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祐正要劝说,金获的剑极刺而来,血腥味的剑身擦过他脸,王伯肯从侧面一挑,金获往后一撤。
“快走,不要在此妨碍我!”王老将军大吼,瞬间脸涨得痛红,就像无数个抓住王祐练武时怒斥他的瞬间。
王祐恍惚一刹,拿起剑,消失在人群中。
王伯肯转头,迎上金获发红的眼神。
*
陈台甫不忍再往下听。
“因为将军你还没回来,金获没有将金氏的旗帜到处插,营造出一副小掖未失的假象,为的就是让你自投罗网。”男子说完,叹出一口长气。
“王祐将军呢?”
男子摇摇头。
无论如何,他都必须要去小掖,可眼下到底该怎么做呢,陈台甫陷入沉思。
消息传到煜都,金守节并没有觉得欢喜,在他看来金获既然可以拿下小掖,那么之前僵持那么久又是为什么,此子似乎有自己的谋划。
这次的征讨,金迟和吴庸都死了,虽说破了小掖就能渐渐吞了砥原,但代价未免太大。
“大王,礼丰传来急信!”
金守节还未来得及细细揣摩金获的心思,侍从便从外面拿进来一封信。
他打开信快速浏览一番后,雷霆大怒,将信团在一起狠狠掷在地上。
“大王,何事如此动怒?”
一边的谋士捡起纸团,展开细读起来。
“南部三郡竟然占了礼丰?”
“南边已经安分很多年了,怎么会突然北上?”
“礼丰南边边境谁人戍守?竟如此大意?”
众人七嘴八舌地议论起来。
“礼丰是南部三郡野蛮之人通往煜都的入口,大王务必立即派将士前去驱逐啊。”
“派谁去好呢?”
“当然是大公子,除了他,谁人能治住那些人?”
“可大公子刚拿下小掖,陈台甫还没抓住,主将怎么能离开?”
……
在众人七嘴八舌的议论中,金守节心情逐渐平复,南郡北侵,这的确是个很严峻的事态,但转念想想,如果金获真有有些不好的谋划的话,这是个考察他的好机会。
金守节点点头,心中计策已出。
*
一月的尾巴,天上的月亮好似一把弯刀,金获在月色下灯火边展开来信,父亲要求他即刻动身去礼丰,收复礼丰,经过煜都主城也不得停留,小掖将有新的将领前来戍守。
金获有些疑惑,但也大概能猜到金守节的想法,如今要打消他的疑虑,也只有立即动身。
一种微妙的感觉逐渐爬上他的心头。
*
金沅还在看书,云容走到他身边。
“兄长还活着吗?”
“当然,”金沅习惯性地将云容的手放到自己手中,二月了,她的手还是很冷:“我答应过你的。”
“可是,小掖还是没保住……”云容觉得自己的要求有些过分了,毕竟对面的人姓金。
“你怪我吗?”
“没有,战争就是这样,有一方胜利,有一方就会失败。”
金沅轻笑:“小掖会保住的。”
云容不相信金沅还有这样的能耐,只当他是哄自己开心,勉强笑起来,靠在金沅肩上。
*
雪离开朔的怀抱,独自朝医馆走去,虽说上次的瘟疫在战胜金令后得到了很大的缓解,在金令队伍卷土而来之前,城内已经囤积了大量的药物。
近来那瘟疫似乎又卷土重来了,而且比上次的症状要强得多,城内现在又蒙上了一片死亡的阴影。
她不能贪恋温存,每日和曾大夫看病、熬药,和城里新成立的巡查队搬运尸体、焚烧尸体,雪神经紧绷。
好像所有药方都失去了效果,一旦有人得病,死亡不过是十几天内的事情,根本没给他们留下救治的空间。
将今天最后一具尸体推向焚烧地后,雪抱住一边哭泣的小孩,也忍不住落下泪来。
“皑,我们还能活下去吗?”
站在一边的男子眼中是跳动的火花,他知道阿姐是擅长医术的,就连她都不确定,需要向自己提问了,这次的瘟疫的确是一场过不去的灾难。
但他还是张张干裂的嘴唇,道:“会有办法的。”
*
陈景湛听闻小掖被金氏占领,陈台甫下落不明后一连几天都吃不下饭,他急切地想回到砥原。
“你回去不仅见不到你父亲,还有可能被囚禁在康城。”思服劝慰道:“你也不要想得这么悲观,伯父肯定会逢凶化吉啦。”
虽然知晓明尘才是景湛的父亲,思服和金昭还是习惯性地把陈台甫看作是他的父亲。
“你也是,不晓得让你父亲放放水,”思服看向在一边沉默的金昭:“你们家的人啊,争斗心都太重了。”
金昭不语。
“你别急,先让阿芙帮你看看吧。”明尘道。
这时候众人才想起阿芙的能力,景湛赶紧晃晃腰间的挂饰,这些天她学得太投入,精力总不够,老是化形睡觉。
阿芙睡眼惺忪,握住景湛的手,闭上眼睛。
“看到了吗,怎么样?”景湛急忙发问。
阿芙感觉自己升到了很高的地方,层层云雾扑面而来,她的视线飘到很远的地方,景湛心中所想指引着她的目光,终于在一处城外的树林中,见到了策马奔驰的陈台甫。
“看到了,他很好,现在骑在马上一直往北。”
阿芙睁眼,将看到的告知景湛。
景湛松了口气,突然想到什么,转头问明尘:“能给舅舅写封信,让他帮下砥原吗?”
“我想,他已经开始行动了。”明尘缓缓道。
*
收到葳川的信后,陈台甫动身往康城赶,现在砥原北边顺昌叛乱、南边小掖丢失,只剩下主城康城,尽管前去会受到陈元康的冷落和责备,他也必须劝说陈元康将砥原的军队交到他手上,否则砥原必亡。
陈元康坐在站在祠堂里,背对着陈台甫没有说话。
“父亲,再不行动,金氏大军就打到康城之下了。”
“你说,砥原怎么会走到现在这个地步,”陈元康自说自话:“衡甫死了,同甫叛了,云容走了……都走了,门客幕僚,将帅之才……这些年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现在挽救砥原颓势还来得及。”
“台甫啊,你是在怪为父吗?”
陈台甫不语。
“是了,你们都在怪我,我是做错了……”
“父亲,请将康城军队借我,我一定收回小掖。”
陈元康笑起来,声音由低转高,逐渐癫狂:“你有什么打算我也知道,如今你儿子成了葳川新主,你取了砥原好送过去,你们父子才是好手段呐。”
陈台甫眉头紧皱,生平从未像此刻一样痛恨眼前人:“如果在您看来,儿子卑劣至此,儿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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