咕噜噜响声冲散浅淡悲伤,谢瑾宁将玉佩塞回枕下,慢悠悠爬起。
他饿了。
如瀑乌发随着起身肆意披散,几缕滑落被窗边缝隙溜入的风一吹,挂至纤长浓密的蝶羽间,尾端滑过脸肉,激起微微痒意。
谢瑾宁抬手拂去,又蹭了蹭,才将那扰人的痒意揉散。
自从被禁足开始,谢瑾宁几日皆是散发,一人独处时还好,刚刚遇上生人,多少有些不自在。
谢瑾宁往日多用簪子与发带束发,尤其是玉簪,木簪用得最少,他嫌其古朴老气,即使木料再珍贵,也不爱往头上插。
发带更是多样,镶金云锦,蜀绣丝绸,嵌珠鲛绡……每日晨起都会由丫鬟捧来供他细细挑选,衣裳更不用提。
奈何事到如今,倒只剩下磨得他肌肤略有不适的布衣与不知从何处扯来的布带了。
再次被落差袭击的谢瑾宁又叹了口气,深觉前十六年加在一起也没他这些天叹的多。
捏着布带,他开始给自己束发。
谢瑾宁手生,又不得要领,偏偏一头乌发浓密,好不容易将其彻底拢住,用布条缠绕,但手臂举至酸软也没能将其系牢。指头一松,便如云雾散落。
“我就不信连个头发都系不好了。”
他甩甩手臂,耸了耸鼻,面上尽是不服之气,眼眸却晶亮,竟是将其当作了挑战。
待空洞腹腔再次发出催促之时,他终于稳稳将发丝扎成马尾状,高高束在脑后。
仍有几缕垂散,但总体已是大为成功,清爽翩然。
轻轻甩头时,乌黑随之摆动,正面望去,真如狸奴摆尾一般轻巧。
谢瑾宁走入院中,抬头观天色,估摸着午时将至,严弋却还未归家。
“去哪儿也不提前说一声,昨日还说要负责呢,现在连个人影都没。”
他撇撇唇角。
等严弋回来,一定要好好谴责一番。
事实上,谢瑾宁浑然未觉,距离他发热那夜已过去了整整一日。
……
严弋正坐在被他打穿的那棵树下。
他曲起腿,搭在膝上的手掌骨节处的血迹早已干涸,崩裂伤口周围的棕褐残渍显出几分触目惊心的狰狞。
枯黄树叶落了满身,他却仿若未觉,不曾拂去一片。日光透过枝桠,在他深邃眉骨间留下的斑驳阴影如同裂痕,将他的面容分割。
也如钝刀一般,切割着他的理智。
前夜,他还是翻墙而入进了谢家,察觉到谢瑾宁面色不对,他立刻从打开窗户钻入,伸手一探,发热了。
手掌卡在肋下,严弋将人从床上抱起,料想裤腰过于宽大,裤腿直直往下坠去,滑落在被面,两条白嫩修长的腿呈现于人前。
甚至因为搂抱,衣摆上移堆砌于胸口,恰好站在侧面的严弋猝不及防,将人除了前胸的部位看了个七七八八,一览无余。
烧得晕晕乎乎的少年浑身泛着薄粉,月光下的粉白躯体仿佛蒙着层细腻鲛绡,更显诱人,四肢绵软,身型止不住下滑,如同一具任人摆弄的玉偶。
在愈发馥郁的香气中,严弋心脏猛地狂跳,剧烈如战鼓擂动,在胸膛中发出沉闷而急促的声响,陌生的慌乱感随之涌入心头。
他来不及深思 ,从柜中找了条下裤帮谢瑾宁换上,这才将人背起。
隔着一层布料,握住大腿的手指也如陷入一片绵软云团中,在少年体重的加持下,更是连蜜色指缝间都溢出些许。
担心夜色寒凉加重病状,严弋为他披上薄被,开始一路奔走。
到隔壁村时已是鸡鸣,被强制唤醒的大夫满脸不耐,又看在双倍诊金的份上,将人迎了进来。
诊断为心神不宁,风邪入体所致的发热,好在小少爷以前用过不少名贵药材温养,身躯羸弱但阴阳平衡,病状并不棘手,开几副药喝下发过汗就足够。
身后那处的伤也看过,是这小少爷皮肉嫩,看着严重了些,并未伤及深处,继续抹药就是。
严弋又花了些钱,要了间空房让谢瑾宁躺下,大夫倒也放心让他自个儿进药房煎,打着哈欠回房休息。
等药汤煎好,严弋将谢瑾宁扶起,让他靠在自己的胸膛。
他一手撑住谢瑾宁无力下滑的头,一手端着药碗抵紧唇边,试图如白日喂粥一般喂进去,可一路乖巧的人却发起难来。
在闻到苦涩气味的瞬间,少年依旧眼帘闭合,处于昏睡中,身体也本能地抗拒。
他蹙起眉头,唇瓣紧抿,严弋小心挤压腮肉让其嘟起,也是牙关紧闭不容侵入。
好不容易喂入的药汁还未入喉,就已沿着唇角滴落,深褐液体顺着脖颈蜿蜒而下,在锁骨处积出一汪小小的湖。
三根手指牙印凹痕换来齿关松缓,刚喂了一口,又被娇气的少年吐了出来,呓语着苦,他不要喝。
最后……
严弋情不自禁抚上自己的唇,那处仿佛还残余着柔软湿嫩的触感。
舌尖软软地推拒,又被侵.入一方无情地下压,直至少年呼吸不畅,喉结滚动。
只是最初的几口,而后,药液都由碗沿缓缓而入,被能够自发吞咽的少年乖巧咽下。
大火急煎的药液苦涩,他却品出些甜。
不知是从那檀口,还是那透骨之香。
再然后,就是昨夜难以启齿的梦……
此刻,院中,谢瑾宁也在为喝药一事为难。
伙房灶中大锅里的鸡汤饭还温热着,与之一同留有余温的,是一碗黑乎乎的药。
虽不知严弋如何喂的药,但那是他意识不清时灌入腹中的,也就不觉有多难受。
如今却是一碗药正正好好摆在面前,又无蜜饯糖点压味,谢瑾宁脸皱巴巴一团,举着碗的手臂抬起又落下,是无论如何都送不到嘴边。
一时分不清是入厕更困难些,还是喝药。
他思忖,但又想如今连对比之物都如此不堪了,更是欲哭无泪。深吸几息,谢瑾宁终于做好心理准备,捏住鼻子咕噜噜往下灌。
“咕嗯……”
柴胡、黄芩、生姜……是小柴胡汤
谢瑾宁舌头敏感,幼时又喝过不少汤药,多多少少能尝出几味药材来,但未刻意了解过,也仅限于此。
许是还加了些安神的草药,这碗比一般散寒的汤药更为苦涩,还有股挥之不去的草腥味,只喝了半碗谢瑾宁就喝不下去了,捂住唇急促喘.息。
苦得他今日好不容易憋住的泪水又冒了出来,在眼眶中打转,摇摇欲坠,他连忙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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