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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他的梦

三个月前,忠勇伯爵府设宴那一日,顾缜被人引入客卧,隔着屏风,听到里头传来女子轻柔的低唤声时,心下已知自己中了计,可仍是鬼使神差地走了进去,正因屋内女子的嗓音和梦中与他纠缠不休之人的极其相像。

而后便有了他与范氏这桩突如其来的婚事。

母亲在得知他要娶范家三女时,若天塌了一般,哭得死去活来,众人亦对他报以同情,但一开始,顾缜却对这桩婚事没那么大的抵触。

他甚至时常想起那日在忠勇伯爵府客卧,从范氏身上匆匆掠过的那一眼。

范氏褪了外衫,只着一身轻薄的水绿软烟罗褙子,许是疑惑唤了婢子却不答她,她自小榻上支起身子,折首看来,青丝如瀑般自她肩头垂落,雪白的额头泛着一层薄汗,那双含泪的杏眸尚带着迷蒙的困意,湿漉漉好似一汪清澈见底的泉,让人一眼便沉溺其中。

顾缜承认,范氏生得很美,甚至向来清心寡欲的他轻易就能因她而动情,不管是洞房花烛夜还是第二日清晨,他都险些把持不住。

或是因为,她的嗓音,总令他一瞬间想起梦里那个女子,及梦中所行之事。

然,今日发生的一切,却令他的内心不由开始抗拒范氏。

顾缜不是没有想过,自己将来会娶什么样的妻子。

不同于他母亲的执着,他并不过分追求对方的家世和才貌,可至少性情温良,孝顺长辈这两点须得做到。

但范氏骨子里似乎并非如此。

她刻薄伪善,性子锐利。

而顾缜最不喜的恰恰是这样的人。

“云郎。”

耳畔又是那熟悉的嗓音。

顾缜垂眸看着怀里的女子,不知自己缘何从三月前就开始莫名其妙做起这样的梦。

这女子名唤“枚枚”。

只顾缜不知,究竟是哪个“枚”。

梦中场景时常变换,时而在一片芳菲漫天的桃林里,时而处在一辆马车上,时而在一面湖的窗扇前,但今日,唯有一张垂落了帐幔的床榻,四下白茫茫一片虚无。

女子看不清面容,却总这般暧昧缠绵地呼唤着他。

他的字正是“云疏”。

可分明是他的梦,顾缜却觉自己更像个旁观者,虽随着那起伏跌宕而切实地感受着醉魂酥骨的滋味,却从来无法按自己的心意操控梦中这具身体。

但今日不同。

尤其在女子右手腕处瞧见和范氏一样的烫伤痕迹时,顾缜心跳停滞了一瞬,甚至觉得自己疯了。

然下一刻,看着怀中女子被“自己”狠狠按倒在床榻上,他却清楚地知道,这便是他想做之事。

心底最深处的阴暗若藤蔓般疯狂滋生。

是啊,一场梦而已。

他像是说服了自己,既然声音相似,这女子可以是他不喜的范氏,亦可以不是。

他顺从着梦中自己那不受控的发狠,终于染指了那颗熟透的桃。

“他”急不可耐地撕开那薄薄的外皮,啃咬白嫩爽口的果肉,内里流淌出的汁水同想象一般丰沛香甜,流连唇齿,这一夜,“他”酣畅淋漓地将之从内到外反复品尝了许久许久……

翌日,范玉盈醒来时,下意识往身侧瞧了一眼,发现里面铺着的枕头和被褥几乎没什么褶皱,但有一床叠起的衾被似挪了位置时,不由得松了口气。

看来昨夜,顾缜应还是睡在了外头,这会儿当是上朝去了。

想起昨夜那梦,她不由翻了个身,将脸埋在衾被里,双颊逐渐滚烫起来。

幸得顾缜未与她同榻而眠,不然若听见她夜间做梦时发出些奇怪的声响,可如何是好。

睡在夫君身侧,却在梦中与旁的男子缠绵,范玉盈觉着自己像极了……红杏出墙。

且昨夜梦里那男人也太疯了些,虽快活,但也实在粗鲁,翻来覆去,没完没了的。

红芪等人进来伺候时,见范玉盈面颊泛红,顿时担忧地去探主子的额头,“姑娘可是烧了,脸怎这般红,要不叫大夫过来瞧瞧。”

范玉盈哪里好说自己发了那样的梦,只摇了摇头,道自己无恙。

红芪便伺候她更衣洗漱,坐着梳妆时,范玉盈问了时辰,旋即催促道:“手脚快些,一会儿还需得去松茗居请安。”

