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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 他妒醋

星月浸窗,银烛扑闪,楼嫣许站在廊道,余光瞥去,留余徐从璟一处袍底转角消失。

陆衡之未留意她失神,自顾自谢她,“楼娘子,今日多谢你借我这些钱,否则我恐要在此好些耽搁了,待回长安我定双倍奉还。”

“世子不必客气,能帮到您亦是我之幸。”她收回目光,扯开一笑。

今日出门本是为祖母寻一玉灵丸,此丸可生津养血、大补元气。后赶巧碰上陆衡之钱袋子被偷,遂支了钱顾他住行。

陆衡之依旧望着她,转眼声音带着忧虑,“方才与你所提之事,万望放在心上。”

他再提起,令楼嫣许胸腔一震。他方才说,偶然探到盛琰寻了两个浪荡子,意欲毁她清白,好顺势休妻。

五指一根根收紧,心中痛楚如针扎般刺来。她早知盛琰不喜她,本也不强求,一退再退,却未料到他竟要不顾侯府声誉置她于万劫不复之地!

如此,莫要怪她狠心……

她眼帘垂了垂,“一定,谢过世子。”

见她面上跟苦瓜似的,陆衡之就知她心中已有盘算。他忽然想起第一次见她,温婉柔静、少言羞怯,后来救他阿姐于难,举手投足间带着从容冷静,才知她是大勇若怯。今不经意间窥得她婚内苦难,他生了怜惜之心,情不自禁抬手,悬在半空蓦地反应过来,略不自在地捏捏虎口。

他犹豫着开口,“若……若你需要,我可以帮你。”

“不必劳烦,您能告知我已万分感激,我会小心的。”楼嫣许淡笑拒绝。这些事说到底还是侯府家事,外人插一脚不免让人笑话,更何况她自己能解决,何需旁人劳心。

话到这份上了,陆衡之也不好再坚持,遂颔首辞别。

将将转角时,他把脚放迟,折返。

“闻悉你在寻玉灵丸,恰巧我探到隐楼东家昨日至此,他手上便有两颗上好的玉灵丸,已令人引见,不如你明日与我同去,你我各购一颗,如何?”

“当真?”楼嫣许眸色亮起,道谢不尽,“如此,深谢世子了!”

她寻了许久未有消息,此状真是喜从天降,闹得她心脏怦怦跳,烦扰一扫而空。

二人辞别,约好次日见。

腊尽春回时分,她更衣洗濯,难得睡了个好觉。

翌日楼嫣许起身挠挠后颈,照常漱口净面,青蕊细细给梳了个双环望仙髻,挑起青丝才察觉不对。

“娘子!”青蕊双眼往她白嫩的后背瞧去,小脸皱成川,“您起疹子了!”

楼嫣许不回嘴,又挠两手,并未放在心上。

青蕊急得团团转,跑到床边翻过一遍,絮絮叨叨,“这样冷的天哪里来蚊虫,莫不是这床不干净。”

“且先忍忍吧,与陆郎君约好了,不好亏了礼数叫人久等。”楼嫣许自个儿插上步摇,急匆匆喝了碗小粥,一不慎呛了两口。

“娘子别抓了,婢子且给您涂些凉油罢。”趁她喝粥的时间,青蕊一边拍她背顺气,一边掏出常备的凉油倒在掌心,她却起身,“等不及了,走吧。”

二人前往隐楼。

隐楼是做药疗生意的,兼有药材、药丸、药汤等不止。未入时,睁眼即见明晃晃的金字匾额题有“隐楼”二字,门栏窗槅皆细雕老式花样,却不落俗套;入内闻得阵阵丁香肉桂异香,即有温经散寒之感。

现身时,陆衡之已等在内,“你来了。”

他目光紧紧跟随,见楼嫣许因略来迟福身致歉,遂掌心朝上虚要扶她细腕。他心痒痒,卷起舌顶顶上颚,略微感觉到有什么在心里扎了根。

楼嫣许兀自抬头望向二楼,目光闪烁隐隐藏着雀跃,“东家答应了吗?”

