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睁开眼已是晌午,身上更轻快,云济楚知道高热已退,她不会有危险了。
从昨日到现在,总共只吃了三块红豆酥,云济楚此刻饥肠辘辘,小声唤道:“淑修娘子。”
一出声才发觉,她的声音沙哑着,嗓子还未好利索。
回应她的并非淑修娘子柔和的声音,而是一道男声。
“醒了。”
阴魂不散啊。
云济楚撑起身要拨开床帐行礼,却发现睡前穿好的绸衣不知所踪。
她连忙裹紧薄被,此刻起来也不是,重新躺下也不是。
床帐将人遮了个七七八八,云济楚祈祷此刻赫连烬不要忽然钻进来,她到处找衣裙。
赫连烬未动,只隔着轻纱同她说话,“你巳时又起高热,睡得沉绵,朕便又为你擦了一遍身,可好些了吗?”
说完,修长干净的手指抚上轻纱,要撩开床帐。
云济楚连忙道:“别!我......臣妾恐过了病气给陛下,别。”
言语中有些慌不择路。
赫连烬的手停住却未挪走,继续问,“可还发热?阿楚,让朕看看你。”
云济楚急得眼泪要出来了,衣裙呢?扔哪去了?
这恐怕只有赫连烬知道。
昏睡着的时候被他擦了两遍,可并不代表清醒的时候能坦然相对。
幸而,云济楚不松口,赫连烬的手指便不会更进一步,连纱帐的缝隙都不曾撩开一点。
“臣妾尽好了,陛下莫要担心。”
“当真?”
赫连烬又唤她,“阿楚。”
找不到,床榻里根本没有她的绸衣。
云济楚慌乱,将额头往前一倾,送入赫连烬手掌中,叫他试探温度。
“当真好了。”
床榻里细碎声音不停,赫连烬一手挽着阿楚的衣裙,一手放于纱帐上,耐心等着。
不曾想阿楚竟用额头蹭上他的手掌,温热有一半直接贴在手指,有一半隔着轻纱抵在掌心。
阿楚的睫毛也在掌中,她眼睫轻扫几下后,又遽然离开。
掌中温度尚存,床榻里一番动作扑出一阵暖融融的香气。
赫连烬动作停顿片刻,收回手掌轻握住,似乎在回想方才的温度。
“高热已退。”
他将手中衣裙从床帐缝隙递入,侧着头不再看帐内人影,“穿上再用膳,莫要着凉。”
云济楚看着那只泛着淡淡青色纹路,线条干净利落,宽而不厚重,长而不瘦削,握着珠白绸缎的漂亮手,只想一口狠狠咬上去。
这人怎么这样?
平白无故藏起衣裙,把人困在床榻里,成何体统?
亏得只是一件简单衣裙,云济楚自己完全应付得来,她夺过衣裙很快穿好。
然后一把扯开床帐,面上的愤愤不平还未尽散。
“母后,喝粥。”
小公主迈着小步子,手里端着一碗温热的粥,几片洁白鱼肉像雪山的山脊隆起于碗中。
方才的那点愤愤瞬间抛之脑后,云济楚忙接过碗放在一旁,温声。
“阿环,你怎么来了?”
公主瞧了一眼坐在一旁的皇帝,踮起脚悄声道:“阿环闹着不睡觉,父皇就带我来见您了。”
云济楚笑道:“这你还敢说出来,不怕你父皇听见,今后再也不吃你这一招。”
公主道:“才不会呢,父皇最是心软。”
凉嗖嗖一阵寒意窜过,看来赫连烬此人护短,对孩子们温柔,对妻子温顺,但是对旁人就说不准了。
公主的小手捏着金汤匙在碗里搅了搅,“母后,温热的正好喝,快尝尝吧,从前我病了,父皇也是喂我喝鱼粥。”
断然不敢叫公主亲喂,云济楚拿起碗自己舀起一勺送入口中。
鱼肉软弹嫩滑,薄薄几片处理得非常干净,鲜香味美,云济楚忍不住多吃了几口,空荡荡的腹中殷实了,浑身上下也暖和起来。
眼前是可爱乖巧的小公主,手里是可口的粥饭,云济楚这两日彷徨的心稍定。
赫连烬在几步之外的太师椅中坐定,手边是累积成山的奏折。
还有一盏清心降火的药茶。
药茶是崔承所奉,彼时闻见苦涩气味,赫连烬不耐烦地睨他一眼。
崔承腼腆笑笑,忙不迭跑了出去。
他将茶一口饮下,看着阿楚。
这鱼粥深得她心,阿楚眉眼弯弯,与公主说着悄悄话。
公主熟稔地坐在床榻边沿,手臂靠在阿楚腿上,手掌撑着脸颊,仰面看着阿楚喝粥。
一双小脚晃来晃去,看得出心里开怀。
赫连烬手中把玩着阿念交给他的东西。
一支辑珠蝴蝶簪。
“阿娘钟爱此物,还请父皇转交与她。”
辰时那会,太子在窗外踮起脚望了一会,终究不曾踏入偏殿,只将此物交给赫连烬。
赫连烬握了握那枚簪子,莹润温热,和阿楚一般。
他将辑珠蝴蝶簪收好。
云济楚将鱼粥用尽,擦了擦嘴角。
小公主连忙跑到桌案前捧来一堆东西。
“这只小老虎借给母后,母后抱着它睡觉,便不会再做噩梦了。”
被洗得有些褪色的布偶,眼珠用黑色扣子缝成,扣子上磨痕清晰可见,可扣子中间的十字线却又厚又密泛着光。
可见修补过多次。
这布偶眼熟,可一时间又想不起来在哪见过,或许这本就是常见的孩童玩物,翻不出什么新的花样,所以看得多了,有熟悉之感。
公主殿下珠环翠绕,却如此宝贝这个破旧之物,云济楚珍重收下,手指轻柔抚上老虎的眼睛。
公主喜爱这个小老虎。
那么这颗扣子掉落的时候,她是否四处寻找?
或许比她今日找衣裙更加着急。
心里酸软,云济楚感觉手中的破旧之物千金不换。
“多谢阿环。”
“还有呢。”小公主翻找,“还有这个!”
“阿环白日里无聊之时,便会翻看这些书,拿来给母后病中解闷。”
云济楚原以为是游记等风趣读物,可翻开一看,顿时怔住了。
什么?
连环漫画?
连、环、漫、画!
“......”云济楚呼吸都乱了,快速翻看几页。
画风散漫轻松,却见画功极强,寥寥数笔人物传神,故事情节简单却深刻。
讲的是一个浑身是胆的小姑娘闯荡天涯惩恶扬善的故事。
“......”云济楚一时间闭不上嘴,“这谁画的?”
小公主见她喜欢,认真介绍:“宫中画师呀,父皇每年都会寻许多画师入宫,这个画师是去年入宫的,画的好不好?”
她神秘兮兮小声道:“阿念不许我看,可我偏喜欢,每个月给那画师一百两银子,叫他好好画下去。”
约稿?
云济楚脑子又宕机了。
在这边做画师如此好赚?
简简单单连环漫,一个月一百两,那她这五年来薪资微薄起早贪黑努力工作最后还被余茗抢走了主美之位,算什么?
算她能吃苦吗?
云济楚想到自己藏在软枕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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