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自然是等咱们大明的小阁老来操作了。”
嘉靖微微一笑,说的话却让吕芳一愣,随后眼睛明亮了许多。
是啊,清流党派这边推脱改稻为桑国策施行不易,那是老持稳重的不得已选择。
但是在严党这边,就是最明显的罪证啊,这是妥妥的懈怠朝廷大事,要弹劾,必须要弹劾。
这种机会在面前,严世蕃他们会放过?
那自然是借此机会,对清流党派往死里咬啊。
到时候徐阶他们如何辩解,都绕不过一个问题——银子。
改稻为桑本就是为了充盈国库之用,现在他们上奏推迟施行,那么所延伸出的银子问题,自然也要他们想办法解决。
从来只听说过下属为领导解决麻烦,从未闻领导给下属擦屁股啊。
以徐阶谨小慎微的性格,是绝不敢将这件事推到皇上面前,进行甩锅操作的,毕竟严党的人也在盯着他。
“圣明无过主子。”
吕芳手持奏折弯腰拜下,对主子的智慧,更加钦佩了。
自嘉靖三十九年末那场雪后,主子愈发高深莫测了,简单的一推手,却解决了这么多麻烦。
嘉靖笑而不语,无他耳,纯靠天机之术纵观全局,谁也没他清楚到底何时何地,又发生了什么事。
果不其然,很快内阁便移送了不少奏折过来。
一部分是弹劾张居正与高拱身居高位,却懈怠朝政,是大大的不敬与罪责,理应定罪,以儆效尤。
而另外一部分,是不断给两人开脱辩解,希望皇上明察秋毫,理解一下他们的不容易。
嘉靖稳坐钓鱼台,就这么笑吟吟的看着一场大戏,最终,徐阶与严嵩二人没忍住,准备进宫面圣。
“赐座。”
玉熙宫内,嘉靖手持鎏金镂空铜杵于怀中,盘腿端坐在八卦道台上,眼睛似睁微睁,被四周垂下的金色帷幔挡住了身影。
而在台阶下方,严嵩与徐阶同时跪下叩首,两个机灵的小太监已经抱着凳子,放在了他们的身后。
一阵叩谢圣恩后,大明王朝的两位阁老,互相对视了一眼,谁也没有轻易开口。
“铛~。”
八卦道台上,嘉靖带着玩味的目光透过金色帷幔看向两人,随后手持鎏金镂空铜杵,轻轻敲击了手边的铜磬。
一道悠长的空灵声在玉熙宫内回荡。
听到铜磬声,严嵩与徐阶仿佛才回过神,连忙向嘉靖请罪,然后各种拍马屁。
客套话不断,嘉靖有些不满的又敲击了一下铜磬,朕还等着看戏呢,你们居然都装哑巴?
“铛~。”
又是一道悠长的空灵声。
这次,严嵩稳坐凳子,徐阶起身跪下,然后低头叩首,开始了表演,
“微臣,有本奏。”
“奏。”
嘉靖收回鎏金镂空铜杵于前,放在腿上低头仔细打量,仿佛在为上面能工巧匠的本事而惊叹。
“回禀皇上……巴拉巴拉。”
徐阶开始了表演,一共三个观众——皇上,吕芳,还有严嵩。
他的话里话外就一个意思——浙江的改稻为桑,要推迟施行。
理由也很正当,经过张居正与高拱的认真调查,发现想要短时间内搜刮一波银子上来,太不现实了。
真实原因更正常,严党盯得太紧,清流党派不仅不能捞银子,还要将改稻为桑稳定施行下去,防止被抓住把柄。
等到徐阶说的口干舌燥之时,旁边似乎昏昏欲睡的严嵩,忽然开口,给他来了致命一击。
“那国库怎么办?”
一句话,直接给徐阶干沉默了。
是啊,银子怎么办?
改稻为桑的本质,就是捞银子补充国库,补充内帑,现在推迟施行,清流党派难辞其咎。
徐阶带着恳求,抬头看向金色帷幔后方的嘉靖,却看到皇上一言不发,只是低头把玩着手中的铜杵。
这个黑锅,他没法甩,也没有正当的理由甩锅。
当初内阁可是商量好了施行方案,皇上又再三确认你能做,现在突然来一句不合适,就想把这件事揭过去,做梦呢?
徐阶又转头看向严嵩,严嵩投来了浑浊却又犀利的眼神,想甩锅?
你敢甩锅,就别怪老夫下狠手了,张居正和高拱,你高低要舍弃一个。
徐阶心里苦涩,默默收回了目光。
有严党在浙江盯着,他们自然不敢乱来,无论是为了名声,还是不被拿捏把柄,都要一步步走稳。
而且这也是他们翻盘的机会,只要改稻为桑之事顺利施行,这就是大功劳。
严嵩不是想推胡宗宪入内阁吗?
他徐阶照样可以借此机会,推高拱或者张居正入内阁,大家就能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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