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默听他语气带刺，心头火起，但还是压着性子道：

“自是如此。此番，说不定他那边是出了连他自己都摆不平的麻烦。能让他都束手无策的事……我即便去了，怕也未必能解决。”

“哦？却不知是什么样的麻烦……这天底下，其实也没有解决不了的麻烦。”

姚祁将他的神情尽收眼底，慢悠悠地靠向车壁，懒散着笑起来。

陈默和冯三都看向他，心中暗暗不悦。

只因姚祁的模样，就只差说出口——你解决不了，我可不一定。我有门路，但你得开口求我。

陈默岂会不明白他的意思，胸口一股恶气上涌，偏过头去，下颌绷得死紧。

求他？做梦！

车厢里的空气再次凝滞，冯三看看自家帮主，又看看那个笑得像狐狸似的俊美男人，急得满头是汗，却又不敢插话。

就在这个时候，一直沉默不语的阿禾，忽然将目光从被雨雪模糊的车窗收回，淡淡地看向几人：

“车到山前必有路。”

“既然想不通，那咱们不如就先去看看再说。”

她的语声十分平淡，但却仿佛有种说不清的，让人无法辩驳的镇定力量。

陈默心头的燥火仿佛被这盆冷水浇熄了大半，他怔了怔，随即重重地点了下头：

“好！冯三，你带路！我们直接去洛川府！”

……

马车又行了两日，风雪渐歇，官道也变得平坦宽阔起来。

沿途的景致不再是荒凉的田野，取而代之的是鳞次栉比的村镇和往来不绝的商旅，空气里都仿佛弥漫着一股富庶安逸的气息。

洛川府到了。

这座府城比落霞渡大了不止一圈，青石铺就的长街两侧，商铺林立，酒楼茶肆的幌子迎风招展，叫卖声、说笑声、车马喧嚣声混杂在一起，充满了人间烟火的热闹。

陈默寻了家看着干净整洁的客栈，安顿好众人。

他将一袋沉甸甸的银子放在桌上，对阿禾道：“你和姚祁先在此处歇息，我跟冯三去那老龙头的府上探探虚实。”

说罢，他目光转向一旁正百无聊赖地擦拭着自己那柄薄剑的姚祁，语气不自觉地带上了几分命令的口吻：“你，留下，务必护好阿禾姑娘周全。”

姚祁擦剑的手一顿，抬起眼帘，似笑非笑地看着他：“陈帮主这是在吩咐我做事？我可不是你青龙帮的下属。”

“你！”陈默的火气“噌”地就上来了。

“我什么？”姚祁将剑归鞘，慢条斯理地站起身，踱到陈默面前，压低了声音，嘴角的弧度愈发嘲弄，“陈帮主是怕自己此去凶险，回不来了，所以提前托孤？还是说，你觉得这洛川府的地面，比那落霞渡的地盘还危险，离了人看护，阿禾姑娘就会凭空消失不成？”

两人之间的空气仿佛凝结成冰，冯三在一旁急得额角冒汗，却不敢出声。

阿禾只是端起茶杯，吹了吹漂浮的茶叶，唇边噙着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并未言语。

最终，还是陈默败下阵来。

他狠狠瞪了姚祁一眼，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你最好别耍花样。”

说完，便带着冯三，头也不回地大步离去。

结果不出所料。

半个时辰后，陈默和冯三阴沉着脸回到了客栈。

他们果然吃了闭门羹，那“老龙头”龙四爷的府邸朱门紧闭，连门房都见不着，任凭冯三如何敲门自报姓名，门内都无半点声息，仿佛一座死宅。

两人只得在龙府附近的一家酒楼坐下，点了几个小菜，想从旁人的闲谈中探听些消息。

这一打探，还真让他们听到了些风声。

“听说了吗？龙四爷病了，病得很重！”邻桌的布商压低了声音，神神秘秘地说道。

“谁不知道啊？满洛川府的大夫都请遍了，连京城来的御医都束手无策，都说……都说龙四爷这回怕是悬了。”

“这么严重？他要是倒了，咱们这洛川府的生意，怕是都要抖三抖啊！”

陈默与冯三对视一眼，心都沉了下去。

龙四爷若真是一病不起，他们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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