白死亡意味着什么。想起娘亲不在身边,一下变得蔫蔫的。
沈寒衣面对孩子时,语气是会稍微柔和些,但她不懂“哄”这个字。
好在谢大公子来得赶巧,他从小就是在孩子堆里混出来的,哄孩子总有一套。
谢微尘好一通安慰把元稚哄好送走以后,这才转头商量正事。
沈寒衣大概知道他要说什么。
“拿到法咒了?”
谢微尘点头,随即将法咒默下来递过来。
在沈寒衣看法咒时,他将事情的经过简述了一遍。事情并不算复杂,说起来很快。
“所以,我现在就要追上去。你······”
“嗯。正好,我也不能再等了。”
沈寒衣捏着纸张,说话的同时,指尖放出灵力,纸张瞬间被碾成粉末不留一丝痕迹。
白姝一行人赶往大言山,崔氏的人肯定也没有放弃。万一两波人在内部碰上,免不了交手。
山内情况复杂,若是他们引起变动,不利于她的行动。毕竟,神女殿还在大言山某个角落。
无论如何,都不能继续在谢家等了。
谢微尘明白她的急迫。乌目国灭亡的真相尚且不明,记忆也未寻回。换作是他,他也不可能平心静气地等到身体完全恢复。
他思量片刻,认真道:“好。大言山内部情况复杂。我们半个时辰后出发,你先收拾好必要的东西。也许在那山里,无论你我,都会有一场恶战。”
大言山的恶劣,身为半鬼的沈寒衣比他更清楚。
即便记忆已经模糊,但这几日奇怪的梦境总能让她想起一些零碎的片段。
妖禽恶兽相搏,植物更是佹形僪状。不像人间,更像是另一个世界。
沈寒衣有些疲惫地闭上眼。
她心里有道声音,一直在呼唤一个名字——伊兰。
可伊兰究竟是谁?
失去记忆的辛垣王女没有半点印象。
另一边,谢微尘以最快的速度赶到主院翻进了书房,再次进入那间密室。
他并不觉得谢铭嘱托文老保存那把密室钥匙,并在合适的时机转交给自己是个无关紧要的环节。
密室里一定有什么。
他此前猜测是那件丢失多年的法器,但现在看来似乎不一定。
谢微尘放快动作在密室里搜找,这里所有的盒子都被他先前一一翻看过。并未装有那件特殊的法器。
略显陈旧的壁灯散出昏黄的光芒,映照满室珍稀的法器,灵药。
以及,分别挂在三面墙壁上的九幅画。
谢微尘的视线缓缓扫过,最终落在那些排列整齐的画上。
“不对劲……”
他靠近其中一幅画,伸出的指尖悬在半空,虚拂过画上内容。
这才是他三次进入密室都忽略的地方。前两次,他没有细细去查看这些画。
都是山水画,中原六大山与三大河。中原画师惯爱画这些地方,买家也爱这几座山几条河。
尤其像谢氏这样,擅武却崇文的玄师世家。收藏些绝世的名家画作太过寻常,寻常到谢微尘都没有过多怀疑。
他从每副画前缓缓走过,前面都没有问题。直到他的脚步停在最后一副画前。
在特殊的养护方法下,画上景色没有半点褪色,甚至连画纸都不曾泛黄。
但就是这样一副被精心呵护的名画中央,居然有一条微小的褶皱。它几近完美地融合在画上岩石的缝隙间,就好像本就出自画师之手。
但谢微尘不是赏画的行家,他是来寻找端倪的。而在他眼中,这就是端倪。
琉璃灯的光线较壁灯亮多了,但此刻照着少年的侧脸却显得暗沉,连同少年人的眉眼都一并染上幽色。
谢微尘的指腹揉捻着画卷,感受到边角处不同寻常的粗糙。他曲起指节,轻轻挑起边角。
果然,这一层山水画只是遮掩。下面还另有玄机。
他慢慢揭开,看见隐藏在下面真实的画面。
一座山。
黑红色的山,鸟兽绝迹,没有一丁点绿意。
像是被火燎过,烧得只剩下狰狞的轮廓。明明是副不会动的图,谢微尘却好像能看到更细节的,被烤得发黑开裂的山石。
几乎是第一反应,他脑中立马想起这山的名字:大言山。
传说,数百年前,大言山被天火击中,以致生灵涂炭,寸草不生。
难道这不只是胡编乱造?
紧接着,他的视线落在山体右侧。
那里冒出与整个画面格格不入的青色,像是萌发的生机。
光芒来自莲花玉台,玉台飘在空中,中央似乎还有个人影,青衣墨发。
背影模糊,谢微尘辨不出男女。他只好转而看向落款,却发现作画人是谢凌烟。谢氏第一任家主。
若是一副普通的画何必遮遮掩掩。谢微尘觉得事情不对,他立马把画取下来,准备收好带走。
法器不在这里。要不就是他来迟了,东西已经被白姝带离。要不就是那件法器真的在大言山中。
谢微尘暂且想不出其他可能,也不欲在这里浪费时间了。
半个时辰不长不短,沈寒衣已收拾好东西。不过还没迈出门槛,就被人拦住了。
“沈玄师,一定现在就走?可你的内伤还需要观察。”
陆湘看着她,眉头紧蹙。
她不是知情者,自然不知道自己的病人压根没内伤。
沈寒衣不好多解释,道谢过后还是拒绝了陆湘让她留下休养的提议。
苦口婆心的医者没辙,也不便多管玄师的事。她颇为无奈地走到院子里,刚出来就看见某人走过来。
“谢玄师,听说你要带走我的病人。”
这位年轻大夫的脸色很不好看。
谢微尘看见沈寒衣的屋门还没开,便站在院里。听见陆湘的话,他也不解释光点头打招呼:“陆大夫。”
陆湘收了视线不看他,因为屋子里的人出来了。
沈寒衣抬头看见谢微尘,他换了身低调的玄色劲装,长发用簪子束成马尾,但仍然没有放弃系上发带做装饰。这一身倒确实适合进山。
她看向陆湘,出言缓解他们二人之间有些凝固的氛围。“我的伤已大好,陆姑娘不必忧心。”
陆湘自问不是个好管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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