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昕远是一个浑身上下,除了一张脸算是可圈可点,其他全踩在朴芯雷点上的人。
她不懂一个人怎么能恶劣到这种程度。
喝酒、打架,烟瘾还大的要命,感觉他迟早有一天会得肺病。
但其实真说起来林昕远抽烟的频率算不上多高,他一周也就一包烟,电子烟也是偶尔抽。
在校内抽的比较多,毕竟他一不写作业,二不听课,无聊到除了抽烟也没别的事可以干了。
偏偏,朴芯和他见面基本都在校内,所以经常能遇到他抽烟。
自从上次他在班上发了次火,班级里其他学生对朴芯的态度明显有变化。
没人再扔她的作业,放学后值日生也不会再刻意略过她的位置。
但是还是没有多少人和朴芯说话。
大家好像从一个极端到了另外一个极端,自动把她归为像林昕远那样不可招惹的人。
班上只有徐怀仁和吴若莹有时会和她说几句话。
林昕远上学比之前频繁了许多,基本每天都在学校。
他有时候太无聊了居然还会学习。
不过他所谓的学习就是拿本作业对着抄,字迹龙飞凤舞,然后抄完丢给朴芯看。
朴芯不是很想理他,虽然她的生活似乎正在因为林昕远而变得正常。
她讨厌林昕远的朋友,也因此讨厌林昕远。
和他在一起就意味着要和他那群朋友有牵扯,朴芯不想。
但是林昕远他压根不在乎别人怎么想的。
就自顾自地做自己的事情,陪吃饭,把作业甩给她,就算朴芯拒绝他也不以为意。
而且,有些纠缠和牵扯不是一句想不想就可以拒绝的。
周五陶西红的父母又来了一趟学校。
她父母在镇上开了一家小店,爸妈性格都很强势,也很不讲理,不然之前也不会一口咬定朴芯的手链就是他们的。
她父亲直接来的班级,当时班上才刚放学。
好多同学还没走,正在收拾书包。
朴芯今天是值日生,早就整理好了书包打算拿扫把打扫卫生。
陶西红的父亲推门进教室,铁门砸在墙壁上巨大一声“砰”。
他冲着里面喊:“哪个学生叫朴芯?你出来?”
班上的同学纷纷回头看。
陶西红的父亲中等身高,一米七五左右,微胖,身材有些浮肿。
他正瞪着眼,满脸凶狠地往教室里巡视。
陶西红估计也没想到自己父亲会来,回头的时候明显神情惊讶。
在教室和在办公室是两种情况,在办公室里学生少,无论发生什么也不会有老师拿到班上同学面前说。
但此刻教师里都是朝夕相处的同学,她父亲这样突然鲁莽的闯进来,陶西红再怎么样也只是一个十几岁的学生,马上涨红了脸。
她回头嗫嚅地说:“爸,你怎么来了?”
陶西红的父亲也不搭话,砰砰地砸着门:“啊,不敢站出来?”
朴芯本来在拿扫把,侧着身体,对方没看见她的脸,一时间也没认出她。
她攥了下手指,一时间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这些天,朴芯也渐渐明白当初陶西红她们为什么要骗那条手链。
无非是为了钱。
朴芯的那条手链二手价也能卖两三万,这对陇县大部分家庭来说都是一笔巨款。
也许一开始陶西红没有这个意思,但她的父母绝对有。
本来学生和家长沟通就有种不平等感,更别提是陶西红父母这样不讲理的。
眼看他叫的越来越大声,周围同学也小声地议论着,吴若莹踩着桌子喊道:“有事找班主任啊,来班级干吗?吓死人了。”
徐怀仁从前门走进来,劝道:“叔叔你好,你叫朴芯有什么事情吗?”
陶西红的父亲叫陶高,仍然在大声嚷嚷:“我找她你一个小毛孩站出来说什么,啊她欺负我们家小孩,以为我们家长不在?”
徐怀仁显然招架不住他,被他一把推开。
朴芯握了下手机的扫把,知道自己逃不了,正想直起身时被人拉住。
她愣住,回头。
——林昕远不知道什么时候醒了。
他今天从下午就开始犯困睡觉,一直睡到了现在。
刚才因为他在这,教室里同学收拾书包的声音都小了很多。
林昕远被吵醒后格外不爽,神情还是很倦、有点没劲的样子,拉着朴芯的手臂抬头朝门口问:“找我女朋友有事?你在这吵什么?”
