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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4. 羌地真相

姜不游推开了房门,只见任风言被绑在了胡椅上。

“大王真是好手段,把我骗得团团转,如今抓住了我,是想着何时押我去洛阳邀功,还是就地处决?有你的樊舅舅给你铺路,怕是姜盛也得给你让位子了吧。”

任风言就知道,他不会杀自己,但是眼下不只是如此,她要逃出去,要活命。

“风言,你的头发怎么剪了?”

姜不游端了些吃食,放在了案桌上。

“大王这是怎么了?怎么关心起我的头发了?”

任风言一句一个大王,让姜不游听着十分别扭。

“大王,我这手还绑着,拿不了筷子,怕是要大王纡尊降贵来喂我了。”

说罢,她抬头看了眼姜不游的神色。

许久不见,姜不游有些憔悴,仔细瞧去,下巴处还有些胡茬。

他看向任风言的神色充满了愧疚和柔情。

“好。”

姜不游起身来到任风言身后,为她松绑。

下一瞬间,任风言飞速从袖中掏出了匕首,直直地插在了姜不游的右胸。

“啧,偏了点。”

任风言的目光狠狠地盯着面前的男人。

“砰”的一声,大门打开,只见杜为冲了进来。

“主子!”

“别过来!”

姜不游一手握着任风言的匕首,喊住了杜为。

“风言,肉串凉了,就不好吃了,你先吃饭,吃完饭,我再和你解释,好不好?”

姜不游手握着利刃,鲜血顺着匕首流入胸口,和胸口的鲜血一并染红了身上的青衣。他笑着看向任风言,轻声地哄着她。

杜为见状,准身跑了出去。

任风言的心中有一丝的酸楚,然而面上还是浑不改色:“你挡得住吗?下一刀,我会瞄准你的心脏。”

姜不游的嘴唇开始发白,呼吸慢慢变得急促,面上仍旧笑道:“风言,我的命,都给你。只是现在……还不是……还不是时候,我还有仇要报,我要……杀了……樊先。”

“樊先?”

任风言突然脑子一懵,姜不游要杀舅舅?

“少主!少主!刀下留人!”

突然,一位身着褐袍的中年男子跑了过来,一进门,跪在了地上,朝着任风言磕头,嘴上直喊着“少主”。

任风言喊道:“别过来,再过来我杀了他。”

杜为大喊:“任女娘,枉我主子为了任训将军的部下不惜得罪樊先,如今失了兵权,自身难保。你还要杀了他!你怎可如此是非不分!”

杜为的话,说得任风言更是理不清头绪,而此刻,姜不游已昏倒在她的怀中,紧握着匕首的手也已滑落。

难道是自己错怪他了?任风言看着怀中的人,早已面无血色。

杜为冲向前去,抱起姜不游去了偏殿,喊来了医工,独留陌生的中年男子和任风言在原地。

翌日,天公作美,阳光格外明朗,榆树开始稍稍发芽了。

姜不游醒来时,阳光正透过窗棂照在满床的被褥上,他刚想起身,却发现自己的袖子被压住了,循着方向望去,任风言正趴在他的床侧,睡得正香。

阳光照射下,她的发梢有些五彩的光,他好像伸手去抚摸,但还是忍住了自己心中的这股冲动。

过了好久,一阵敲门声响起,任风言这才从睡梦中惊醒,看了眼床上的人,只见姜不游早已醒来,正着身子目视天花板,丝毫不敢动,拘束得很。

她连忙过去开门,只见杜为端着药进了房间,白了她一眼,径直走了过去,任风言还能听见轻轻的冷哼声。

然而,此刻的她只能尽数收下杜为的无理,毕竟她伤害了姜不游,一个默默为她做了很多事的故人。

昨晚在殿中,那位中年男子早已将事实说开。

“少主,我乃任训校尉部下先锋夏侯堂,曾跟随校尉征战羌地,随后一直与校尉屯兵在那,谁料樊先这厮,竟故意设局陷害校尉,趁校尉出兵期间,诬陷校尉投敌叛国,带着矫诏前来要校尉自裁,校尉不肯,就私自用刑……”

夏侯堂说罢,已泣不成声。

“不是说,不是说,是东河王用的刑?”

任风言瘫坐在地上,是她一直误会了姜不游,她立刻上前扶起了跪在地上的夏侯堂:“堂叔,快起来,折煞我了。”

夏侯堂借任风言的力起身,跪坐在枰上:“少主,你错怪东河王了。当时,还是东河王救下了我和校尉部下的三百精兵,之后还一直偷偷将我们藏在东河。此外,他还一直与樊先周旋,本想救下校尉和两位公子,然而樊先早一步赶到,将校尉和大公子杀害。那可是五马分尸啊!少主!”

任风言的脑海中全是父亲和哥哥们鲜血淋漓的画面,对樊先的恨意不断加深。

“你说大公子,那二公子呢,我次兄呢?”

夏侯堂紧闭双眼,用手狠狠地拍自己的胸脯,泪流满面:“樊先那厮将校尉和大公子的头颅悬挂在城墙上,曝尸广场,任凭乌鸦和老鹰前来啃食。二公子不甘心,嘴上不说,却瞒着我们回去收敛尸骸,中了樊先的计谋……”

任风言忍着心中的愤怒问道:“那父亲和二位兄长的尸骨,可还有下落。”

夏侯堂摇了摇头,退后一步,跪下行了大礼,以头抢地:“是我无能!是我……”

任风言忙上前扶起夏侯堂:“堂叔,樊氏毁我一家,此仇不共戴天,你莫要责怪自己,活着,才有可能和希望。我听姜不游也与樊氏有仇恨,我们可以借助东河的力。我错怪了他,还差点害他丧命。不过没事,我此前救过他一次,只要我诚心赔罪,他会理解的。有了他,事情就会好办多了。无论如何,我都要获得他的谅解。我要他帮我!”

夏侯堂:“少主,东河王已被樊先夺了兵权,眼下怕是自身难保。”

任风言擦了擦眼泪,深呼吸一口气,平复好大悲之情,悠悠道:“要杀一个人,不一定要大动干戈。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夏侯堂望着眼前的女子,突然背后一凉,可看着那脸庞酷似任训,却又多了几分欣慰与暖意。

任家,从不缺铁骨铮铮之人。

杜为刚扶起姜不游,任风言笑着将药递了过去,她在努力弥补自己的过错。

“任娘子何不去看看你们自家的兵,好说歹说都没用,跟头倔驴一样。我们东河的兵也不是吃素的,刀枪无眼,能不能活下来也不好说。”

杜为还生着气,连正眼都不愿瞧任风言。

任风言听出话里的意思,想必是辛元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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