“且等等。”

她会意点头,身上痒意渐渐明显,更甚如虫蚁爬过细针齐扎,咬牙撑了许久,耐不住蹙眉往后颈挠上几红痕,因着赶路指甲来不及修,扎入皮肉时越痛越舒服。

“你怎么了?”陆衡之出声,她才发现自己的手久久搭在脖子上,忙把手放下,“无妨,只是有些发疹。”

他略略往她后颈瞟去,瞧见雪白的肌肤上铺满红疹,其间穿插几条冒血的红痕,直往衣襟内蔓延。这下他顾不得非礼勿视,又仔细多瞧几眼,“不如先去医馆看看。”

感受到他的目光,楼嫣许隽脸骤烫,侧身掩住后颈嫩红,头摇得像拨浪鼓,“无碍的。”

她心知陆衡之是关心,却不敢接受,一个徐从璟还应付不过来,可万万不敢再与英国公世子攀上什么关系。

正尴尬时,一女子踏入店内,扬着爽朗的笑容,朝柜台处唤一声,“柳姐姐!”

那位柳姐姐把挑拣好的药包推过去,“药早装好了,快紧着送过去吧。”

楼嫣许正愁气氛有些怪异,佯作被吸引了目光,这一看却恍惚。那活泼女子扎双鬟髻,人中生一颗小痣,可不就是柔姐姐那婢女云喜?

云喜笑着,不经意望过来,楼嫣许还难以置信时,她早变了脸色提药匆匆离开。楼嫣许拉起裙摆追上,可一出门没见了人影,只好在人群中转一圈,一无所获。

她心下起疑,柔姐姐死后云喜便不知所踪,怎的突然遇上了溜得似兔子一般快。其中定有不妥之处,看来柔姐姐的死,她要重新查探一番才是。

她倏尔急急小跑出门,陆衡之不免疑惑担心,遂追出来,她回神挠脖子笑笑,“方才以为见到故人,不料是认错了。”

陆衡之没说什么,远远见那引见的掌柜下楼,快步迎上去,“如何?”

掌柜捻须走近,作恭敬状,“东家请娘子上去。”

楼嫣许闻言指指自己,一时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我自己去?”

倘若东家是个女子还好,若是个男子,与她独处一室恐有些不合礼仪,更不知对方有何图谋。

陆衡之亦有此忧,人是他带来的,可万不能出了什么事。“她一女子多有不便,我陪她进去吧。”

“我这也是照东家的意思办事,望世子不要为难我。”掌柜坚持。

早听闻这隐楼是有皇家撑腰的,素来站得直立得稳,好些公侯爵皆不放在眼里。楼嫣许心知此行显然是他们二人有求于人,买与不买实则由她选择了。

沉默半晌,她下决心,“无妨,我自己进去罢。”

陆衡之拦住她,“不如咱们再另寻……”

“此物难寻。”否则她也不会遍寻不得,她略颔首,“我会小心的。”

掌柜带她上楼辗转至大雅间,得令后打帘入内,楼嫣许这才抬起眉眼,入目似曾相识的霁青圆领袍,心霎时漏了一拍。

掌柜默退下,男人转过身,她一看果然,“是你!”

原来徐从璟就是隐楼背后东家,靠着当今太子,可不就是有皇家撑腰嘛。此人非邀她独处不知居心何在,又让她心久久提着。

“楼娘子,这世间能难倒我的事不多,你想要玉灵丸,大可找我。”他捻着茶盏正坐,令她坐在旁侧,楼嫣许哪敢靠近,远远拒了,“怎敢劳烦司徒。”

“他能帮你,为何我帮不得?”声音清冽如雪,夹杂些委屈埋怨。徐从璟不是不知自己妒醋,可他控制不住,光是见她二人并肩走,他就恨不得把陆衡之揍得爹都认不得。

实则楼嫣许不想欠谁这人情,只是恰好陆衡之有玉灵丸的消息,她心系祖母不想放过。若说于她而言徐从璟与陆衡之有何不同,那大概是他与子琤多了几分相似,偶尔叫她失神,情不自禁做些匪夷所思之事,她恨不得躲得远远的,仅此而已。

可他唇角弯弯步步逼近,“你于生死之间以命相护,却又视我如瘟疫恨不得远远躲着,这是为何?”

为何?楼嫣许很清楚。

她控制不住下意识的举动,却能管住自己的心。不管盛琰如何薄待她,一日未和离她一日是世子夫人,断然该一心一意、克己守礼,这是底线。更何况,徐从璟再相像,那也不是子琤阿兄。

她出言提醒,“侯府日后还需仰仗您,来日您也该唤我一声大嫂,救您是应当的。”

日升射芒,透过窗棂洒在徐从璟面上。明暗交替间,徐从璟嗤笑,她看得心里发毛,忍不住抬手又挠疹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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