林昕远在陇县的名声不是瞎吹的,就连陶高看见他脸色都僵了下。
不过当着这么多人还有自己女儿的面,他仍旧凶横地说:“我找她问问找我们红红要什么手链?”
“你带来没有?”林昕远揉了把脸,稍微缓过来点,把桌上的兔子玩偶往书包里一塞,说:“我给她的礼物被你女儿借走了,不还啊?”
陶高当然是没带,倒打一耙说道:“她给我们的是假的,你要我们还什么?你找事?”
刘华连这时才匆匆赶过来,劝道:“家长,家长,有话好好说,这是教室,我们学生学习的地方。”
林昕远这时候已经从刚才犯困的劲里缓过来了,他站起来:“你是说我林昕远给女朋友送假货?”
朴芯看出他想动手,扯了下他。
林昕远不耐烦地甩开她的手,把书包扔给她:“站一边去,这没你的事。”
他名声在外,刘华连作为他班主任自然也知道,拦住陶西红的父亲还劝:“陶西红爸爸,你有事到办公室说……”
但是陶西红的父亲,属于越有人劝越蹬鼻子上脸,大声嚷嚷:“谁知道你给的真的假的,我们的是真的,我们买得起。你爸死的早,你也有钱买?”
这句话连陶西红都意识到了不妥,赶紧说话:“爸,你别说——”
还没轮到她说完,林昕远勾了下嘴角,顺手拎起教室里一个男生的椅子。
那男生还在座位上,但硬是没敢拦他。
林昕远往前走了两步,凳子劈头朝陶高砸去。
鲜血顺着脸颊往下流,教室里瞬间陷入混乱,陶西红尖叫一声冲上去想为自己父亲止血。
还没到近前,被一下推开。
林昕远又弯腰拿起凳子。
这是朴芯第二次看见他打架,没有多余的话,但更狠,更戾气十足。
陶高一个中年人,在林昕远的手下毫无招架之力,他打架是冲着要人命去的,而且跟闻到血就发狂的野兽般,徐怀仁和刘华连两个人拉不住他。
他也没别的招式,就举着凳子一下接着一下砸。
血,尖叫还有周围学生惊恐的目光,连其他班的学生都出来,在走廊远处张望。
陶西红的父亲一开始还反抗了两下,被林昕远一脚踹倒,他踩着对方的手,拎着凳子,一字一句地问:“你刚才说什么,我没听清。”
刘华连踉跄两步,顾不上摸地上的眼镜,冲过来抱着他的腰,声音发抖:“算了算了,看在老师的份上算了——”
陶高满脸是血,尖锐的惨叫声从窗户中传到朴芯的耳朵里。
保安,教导主任,到最后陶西红打电话哭着叫自己妈妈赶紧把手链送过来。
然后去医院,一切都很像不真实的梦。
刘华连和教导主任送人去医院,朴芯捡起地上已经松散的椅子,上面沾着好多血。
她一时间不知道该扔还是什么。
徐怀仁还没走,接过朴芯手里的椅子说:“给我吧,我去扔,明天问教务处再要一套新的。”
朴芯嗯了一声,回头,窗边叶然还没走,她好像被吓懵了,站着在没动。
朴芯知道,事情到这一步,或许早就超出叶然和陶西红的掌控了。
但是一切因她们而起,不是吗?
每个人都应该为自己曾经的错误付出代价,直接或者间接。
或大或小,从无例外。
*
在这件事发生后,林昕远好几天都没来上学。
叶然退学了。
手续是她母亲来办的,听说是让她去哪个亲戚的厂里打工。
叶然在一个下午收拾好了东西,那个地方的位置便空了下来。
后面的同学没往前,前面的陶西红也没往后挤。
就像当初林昕远走的那样,一张空课桌彰示着他们曾经在过。
叶然走了之后陶西红明显沉默了许多。
刘华连又在班级里召开了一次班会,这次说的很简短,左右还是那两句话。
——“快高考了,大家把精力放到学习上,有些事情不该议论的就不要说了。”
——“能坚持的再坚持坚持,争取走到高考的考场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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