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毒?臣中的是乌毒吗?”
苏文澜偏着头想了想。
一下想起来他们当初去永安巷的时候,就是为了追查那个中了乌毒而死的刺客。
好像苏太傅也死于这毒。
他隐隐感觉好像有什么东西被串到了一起。
莫非……
苏文澜抿抿唇:“臣是在快到宫门前时中箭的,可惜臣没看清到底是何人射的箭。”
陆玄珍注意到他泛白的嘴唇。
意识到他今日刚死里逃生,现下又强撑着同她说了这么多,还落了一场泪。
她把人扶下去,顺手掖了掖被角:“你现在什么都不要想了,好好休息,好好睡觉。”
“至于其他的,都交给朕。”
陆玄珍垂首,在苏文澜眉心落下轻轻一吻,她摸摸他脸,有眷恋亦有怜惜。
苏文澜应下。
望着她离去的背影,笑得眉眼弯弯。
就算被查出来他不能生又如何?他不过是被苏家所“害”,真到了那个时候,陛下怕是更心疼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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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玄珍原本打算先歇下,等次日再继续追查,但苏文澜所说的这些,着实让她意外。
苏家当真好算计。
苏丞相也是铁石心肠。
那可是他的独子。
他竟舍得?他竟真舍得!
陆玄珍心中一痛。
替苏太傅感到不值,他对他的父亲敬爱有加,对族人爱护包容,哪怕政见有分歧,他也未曾想过将他们置于死地。
可他们反过来却如此。
苏文澜的话,再一次印证了她先前猜测,她现在要做的就是让暗卫核实。
清冷月光洒落下来。
青石台阶更加冷清。
陆玄珍漫无边际行走在宫中。
身后只有一提灯宫女跟随,朝堂上被朝臣簇拥的帝王,此时身影显得有些孤单。
她不知道自己要去哪。
去慈宁宫找父皇母后?他们虽疼爱她,却不懂她,怕是等她过去,又会让她远苏亲沈。
去储秀宫找沈锐、沈统?那就更不可能了。他们二人跟她多年,虽素来忠心,可也固执。
有些话无法与他们说。
唯一能倾诉几句的苏文澜现在正躺在床上,她也不想在这个时候去打扰。
高处不胜寒。
她心里攒了好多好多话,却不知道能说给谁听。
陆玄珍在宫中走了许久。
久到露在外面的手指冻得有些发僵,她蜷了下手指,停下了脚步,抬头看,停在了长春宫殿前。
她抬脚朝前迈去,径直进了长春宫正殿,殿堂上供奉着牌位在烛光的映照下,散发出淡淡暖意。
先皇夫苏辞。
指尖缓缓抚过牌位上的字,陆玄珍怎么都想不通,活生生的人怎么一眨眼就不见了。
“阿辞……”她低声轻喃。
忘不掉,她忘不掉,无论如何都忘不掉!
忘不掉苏辞昔日的音容笑貌,忘不掉苏辞死后的苍白面容,更忘不掉那日苏辞挡在她身前,热腾腾的血溅了她一身。
苏辞是死在她怀里的
他摸了摸她的脸,就那样咽了气,什么都没说,什么都没留。
此后无数个日夜,陆玄珍总会想起那日,她心里仿佛堵着一口气,上不去也下不来。
那时她不懂是为什么。
此刻,她隐隐明白了堵在心里面的是什么。
是她的执念。
她出生便被封为皇太女,所有人都知晓她会是大周未来的皇帝。
他们敬她、怕她,只有苏辞不一样。
他永远都是淡淡的。
他敬她,却不怕她。他爱她,她也能清晰感受到。
陆玄珍抱起牌位,把脸轻轻贴了上去。
“朕其实也没有那么爱你。”
她咬着牙,倔强着不肯让眼泪落下,倔强着继续口是心非。
以前她总觉得日子太过平淡,平淡到甚至让人心生厌烦,现在她才知晓那是多好的日子。
从前弃之如履的,是今日求而不得的。
“朕说,朕没那么爱你。”
她闭上眼,轻声呢喃。看似是在对着牌位说话,实际却是说给自己听。
她想做个明君。
苏辞也知道她想做明君。
他们心照不宣约束着对彼此的感情,又或许只有她一个人在克制着。
可是整日清醒克制又有什么用?
一个手握重兵、年少健康的帝王,竟然连自己心爱的男人都保护不了,只能眼睁睁看着他死在怀里。
这是何等奇耻大辱!
她与世家之间早已是不死不休。
没想到她还未同他们清算,他们竟一而再再而三撞上来,甚至还想再一次杀掉她所宠之人。
桌上蜡烛火苗晃了下。
青川出现在她的身前:“属下现已查明,苏大人所言皆属实,小梁子、李太医、李大夫、容黛都是苏氏之人。”
陆玄珍眼神冰冷:“李太医和李大夫都抓起来,询问他们解蛊之法,其余的都处理了就行。”
青川:“是。”
“等等。”
陆玄珍突然又叫住她:“那个叫容黛的暂时留着,先查查她参与了多少。”
若是陷得不深,或许还有改造的机会。
她到底是起了几分惜才之心。
青川领命离去。
陆玄珍瞥了眼靠近门口的柱子,面无表情:“出来吧。”
话音落,柱子后面的影子晃了下,但依旧躲在后面不肯出来。
陆玄珍又道:“朕看见你了。”
那人这才磨磨蹭蹭走出来。
沈统低着头,两只手交叠在身前,手指不断相互摩挲着。
“朕不是让你和表兄先去华景宫住着,你怎么跑出来了?”
陆玄珍语气缓和不少。
沈统轻轻抬起眼,眉头皱起,整个人看起来十分委屈:“臣、臣想找您解释。”
“解释什么?”陆玄珍问。
“臣和大哥对您再忠心不过,我们无论如何都不会做下不利您的事,所以……您、您能不能不要讨厌臣啊?”
沈统的声音越来越小。
陆玄珍见他还是这样,忍不住弯起唇角,抬手在他头顶揉了揉。
“朕不会讨厌你。”
“真的?”
一听这话,沈统顶着一头被揉乱了的头发,眼睛乍然亮起,嘴角几乎快咧到耳根。
看他这傻里傻气的模样,陆玄珍不由心下一软:“朕什么时候骗过小统。”
下一刻,陆玄珍整个人落入一个巨大的怀抱中,沈统毛茸茸的脑袋乖巧贴在她肩上。
她下意识想把人推开。
但在惊觉肩膀湿了一片后,默默收回了手。
沈统伏在她肩头,一抖一抖落泪,全然不见往日那要强和大咧。
这是沈统第二次在她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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