丘绪被叫入殿中后,先是看了眼站在一边的穆巫嘉,又望向坐在龙椅上不知道在翻看些什么的姜未霆。
想象中姜未霆问责的声音并没有传来。他反而一时拿不准当下是个什么情况。
姜未霆见二人进来,尤其是看到王宴,就像是见到了救星,连忙道:“王爱卿,你快过来。”说着,将手里的账册递给王宴。
刚才穆巫嘉给了他这个,说是其上内容可以证明他是清白的,原先户部用来指证他的那一份是假的。
但姜未霆从小对数字就不甚了解,他也看不明白手里的东西,好在王宴样样精通。
原先司卿监也提出过账本有误,但户部当时一口咬死账本没问题。他们废了好大的周折才从户部那拿来了账本,初步核算看起来却是无误,还未来得及再核算一遍,没成想穆巫嘉自己先拿到了真账本。
王宴接过账册,随意地翻了几下,即使不经过仔细推算,他也知道其中内容肯定是真的,毕竟这是姜玥瑶给穆巫嘉找的证据。
但还是装模作样地翻了翻,才道:“陛下,据臣回忆,将其上记录同原先户部的一份做了对比,发现确实有诸多内容对不上。”
姜未霆听闻,对王宴过目不忘的能力表示了赞扬,然后又道:“既如此,是不是可以证明穆将军其实并没有贪墨军饷?”
王宴回道:“理应如此。”
姜未霆点了点头,又问道:“那朕想问问,你们对查抄李尚书一事,有何看法?”
此话一出,王宴和丘绪皆震惊,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姜未霆。
姜未霆连忙摆手。
“不是我的意思,是穆将军说的。”说完,手指向穆巫嘉。大概是太紧张,连自称都忘了。
丘绪心中不屑,果然是个中途扶起来的半吊子,一点帝王的威严都没有。
因为有旁人在,所以王宴也不好直接指出姜未霆的问题,装作没听到,而是直接问穆巫嘉。
“穆将军此言何意?”
穆巫嘉沉声道:“既然户部的账本是假的,那么试问户部谁能有如此能力,改了账本呢?”
王宴一时沉默,表面上来看,户部能做到这件事,李峰云的嫌隙确实是最大,但这样的前提是李峰云不是整日在浑水摸鱼。
而且如果穆巫嘉手里的账册是姜玥瑶给他的,那么姜玥瑶为什么没有告诉他,李峰云基本不管户部事务,他不相信这么重要的事姜玥瑶会忘记了说。
他眼睛转了转。
除非姜玥瑶是故意这么做的,她想借着穆巫嘉的名头,从李府搜出些什么。这他就有些好奇了,李府究竟有什么,让他们一个个趋之若鹜。
见王宴迟迟不说话,丘绪倒是先开口道:“皇上,臣以为穆将军所言有理。”
姜未霆道:“那丘卿不妨说说你的看法。”
王宴没发表看法,他也不好随意说些什么,只能让丘绪先谈谈了。
丘绪道,“依臣之见,李大人是户部尚书,户部出了如此大的纰漏,不可能毫不知情。穆将军忠心耿耿,却被人如此陷害,说不定是有人勾结外敌,要乱我大周。”
他这会儿倒是说得冠冕堂皇,倒打一耙。
王宴回过神道:“陛下,此事虽然李大人嫌疑最大,但他毕竟是朝廷重臣,若是仅凭猜测,就去抄了他的府邸,恐怕不妥。倘若什么都没有找出来,岂不是寒了朝中臣子的心。”
虽然猜到姜玥瑶整这么一出,是想要找些什么,但若是毫无证据就能抄了朝中官员的府邸,此例一开,礼法皆乱。
丘绪闻言,面露纠结。
他清楚地明白李峰云跟贪墨军饷一事毫无关系,刚才光想着能去搜他的家里,却忘记了李家本来就没有贪污,搜出来的东西对不上,恐怕今日同意抄家的人都要遭殃。
他刚想说些什么,却被穆巫嘉抢先。
穆巫嘉猛地跪下来,掷地有声地开口,“陛下,臣敢保证李大人一定贪了钱,其所做所为令人发指,让众将士心寒。为了讨个公道,臣愿意立下军令状。”
语气真切,目露寒光,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不惜立下军令状,也要为自己讨个公道。
姜未霆扫视了一眼书房里各执一词的三人,尤其是穆巫嘉为了此事竟然要立下军令状,一时无措,只能尴尬地笑了笑。
“穆将军,快起来,此话严重了。”
穆巫嘉却还是跪着,一副姜未霆今日不同意,他就绝不罢休的样子。
丘绪见状,却是松了一口气,帮腔道:“陛下,穆将军既然如此确定,您不妨给他个机会。”
在穆巫嘉一事上,丘绪明白他已经讨不到什么好了,那就一定不能再错过李峰云。
现在穆巫嘉又愿意立下军令状,那么到时候搜不出来什么东西,也是他担责。搞不好穆巫嘉整这么一出,就是拿到了账本耍赖了,想把李峰云手里的东西又拿回来。
丘绪现在坚定地认为穆巫嘉拿出的账本,就是他与李峰云交易的东西。
看有人同意穆巫嘉的看法,姜未霆又看向王宴,问道:“那王爱卿的意思呢?”
王宴此时更加怨恨姜玥瑶了,又对穆巫嘉这种完全不知道朝中形势,就横插一脚的行为,表示头疼。
司卿监的人想让穆巫嘉尽早回到前线,就要早日还他一个清白,但眼下情况来看,不办了穆巫嘉心中的“罪魁祸首”,他绝对不同意。
现在也不知道那些被贪的钱到底藏在了哪里。要是拿户部其他人来顶罪,搞不好会在这位将军心中留下个互相包庇的印象。
王宴缓了缓,还是决定再劝劝穆巫嘉。
“穆将军倒也不必如此,只是希望将军能考虑清楚,若是李大人是无辜的,将军恐怕……。”
穆巫嘉却是毫不客气地打断了他,“李大人若是清清白白,要杀要剐,本将毫无怨言。”
见穆巫嘉如此执着,王宴一噎,最终只能道:“陛下,穆将军既有如此信心,臣自然也无异议。”
最终,为了避免迟则生变,将时间定在了第二天夜里。
丘绪是兵部尚书,没有这方面的权力,于是便让聂渊去现场盯着,嘱咐他不能让司卿监和穆巫嘉的人先找到什么。
*
乒乓声,呼救声,寂静的黑夜突然响起一阵骚动,但很快又全都被扼杀在庭院之中。
李峰云原本已经睡下,突然就被人拽了起来,押到了庭院之中。寒冷的冬夜只穿了一件单薄的中衣,冻得他直打哆嗦,倒也让他清醒过来。
他被押着,火光中看见家眷奴仆都跪在地上,脖子上架着刀,费力抬眼望去,眯着眼看清了坐在庭院正中央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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