一旁的青黛与白芷对看一眼,心下有些奇怪,她家姑娘当初连敬茶都不愿去,这会儿怎还上赶着去大夫人那厢晨昏定省。

范玉盈透过铜镜,看出俩小丫头的心思,抿唇笑了笑,还能为甚,自是为着今儿个指不定有热闹可瞧。

此时的松茗居确实热闹。

苏氏贪觉,一向起的迟,今日才醒,就听闻二房夫人带着两位姑娘来了。

所谓无事不登三宝殿,也不知那方氏又打什么鬼主意。

她早饭也未吃,便出来见客,想着聊两句就草草打发回去,谁料方氏一开口便是有求于她。

求的不是旁的,竟是想让范玉盈在中秋宫宴那日带她家女儿入宫。

苏氏这才想起,昨夜她那新儿媳来敬茶时,的确说过,她可多带一人赴宴。

不想随口提起的一句,倒是让这母女三人动了心思。

也是,顾婷今岁十五,顾瑶十三,两人都到了可以定亲的年岁。中秋宫宴不同于寻常筵席,去的都是皇孙贵胄,若有幸嫁得高门,那可真是一朝飞上枝头。

“缜哥儿没有亲姊妹,但婷儿瑶儿与他亲姊妹何异,若她们嫁得好了,那将来指不定还能帮衬缜哥儿几分,大嫂,你说是不是。”

见苏氏不言,方氏忙提起顾缜,她再清楚不过,她这大嫂最在意的便是她宝贝儿子的前程。

范玉盈进来时,恰好听到了这话,她唇角轻扬,掀帘而入。

“大少奶奶来了。”

听到外头的通传声,方氏愣了一愣,满脸笑意道:“缜哥儿媳妇来了。”

不同于昨日对她的鄙夷和冷淡,顾婷顾瑶快步上前,亦拉着她亲昵地唤着“大嫂”。

范玉盈含笑不动声色地甩开二人的手,同苏氏请安,“母亲和二婶在聊些什么,儿媳在外头便听见二婶说什么嫁不嫁的,可是两个妹妹的婚事有了着落。”

方氏没有言语,转而看向苏氏。

范玉盈亦顺势看去。

苏氏默了默,直截了当开口:“中秋宫宴,你不是能多带一人进宫嘛,你二婶想让你带个妹妹一道去,这事我不好替你决定,你觉得如何?”

方氏闻言,笑意凝在脸上,她一个长辈,本就是因自个儿拉不下脸来求范玉盈,才想着通过苏氏这个婆母来施压于她,不想到头来苏氏却还是将这事抛回给了范玉盈。

她只得堆笑着道:“缜哥儿媳妇,咱都是一家,所谓同气连枝,你妹妹们嫁的好对定北侯府自也有益,你说是也不是?”

范玉盈面露为难,迟疑片刻道:“二婶,此事……我只怕是不好决定。”

方氏眸色骤然凉下去,忽而低哼了一声,自嘲一笑,“也是,你不愿帮忙二婶也理解,毕竟你两个妹妹也非嫡亲,终究是隔了一层,不一样了。”

听方氏在那阴阳怪气,欲以她这人不顾念亲情相逼,范玉盈也不恼,“二婶误会了,并非我不愿带妹妹们入宫,二婶也知道,我需得带嬷嬷一道,就算不带侍婢,能带也只一人。论年岁,本该紧着大妹妹,可二妹妹的年纪也差不太多,未必不想入宫参宴,若不考虑她,难免有失公允,至于三妹妹,虽得还小,但早些去宫宴长长见识,也未尝不可。”

“这事好办!”方氏见有希望,喜道,“一会儿我便去同你三婶说说,听闻你二妹妹已有了夫婿人选,大抵也无需参宴。就像你说的,你大妹妹到了年岁,自该先紧着她。”

闻得此言,一旁顾婷喜形于色,而原带着笑意的顾瑶脸色却骤然垮了下来。

“那便再好不过。”范玉盈看向顾瑶,“只委屈三妹妹了,将来若还有机会,大嫂再带你入宫。你也莫难过,嫂嫂那儿有几匹好料子,都是贡品,只颜色太过鲜亮,我自个儿不好穿,恰是适合你们这些未出阁的小姑娘,一会儿给你和你两个姐姐送去,好裁做秋衣。”

顾瑶听了,并未高兴起来,她又不傻,衣裳再好,能有进宫好,何况将来指不定没这般机会了。而顾婷自是再欢喜不过,口上言谢,却心道这范玉盈是个蠢的,还以为昨夜顾瑶说了那样的话,她恐不会轻易答应,谁知竟这般容易,被她们利用了却浑然不知,还巴巴地给送料子。

苏氏虽没说什么,心下可气的不轻。

她本就是因不想成全方氏,而故意让范玉盈推辞,哪知她才被羞辱,今日就上赶着给人帮忙,莫不是傻了,菩萨都没她这般心善。

待方氏带着两个女儿心满意足地离开后,苏氏微沉着脸道:“你倒也不必如此好心,软弱可欺只会让人爬到你头上。”

被方氏利用得多了,苏氏而今也清醒几分,什么为了她家缜儿,分明全是方氏自个儿的私心,她才不上当。

可她这传说嚣张跋扈的儿媳怎竟是个拖她后腿的蠢蛋呢。

见范玉盈乖巧地应是,没脾气一般,苏氏气不打一处来,随便找了个由头就将她打发了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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