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远处的菜摊前站着一个身形清瘦的哥儿,穿了件竹青色的衣裳,发间挽着一支竹簪。
不是陆芦还能是谁。
刚到乡集,陆苇便一眼看到了他,瞧着比从前穿得齐整了许多,和另一个哥儿站在一块儿,面前的摊子摆着野菜,看样子是在卖菜。
寻常人家是不会让媳妇夫郎出来抛头露脸的,也不会让媳妇夫郎下地干活,只需要每日在家缝缝洗洗做点灶上的活儿就行。
看来这一切果然和他梦见的一样,陆芦嫁到沈家后过得并不怎么样,不然沈应又怎么会舍得让他出来卖菜。
按照梦里的发展,沈应这会儿该是上山打猎去了,再过几日他便会在山上摔断腿,变成一个瘸子,既下不了地也上不了山,每日只得卧在床榻,而陆芦便也只能像现在这样,成日抛头露脸的干活。
想到这里,陆苇心里稍微舒坦了几分。
这些日子他在宋家过得并不如意,上次回门子宋母连块肉都不舍得让他带,害他被村子里的人看了好一阵笑话。
所幸宋生对他还算贴心,不管他怎么发脾气也不恼,等到宋生日后考上了秀才,看那些人还怎么笑话他。
陆苇抬了抬下巴,斜着看了一眼道:“他都嫁到沈家去了,还算什么自家人。”
“说的也是,他如今是沈家的人了。”身穿褐色布衣的夫郎说着又道:“不过芦哥儿那身衣裳的颜色倒挺好看,好像是城里最时兴的,瞧那料子也像是城里的布庄买的。”
陆苇听了这话撇了撇嘴,城里布庄买的料子有什么,等以后他做了秀才夫郎,想买什么就买什么。
他忍不住翻了个白眼,从鼻腔里发出一声冷哼:“不就是件衣裳吗,跟没见过似的。”
褐衣夫郎被他的话噎住,张了下嘴说不出话。
另一个同行的夫郎见状,打圆场似的说道:“要不我们过去看看?苇哥儿你去吗?”
陆苇挎着篮子扭过脸,走向另一边的肉摊:“不了,我还要买肉呢,要去你们自个儿去吧。”
他才不去照顾陆芦生意,自从纳征那日陆芦落水后,他们换亲的事几乎在附近几个村子都传开了,背地里有不少人都在偷偷议论他们。
可议论又怎么样,等宋生当上了秀才老爷,他做了秀才夫郎,他们就能搬去城里住大宅子,才不和这些没见识的乡下夫郎来往。
等陆苇转过身后,刚才那个褐衣夫郎适才冲着他的背影轻轻呸了一声,“这还没考上秀才呢,真当自己是秀才夫郎了。”
另一个夫郎接过话:“可不是吗,成日鼻孔朝天,不就是去买块肉,有什么好得意的。”
“你真当他去买肉?”褐衣夫郎等着看戏似的说道:“宋家哪儿有钱买肉,你就看着吧,他顶多买根肉骨头。”
肉摊前,陆苇问完了肉价,紧紧捏了下手心里的铜子儿,出门时宋母只给了他十五文,让他赶乡集上买块肉回去。
又要买菜又要买肉,十五文哪够?宋母摆明了是想让他自个儿掏钱。
想花他的嫁妆银子?门都没有。
陆苇挑了挑,最后只挑了根带肉的筒子骨,数了十文钱递过去。
而柳树下的菜摊前,见几个眼熟的年轻夫郎朝自己看了过来,陆芦连忙收起铜子儿低下了头。
他知道青湾村和清河村离得近,如今陆苇又嫁去了宋家,赶乡集难免会撞上,但没想到会这么快,头一次卖菜就叫他碰见了。
江槐察觉到他在回避什么,偏了下头问道:“嫂夫郎你怎么了?”
陆芦摇摇头:“没、没事。”
话音刚落,方才那两个年轻夫郎便走到了他们的菜摊前。
褐衣夫郎假装才瞧见他,出声招呼道:“芦哥儿,还真是你啊,难怪我老远便瞧着眼熟,差点还以为认错人了。”
陆芦垂眸收拾着野菜没答话,他和这两个哥儿并没什么来往,他们同陆苇关系近,从前每回路上碰见总时不时和陆苇一起笑话他,看这样子八成是来看他热闹的。
见身旁的人没吭声,江槐小声问他:“嫂夫郎你认识?”
褐衣夫郎听了,才知道眼前这个小哥儿便是陆芦的小叔子,接过话笑着道:“我们也是石桥村的哥儿,和你嫂夫郎是同一个村子的。”
他说着,故意往肉摊前的陆苇扫了一眼,又对陆芦道:“苇哥儿刚刚也来赶集了,你瞧见了没,他还是同我们一道来的。”
看陆芦的样子似乎并不想搭理他们,又听他们有意无意提到陆苇,江槐瞬间便明白了,眼珠一转,笑了笑说道:“两位哥哥买`春木耳吗?昨个儿才从山上摘的,都晒干了,拿回去泡过水就能炒来吃。”
话突然被岔开,褐衣夫郎的注意转移到菜摊上,见眼前的小哥儿嘴又甜又伶俐,也笑着问了句:“怎么卖的?”
江槐依然弯着眼睛,笑眯眯道:“既然两位哥哥和嫂夫郎是同一个村子的,那我便算便宜些,这背篓里的春木耳一共四十五文,两位哥哥一人买一半,便一人算个二十文。”
“二十文?”褐衣夫郎听后忍不住皱了下眉,“哪有卖这么贵的。”
陆芦在旁边听着,也愣了一下,来时他和江槐商量过,地皮菜卖个五文,春木耳不比秋木耳,便卖个十文,江槐这是直接涨了一半的价。
见江槐朝自己暗暗递了个眼色,陆芦抿了下唇,跟着说道:“这春木耳我们原本是卖五十文的,槐哥儿看你们与我相识,才给你们算便宜了。”
“对,这哪算贵。”江槐脸上仍堆着笑,说道:“城里的春木耳可要卖上三十文呢,而且还是论斤两卖的,哪儿比得上我们去山里摘的。”
褐衣夫郎和同行的夫郎互看了眼,仍是有些犹豫,“这一半就得二十文,都能买上一块肉了。”
江槐继续道:“肉怎么能跟山里的野味比,这春木耳可是比肉还好吃,对身体也极好,不仅能补血,还能养颜呢。”
褐衣夫郎眼睛骤亮:“当真?”
“自然是真的。”看他们还在迟疑,江槐接着又道:“两位哥哥长得这般好看,吃了我摘的春木耳,日后定是越来越好看。”
褐衣夫郎被他这话说动了,抿嘴一笑,“你这小哥儿嘴真甜,行,那我买一半。”
同行的夫郎本想说点什么,看他买了,犹豫了片刻,也跟着掏出钱来。
刚才剩下的春木耳一转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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