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莫月月这般形容自己，高凤成面上明显一愣，然后下意识看向宁芫。
却见宁芫似是没有任何表情，只淡淡将掀开的帘子放下。
高凤成心中不知何种滋味，只轻笑了一声，看向莫月月：“哪有的事。”
莫月月撇撇嘴，“明明就有。”说罢，不再多言。
马车一路颠簸，行至官道之后，便很快到了高府。
高凤成先从马车上跳下，宁芫下车之时，他从旁伸出一只手，想扶宁芫一把。
宁芫却不经意间避开。
高凤成看到自己搭在半空中的胳膊，愣了一晌，复又放下。
高凤成刚到高府，便被二皇子叫去核查。
高凤成特意嘱咐好下人，将宁芫同莫月月安顿好之后，才匆匆忙忙出门，赴了二皇子的约。
莫月月好奇的盯着高府的一切，她同宁芫住在一间屋中，分别住在不同的内间。
她好奇的摸摸这个摆件，又摸摸床上那个雕栏，“宁姐姐，好厉害呀。”
宁芫看的好笑，轻声问：“哪里厉害？”
莫月月眼睛闪闪发光，“都很厉害，这个东西很厉害，”她摸了摸茶桌上摆放着的玉石茶宠，又摸了摸挂在墙上的各色古玩，“这些也很厉害。”
宁芫看着莫月月好奇的神情，眼神一软。
她环视着高府这件屋子的内设与布局，想起前些年，她痴迷的跟在高凤成身后跑的时候。
那个时候，她时不时都会暗示高凤成一下，有时候是在两人在街道旁吃一碗馄饨的时候，吃着吃着，宁芫就会说：“哎，要是能去凤成家里吃一顿饭就好啦。”
说罢，就悄悄抬头，从碗沿处撇一眼高凤成。
高凤成从不接她这种话茬。
有时候是两人晚上逛街逛晚了的时候，宁芫将高凤成送至高府门前，双手扭捏在胸前，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高凤成看她这样，就淡淡说一句：“夜色深了，你快回罢。”
宁芫便睁大了眼睛，羞涩的问他：“夜色这样深了，我便不能去高府中借住一晚么？”
得到的回答往往是，“我派高山送你回去。”
宁芫难得的难堪，她用力摆摆手，“那倒是不用，哪里到得了麻烦高管家的地步。”
说罢便也摆摆手，一步三回头的，走回自己的草窝。
宁芫看着如今高府中种种，心中不胜唏嘘。
想来前些年的她，也从未想过，自己之后会是在这样一种情境下，住进了高府。
如今她看着府中这些布景、摆件，也想不起，是否符合自己先前心中对于高府内的设想。
又或者那个时候的她，想进一次高府，也只是想让高凤成承认他们二人之间的关系罢了。
否则心中总是惴惴，觉得高凤成偶尔似是喜欢她，偶尔却显得非常漠然，似是将谁都不放在心上。
宁芫深思流转间，便见莫月月一颗大脑袋，凑到了自己跟前。
宁芫一愣，“怎么了？”
莫月月笑眯眯的看着她，“宁姐姐，这些东西摸久了，感觉也无甚意思。咱俩出门玩耍罢！”说罢，眼神期待的看向宁芫。
宁芫又是一愣，“玩耍？去哪玩？”
莫月月笑嘻嘻的，“就是方才咱们坐马车来时的那条街，我方才在车上，掀开帘子之时，觉得甚是好玩。我倒要亲自去看看，是不是像我在马车上看见的那般好玩。”
莫月月小孩心性，宁芫听得好笑。
想一想，如今在高府，确实是无甚事可做，当即便点了点头，将帕子蒙了脸，带着莫月月出了门。
二人挽着胳膊，朝着北街方向走去。
北街这条街，宁芫太过熟悉。
从她同街道的野狗争抢路人丢弃的剩包子之时，这条街道便是她摸爬滚打之地。
之后追着高凤成跑之时，这条街道上的簪子同扁圆的小珍珠簪花，也被宁芫以逛街增进感情的名义，拉着高凤成看了又看。
如今她带着莫月月，将北街上的摊点一一看过之时，又是另外一样心情了。
莫月月这个第一次来的，心中同脸上，却充满了兴奋。不住的拿起一支簪子，一颗珠花，递到宁芫眼前，“宁姐姐，这边是我先前在车上问你的那个吗？是用珍珠所做么？就是那种从最东边的海里捞起来的珠子么？”
宁芫眯了眼睛，点了点头。
莫月月脸上显而易见的兴奋，她将簪头那颗小珠子摸了又摸，对着太阳看了又看，满心满脸的满意。
宁芫看她如此喜欢，便从自己衣袋中摸了小香囊出来，从里面摸出一粒细碎的银子，放到摊主面前。
莫月月看着宁芫这般，眼神一瞬间变得更亮。
“宁姐姐，你等我回去了找我爹，我让我爹还你！”
宁芫笑着，摇了摇头，“不必了，就当是你第一次来京城，我送你的礼物。”
莫月月听闻，眼神变得更亮，“那我让我爹给你挖两株野山参。”
宁芫抿唇一笑。
莫月月又拿起另外一支珠花，捏在手中，好奇的翻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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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自街道上尽头处骑马而来，扬起阵阵灰尘。
宁芫听闻声音，将莫月月往后拉了一把，生怕撞到她。
却见来人骑着枣红色骏马，经过宁芫之时，突然拉紧了绳子。
马昂起头，鼻子中发出一声嘶鸣，重重的穿着粗气，停了下来。
马蹄百无聊赖的在地上磋磨了几下。
宁芫仰起头，看向坐在马背上之人。
哦，是蒋宗平。
蒋宗平这人……
宁芫想，这人为何总是骑着马，在街道上横冲之前。
她想起先前她蹲在接口听张婶子他们嗑瓜子时，便听闻蒋宗平骑着马，将高凤成撞失忆了。
如今他怎么还是一副无所畏惧的样儿。
宁芫垂下眼，将覆在半面上的纱巾拢了拢。
马背上的蒋宗平略微低头，皱着眉，看向宁芫。
宁芫只侧过头，同莫月月一起看她手上那支珠花簪子。
“你……”蒋宗平在马背上皱着眉，语气有些犹疑。
莫月月回过神，先转过身，仰着头看向蒋宗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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