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场费五千。”
一片混沌灰雾中,半截“张”字界碑孑然矗立,碑身爬满了碧绿青苔。
界碑前,一副老管家模样的人翘着二郎腿坐在太师椅上,身侧两列修士站立如桩。
老管家耷拉着眼皮,看起来一副没睡醒的样子,抬眼看了下跟独眼男人差不多打扮的人,强调道:“是每人五千灵石。”
“宗、宗主那我们……?”瘦高个在这一干人中掌管财政大权,他们一行十余人,竟连一个人的入场费都付不起。
“还进不进了?后面都等着呢。”队列里传来不耐烦的催促。
独眼修士咬了咬牙,啐了口唾沫,“我还不信找不到新的缺口了!”
“宗主等等我!”弟子们连忙跟上。
排在独眼那伙人后面的人上前一步,缴了钱,暗骂道:“穷鬼修什么仙?”
“散修就是这样了。”有人懒洋洋地接了句。
那老管家瞧着这伙人的背影,轻蔑笑道:“有也早就被附近的大家族守着了,有入口还轮得着你们?你们非要费那个心思,我反正是不拦着。”
老管家摇摇头,又道:“南渊快有上千年没有修士踏足了,机缘可不等人。五千还算便宜了,在里面随便捉到一个没见过的妖兽都值一块极品灵石了,鼠目寸光,目光短浅。”
其余人连连应和称是。
独眼绕着封印转了近六个时辰,也没能找到能免费进入南渊禁地的口子。
独眼脸上横肉抖动,挥起手中长剑,狠狠劈向封印屏障。
耀金的的光幕如流水般漾开,将攻击尽数吞噬。
“妈|了|个|巴|子,这封印都要破了,还这么牢固?”独眼破口大骂。
话音刚落,“乒”一声脆响划破空气,像琉璃碎裂。紧接着,碎裂声越来越密,仿佛四面八方都在同步崩裂。
下一秒,刚刚还坚不可摧的屏障全面崩溃,形状不一的碎片散作金辉,就像下了一场声势浩大的金雨。
“封印……竟然破了?”独眼愣住,随即又沾沾自喜道:“我这么厉害?”
“宗主不愧是宗主,妖神设下的封印也能随随便便破除。”有一弟子殷勤张开折扇,为独眼扇风。
“——嗡嗡嗡。”
众人还在疑惑这是什么声音时,眼前的景象就已经给了他们答案。
只见前方密密麻麻的飞虫如黑色洪流席卷而来,男人还未来得及反应,就已经感觉到有虫子在噬咬他的皮肤了,不过呼吸之间,刚刚还沉浸在喜悦中的人群已然化作十余具蜂窝状骨架。
有风卷过,森然白骨轰然倒塌,散成一地碎渣。
撕心裂肺的惨叫声在南渊边境接连炸开,虫潮所过之处,皆为炼狱……
*
陆贰他们还有活计要干,明天要早起,玩到最后只剩炎玉了。
“早点睡啊,宁姑娘。”陆贰回住处前叮嘱道。
兴许是解决了一件事情,炎玉今晚格外兴奋,这会儿也丝毫没有睡意,但还是以“嗯嗯,知道了”回应。
待鹤童们走远后,斐厌清走过来,修长的手指勾过秋千的纤绳,垂着眼睫,看起来不是很开心的样子。
半晌无言后,炎玉被看得有些不自在,屁股往另一边挪了挪。
斐厌清也没多说什么,挨着她身边坐下,衣袍的一角轻轻搭在秋千板上,与她的衣袍若即若离。
“你怎么了?吵到你了?”炎玉问。
“没有。”
“那笑一个。”
斐厌清弯了弯嘴角。
炎玉满意地也嘴角弯弯,交叠着双腿,秋千随着动作悠悠晃动。
“你已经练出【剑相】了?”斐厌清问。
“剑相?”
“你打败那只耗子的时候,最后的苍龙就是你的剑相。”
炎玉却从这话里听出来别的意思,“你看了?”
“当然。”
炎玉忽然凑近了些,像等着夸奖的小兽,眼里亮晶晶的,“我用得怎么样?是不是很酷?”
