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兄,过来坐吧。”
王丞招呼道。
这句话更像是一个炮仗在小书童脑子里炸开。
凭什么啊!
“顾安见过几位贵人。”
顾安朝亭中几人团团施了个礼,便道:“只是顾安身份卑微,却怎敢与诸位贵人同座?”
即使是眼前这等在别人看来是泼天富贵砸头上的境况,顾安也不改自己谨小慎微的性子。
王丞似乎并不意外,笑了笑也不强求。
“这位就是顾小兄弟吧?”
那位华服中年此时忽然微笑开口:“果然一表人才,倒是我那逆子让你见笑了。”
王丞在旁笑道:“顾兄,这位,便是朔邑王氏当家,王翁君,尊讳烈。”
大庸对地主豪强、富贵人家当家人一般都尊称翁君。
顾安张了张嘴,有些惊讶意外。
王丞笑慰道:“顾兄不必在意,事无不可对人言。”
“我适才来禀掌院时,恰巧遇王翁君前来拜访掌院,正好将此事说开,也免他日再生枝节。”
顾安一听便明白他的意思。
虽然自己这次拿王丞名号,吓住了五公子王戎。
却难免对方不心怀芥蒂。
而且若他日再传到王家耳中,也许看王丞面子,不会大动干戈。
可以王家的体量,若对顾安不满,有的是办法让他不自在。
恐怕就算没有这番巧遇,王丞很可能也会去为他化解这个隐患。
啧……要不是王丞是男的,顾安都快爱上他了。
王烈摇头叹道:“我那逆子的荒唐事,倒是让顾小兄弟见笑了,你放心,老夫日后定当严加管教,绝不会让这逆子再在外间胡作非为。”
顾安连忙作惶恐状:“顾安无意冒犯五公子,实是求功心切,误信人言……”
王烈摇头打断:“这次的事,王公子已经与老夫述说得清楚,”
他笑着叹道:“顾小兄弟与王公子果真是杵臼之交,颇有上古君子遗风,令人艳羡,”
“这样吧,王公子与我王家也算是本家,那顾小兄弟也不算外人,”
“听王公子说,顾小兄弟在求取桩功,既如此,不如顾小兄弟便进我王家演武堂,习练桩功,一应药、食所需,也由我王家负责,”
“算是老夫代我那逆子向顾小兄弟赔罪了。”
在场众人闻言都是十分意外。
王纨看向自己父亲,目中已经露出几分不可思议。
连一向满脸笑意的王风,也微露异色。
站在一边的小书童低着头,双眼却已经通红。
王丞微微一怔,说道:“王君翁,倒也不必如此……”
他知道王烈此举,只是因为自己,而并非为什么赔罪。
别说什么赔罪,以顾安的身份,若按常理,便是被王戎打死,也没资格传到王烈耳中。
即使知道,他也不会眨一下眼。
甚至会认为那是理所应当。
区区贱户子,哪来的资格在豪强面前论对错?
说得直白些,这已经算是王烈对顾六的恩赏了。
王烈摆手道:“王公子不必多说,此是应有之理,不过……”
他看向边上的黑衣僧:“我王家铁竹桩功,其实乃我王家先祖自铁佛寺求来,世代只敢传王家人,”
“若是外传,还需求得明空禅师一言,不知可允?”
黑衣僧人总算从冯炯煮的茶中移开目光,呵呵一笑:“铁竹桩功本就广传有缘,管他姓王姓李,姓牛姓马,但凡有缘,皆可习之。”
“王施主今日出现在此,又有传功之意,正是顾小施主缘法,我又何故阻之?”
黑衣僧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轻飘飘一句话,倒令王烈的“恩赏”变成了顾安的“缘法”。
对其他人来说没什么两样,对顾安自己而言,却是帮了大忙。
“多谢明空禅师。”
王烈大喜谢过,才朝顾安道:
“既如此,顾小兄弟,每日卯、辰二时,乃我王家演王家子弟修习铁竹桩功的时辰,过两日待你诸事妥当,便可来我王家演武堂,一同修习铁竹桩功。”
“若是小兄弟能将桩功修炼有成,王某也不会吝于成全,让你修习我王家其余武学。”
这一番话引得众人侧目不已。
连冯炯和黑衣僧都微微一笑。
顾安不知道他为什么这么做。
不过可以肯定,王烈这番举动,应该和自己没有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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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王烈城府也太深,明明说着的是关于自己的事,但心里想的却全然与自己无关。
见了鬼了。
顾安一向谨慎。
一时也不知道答不答应,只好看向王丞。
若是在黑衣僧说那句话前,他是绝不会接受的,因为那等于接受了王烈的恩惠。
王丞也没令他失望,说道:“既是王翁君一番好意,顾兄也不必推辞了。”
顾安这才拜谢道:“多谢王翁君!”
其实这事对自己也有好处。
虽然已经从王戎身上得了铁
竹桩功,却是见不得人。
王烈这番作为,倒是给了自己一个很好的愰子。
以后修习桩功,都可以光明正大,根本用不着避人耳目。
甚至以后自己若武道有成,也完全有了说法。
遮遮掩掩、惹人疑窦,总比不过光明正大的好。
而且王烈所提到的“药、食”,估计也是修习桩功的关键。
若是自己瞎折腾,也没知道多出多少麻烦事来。
此时,那冯炯正巧恰到好处地煮完了茶,给座上几人都斟了一杯,才抬起头来。
“顾六,王丞所说白屋庄之事,我应承了。”
“不过,也仅限于白屋庄,且除采买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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