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守卫一把从地上搀起来,直直对上拳头那么大的虎目蓝瞳,常福下意识退后一步,被猛地架住。
“陛下,这位大人都已经饿得站不稳了。”
抖着手接过他递还回来的半拉纸册,常福感激地点点头。
谢谢兄弟保住了他内务大总管的名声啊!
元昭扫一眼他们身后高呼万岁的流民:“平身。”
“马车已经备好,叫上你的同伴,回宫。”
回头交代城门守卫守好关卡,元昭拍拍她座下的白虎,打断这家伙蠢蠢欲动想要舔掉常福面上血迹的企图。
“凶兽在旁容易惊马,你们慢行,朕先走一步。”
于是接人的马车载上两个可怜蛋,慢悠悠晃进城门。
拍醒痴痴趴在车窗旁目送帝王的常福,胡豹面色惊奇:“这还是圣京城吗?”
“怎么不……”
下意识地肯定顺着无意识张开的嘴滑进喉咙,“是”字卡在嘴边,吐不出去。
眼睛真正落在街旁,热闹才飘进耳朵里。
“炊饼,又大又圆的炊饼——”
“店家,劳烦,四方馆往哪条街走?”
“前头拐过酒旗,再拐个弯就是了。”
“多谢多谢,给我来两个炊饼。”
“肉汤!又香又浓的肉汤!”
“桂娘子,您可算开张了,就等着这一口呢!”
“栝叶凉面——欸,您来一碗?”
“劳驾,我想问问您济慈堂往哪儿走?”
“前头,前头往巷尾拐……”
扑面而来各色小食汤饼的香气,喧嚣嘈杂,俨然坊市盛景。
更有新鲜铺面,人流出入,男女参差。
一路前行,路面宽阔,可供三辆马车并驾齐驱。
眼看着猛虎过闹市,却无人惊乱,分明习以为常。
“从前只能在东西二市看到这般盛景,本以为那般临水而居,有人则市的场面唯江南独有,谁料圣京竟然也能如此!”
“即便在坊市之中,铺面租金高昂,非寻常人家能够担负,许多店铺被世家垄断,一味抬高市价,许多物件,美则美矣,根本就买不起啊!”
胡豹兴奋的感慨落在耳边,路上行人渐少,似有若无的血腥气一晃而过,车外已经能看到宫墙。
正巧看见一道紫衣环鬓的身影从马车上跃下,闻声回身。
车中二人瞪大眼睛。
“官服……女子!”
“三品。”常福远远就辨认出那身官服的品阶,“至少是尚书衔!”
他们面面相觑,终于对传闻中的女官有了实感。
“吁——”
马车停在宫门前,一紫一碧两道身影正在交谈,闻声回眸,平静的眼神,却叫人不敢直视。
互相搀扶着从马车上下来,常福正要拜见,忽而看清碧衣女子的面容。
“春和阿姊!”
这一声唤饱含了多少委屈、思念,连他自己都说不清。但直到这一刻,他方才惊觉,近两个月的颠沛流离,终于结束了。
在外头总是被“大人”“大人”的叫,回宫才发现,自己还远不到成家的年纪,“大人”“大人”的,都给他叫老了。
眼眶骤然湿润,常福抬手就想抱上去,被春和一巴掌按住脑袋。
“来人,快把二位大人扶下去好好洗漱休息。”
眼看着有人来接过常福,春和才不着痕迹地松开手:“陛下吩咐了,你们慢慢休息,等明日再觐见也不迟。”
低头悄悄抹掉眼泪,瘦削的娃娃脸上露出一个轻松的笑,常福柳眉舒展。
“阿姊回见!”
领着他往汤池走的宫女悄悄回眸,犹疑开口:“常,常总管?”
想用袖子擦干净脸的常福徒劳无功地放弃,认领自己的身份倒不迟疑:“是我。”
脚下的路是全然陌生的方向,不知道是圣京城的变化太大,还是他离开得太久,常福小心开口:“我不在的时候,陛下身边变化大么?”
小宫女低下脑袋掰手指头:“陛下身边,新添了六位女官,一位内侍,十二位伴读……”
常福如遭雷劈:“内侍?”
“是啊,是旧格尔齐草原使团进献上来,专门伺候陛下的。”
小宫女听出他语气中的惊讶,暖心安慰:“常总管不必忧心,那位大人平日神龙见首不见尾,内务府一应事宜,还是春和姑姑代您掌管,陛下记挂您,一日也不曾忘呢。”
“这就是汤池,您身上可有伤?”
常福松一口气。
“有一道小伤,已经好得七七八八了……”
水声掩过细细叙话,收拾的细节不必赘述,日暮之前,常福穿着自己最熟悉的衣裳踏进明宸殿。
“陛下——”
一句见礼还没说完,余光里寒芒一闪,常福条件反射的往地上一滚!
“咔!”
短箭狠狠没入桌案,只余箭尾嗡嗡颤抖。
常福惊得一身冷汗差点湿透了新衣,回过神,张口就要喊救驾。
脖颈处猛地一凉!
“你是谁家派来的刺客?”
黑亮的眼睛形状漂亮非常,却透出一股野兽般的狠厉,仿佛马上就要择人而噬。
豆大汗珠滚落,常福张嘴发不出声音。
“等等!”
有清脆的女子声音忽而响起,眼前人立刻收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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