斐厌清眸光流转,“再练练会更好。”
炎玉的剑相自是斐厌清手把手教的,只是太久没用过,尚不算纯熟,但已经引起了多方的注意。
许多修士在筑基期就明白了自己不适合修道,能结出内丹的不过千之一二,凝出元婴已是大有作为,化神境更是众多天骄终其一生难以逾越的巅峰,后面那几境,皆是一方霸主的存在。
三界剑修千千万万,其中能挥出剑相的不过二十余人,大多数还是跻身化神后才拥有了自己的剑相。
新晋弟子中出了这么一个能召剑相的,那场对决的始末已在各大宗门传开了,就连姜治也说要见见炎玉,只是被斐厌清给回绝了。幸好这段时间炎玉外出过一趟,斐厌清还可以解释成是阴差阳错得了上古持剑的传承。
炎玉颔首表示赞同。
她的业火、棘尾都没了,现今只能先将玄影练好,单靠身法以现在的修为便是一步都不能错,错了就将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但面对对方故意释放的威压,她依旧感到无可奈何。
该死的境界碾压!
炎玉并不知道自己先前是什么境界,毕竟这玩意儿是人为划分的,炎玉修行路子太野,一开始只是想要活下来,后来言述来了,再后来,她就成了魔域之主。
但是话又说回来,她刚出生那会儿也不至于只有这么点法力啊!
命运还真是奇妙,她因为玄影落到如今境地,现在能依凭的又只有玄影。
心头那点神伤刚漫上来,鼻尖却被一缕花香勾走了注意力。
“好香啊,”片刻后,炎玉终于无法忽视那香气,“好香啊你,斐厌清你是不是天天摘那玉兰沐浴,身上怎么这么好闻?”
说着炎玉扒开斐厌清的衣襟,鼻子追着他的锁骨,嘴唇无意识地碰了上去。
炎玉吃醉了酒,说话正常,行为正常,外人看来全如常态。可偏会五感变得极为灵敏,原先斐厌清身上的淡淡清香,这会儿在她的鼻端成了勾人的引线。
也只有斐厌清知道,她醉后会变得非常流氓,还是那种带有几分直白坦荡的流氓。
斐厌清身体绷直了,清浅的呼吸节奏渐乱。
秋千随着某人不安分的动作晃了晃。
斐厌清伸手拢住炎玉后腰,垂着眼睫看着那乌黑的发顶,“不要乱动。”
炎玉顺势往斐厌清身上靠得更稳些,寻了个最舒服的姿势倚着。
“斐厌清。”炎玉仰着头,看向天边。
明月孤悬,长夜了了。
“你说你不想让我搬走,我就不搬走了。”
她突然觉得这里也挺好的,要是在琳琅轩,就只有她一个人了。
其实栖梧宫也很热闹的,不是吗?
斐厌清望着她眼里的星河,理了理她额前的碎发,无比郑重地说出两个字,“别走。”
不要离开。
有时候斐厌清会阴暗地想要不要把她藏起来,藏到紫霄云巅最高处,任谁也找不到她,让她的眼里只能映出他的影子,日日相对,再无旁人。
可那番滋味,并不好受。
“你再求求我。”炎玉肘腕撑在大腿上,手托着下颌,脑袋故意摆向远离斐厌清的方向,眉眼间的得意溢于言表,要是有尾巴,她此刻能翘到天上去。
“求你。”
求你。
那声音很轻很轻,却因浸了月光,变得沉重。
抓不住摸不着,最后只剩下难捱的夜晚和往复的回忆。
炎玉一听斐厌清的反应,“噗嗤”笑出了声,她伸手戳了戳他的胳膊,“是啊,我走了,你就只能一个人坐在梧桐树上,孤独忧伤地吹曲子了。”
斐厌清:……
见他不语,炎玉又得寸进尺地凑近了些,眼尾挑着促狭的笑,“你今天怎么这么听话?你好没骨气哦。”
斐厌清垂眸看她,嘴角噙着浅淡的笑意,“动个嘴皮子而已,若能哄你开心,也是值当的。”
“可这一点也不像你。”炎玉歪头回忆道,“我先前逗你俩句,你板着张脸,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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